推开风清宿舍门的那一幕,让我久久难忘——坐在床边的风清站来起来,并没有将我让进去,而我就这么站在门口,良久的对视。此时,我才明白了我的自私:一个星期多的时间,我们彼此没有打过照面,而我还沉湎于自己的情绪起伏中不能自拔,这个我大学以来对我最好的人,却被我抛逐于脑后……
对面的风清有些陌生,而这种陌生却又滋生出另外一种情绪,我忽然明白了起来,对于风清我是如此的难以割舍,米兰所说的这种没有结果的感情在没有燃烧之前,我已经深陷其中。
泪腺要工作的霎那,我忍住了……
最终,她还是将我让了进去。在我刚要对她解释我与米兰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她制止了我——她摇摇头,示意我什么都不要说。风清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到她的床上,然后盯着我看,看的很仔细。
“我们有阵子没见了吧,去教室点名也看不到你。”风清幽幽的说着,“每次我都不带点名册去的,只是想看看你在不在,还好不好,你却让我一次次的失望。”
“对不起!”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尽管这样依旧苍白。
“没事儿,不要说对不起,你现在来了就好。”她的话,让我无地自容,进而又一次为我的自私而自责。
又是沉默。而一种舒适的感觉在这种沉默中慢慢飘升了起来……
风清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沉默并非是因为对彼此的无话可说,而是因为太多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话语来说明什么。我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如果时间就这么静止,我会欣然接受,即使在未来的时间里错过很多……
可是,“如果怎样”——这样的假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对未来的一种期待,同样意味着这种期待在多数情况都不会成为现实。这一次,同样逃不出这样的情况,一如宿命一般。
一种轻轻的抖动,从我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的传来,进而清晰。她哭了,虽然只是轻轻的啜泣。我胳膊上增加了力度,将她揽到我的怀里。我承认,我的臂弯里也许没有安逸,但是,当对方在这里寻求一种安逸的时候,我没有退缩的余地。如果此时忘记米兰所说的那些话是对她的一种排斥,那么对于茉莉——我曾经深爱的女孩子的遗忘应该算做是一种不幸。
然而,这个时候,这种排斥与不幸同时出现。我将米兰的话抛到大西洋的时候,也便将茉莉带进了印度洋——为此我一度自责,但是在当时却没有想到这些,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这些。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风清的声音仍旧有些许的哽咽。
“我不知道,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我会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实话实说。
“其实,我应该比你更明白这点。这种感情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寄托,是亲情的另一种表现……”
“我不希望这是亲情,我讨厌这成为亲情!”风清的话让我感觉到双眼被蒙住,前面一片黑暗。同样,她流露出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这么说话,确切的是第一次这么吼。
“你喜欢我吗?”风清很认真的问我。
“喜欢!”我用不假思索做为回报。可是,当我第一次对她说出我喜欢你之后,她先是嘴角上扬——笑了,但是泪水却再次溢出。
我很爱怜的拭去她的眼泪,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下再大的雨,也会有天晴的时候。
那天的情境让我回忆了许久,同样在这许久的回忆中,我才明白了一些困惑我很久的事情。当然,这是后话。
这算是我与风清正式走到一起?还是我们的关系又深入了一步?或者,这是对过去这一星期的祭奠方式?我不得而知。
但是,这一切让我明白,我的大学,也许注定了就会不平凡。
日期:2008-06-19 21:45:27
三十六
潮起
再大的雨,都会有天晴的时候。与风清聊过这次之后,米兰送给我的阴霾也悄悄散去,就算她没有别的目的,就算她说出的是很理智的话,此时我也不愿去想了。甚至,我暗下决心:我再也不理她了。
就这样,日子回归到平和的状态——对于我而言,这种平常状态却是如此的难得。因为难得,值得享受;因为享受,也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大嘴说要请我与宋飞吃饭,并且声明可以带上“家眷”。因为这个原因,我一度不想参加,我带谁去?不过,想一想也就是一个戚程程不太认识,自己只身一人也不算丢人——没有家眷就算迭份的话,与我为伍者若干。嗯,不吃白不吃,自己还不用像他们一样给身边的“小鸟”夹菜。
大嘴的开场白让我有点发懵,进而要去鄙视他——“今天,请你们吃饭,因为我和程程正式确立关系了。”大嘴将手搭在戚程程的肩膀上这样说。然后,大嘴举杯,苏蕾雅第一个相应,我和宋飞对视一下,忙着赶上他们的节奏。不过,回宿舍之后,我和宋飞还是忍不住了。将大嘴按在床上一顿暴菜,宋飞说出了我也想说的话——靠!你天天颠儿颠儿的跟着戚程程打水、买饭,感情你那时候就是个苦力。今天才确定关系,你还好意思大张旗鼓!而我,在一旁早已笑倒。
那顿饭,开始的时候吃的很惬意。戚程程与苏蕾雅是同学,这一层关系就能够让本来就喜好结交朋友的年轻人更加熟络了起来。我与宋飞、大嘴频频举杯,与苏蕾雅、戚程程也海阔天空的聊着。不过,我还是有点失落——宋飞与苏蕾雅“老夫老妻”各做各的事情,可是大嘴与戚程程的眉来眼去却有些刺激我的视觉神经。我将杯子里的啤酒关进了胃里,一股不快往上涌来。
宋飞还看出了我情绪上这细微的波动,他向苏蕾雅使了一个眼神。苏蕾雅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并且挽住了我的胳膊。
“你自己喝多没意思,来,我跟你喝。你肯定喝不过我的,呵呵。”她端着酒杯跟我说。
靠!宋飞,不带你这么玩儿的,你这种将女朋友“让”给我的举动,只能让我倍感孤寂,当然,我心里对宋飞存着感激。
我与苏蕾雅碰杯,泯了一口。
“对了,我表姐跟我聊过你,说你让人琢磨不定。当然,我知道原因,不过没有告诉她。嘿嘿,我可不想为了这成你女朋友。”
我没有搭话,我又能搭什么话呢。喝酒,酒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苏蕾雅,你说的那个表姐就是他们的辅导员吧?”戚程程插了一句。
“嗯,”苏蕾雅说,“那是我表姐。”
“哦,呵呵,重名你那英雄救美的事情我也知道。是要师生恋?”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大嘴说:“你自己罚三杯,啥话都跟你女朋友说。”
大嘴还没吭气,戚程程抢着说:“关他什么事儿,这事情前段时间风风火火的,多少人都听说过了。”戚程程接着说,“你倒是很勇敢,师生恋这东西多少人想过,真付诸行动的却不多。来,表示下对你的敬佩!”她向我晃了晃端在手里的杯子。
来者不拒,我与她碰杯,一饮而尽。这略为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持续的长一点!?
对,那天在风清的宿舍,她靠在了我的肩膀,我也拭去了她的眼泪。可是,我们并没有明确什么,也许,我们都没有考虑成熟。在师生恋面前,我们彼此还有些望而却步。向前还是向后?至少我还是拿捏不准。
这时候,有人推开了房门——除了服务员之外,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背对着着门的我并没有回头,可是,大嘴与宋飞的脸上却出现了惊奇的表情……
大海,必须波浪翻滚——我大学的生活就是大海。后来,我明白了这一点。
日期:2008-06-20 00:41:24
三十七
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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