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一圈,韦珣的资金由一千万美元变成四千六百万美元,折合银两约五千七百多万两,完全达到了预期。
尤其是知道银两即将在1900年大幅度贬值的情况下,韦珣并不打算兑换成银两。
要是再算上坦皮科油田的价值,韦珣深刻的知道了什么叫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近六千万两啊!北洋新军的军饷也才六个银元一个月,就算韦珣组建一支十万人的部队然后进行每天消耗二十万银元弹药的战斗,也可以持续最少一年。
几乎将地球转了一圈,韦珣对于列强或许任有敬畏之心,但眼界开阔后对于民族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也是充满了期待。
在广州买了一匹骏马,沿着几年前从深山走出的韦珣这一次却是志得意满,花了二十多天,路上靠着两把左轮手枪料理了想要劫财的土匪总算到了南笼县。
近乡情怯,尤其是当初几乎将家族里的现金都偷出来的情况下,韦珣甚至有种犯错孩子在村口徘徊不敢回家的心情。不过稍微一想,自己如今身上揣着千万两白银,也就不怕家里的责罚了,大不了被揍一顿。
此时依旧是中秋,村子附近的玉米稻谷都已经收割,也就留下不少未砍下的玉米秸秆。回村的小道上,韦珣看到对面山上有十几个壮汉壮妇在一个黝黑汉子的指挥下收割玉米秸秆。
韦珣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他老爹,于是骑马踏着土地来到近前,十几个人齐齐看向鲜衣怒马的韦珣,韦珣翻身下马跪地磕头喊道:“爹!不孝子回来了。”
山上抽着烟筒的韦德昭烟筒一抖,颤巍巍的看向坡下跪着的韦珣,正想说点什么但一甩袖子哼了一声,转头对十几个佃户说:“大家伙先做事,我回去一哈。”
走到跪着的韦珣近前他一脚踹在韦珣的肩头,韦珣耳朵给玉米桩子扎了一个大口子,血液瞬间就不住的流出。
“逆子!跟劳资回家!”韦珣不敢擦拭,闷声恭顺的跟在老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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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神面前,韦珣已经跪了两天,他甚至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想象之中回家后被长辈指责,被棍棒打一顿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回到家韦珣的大爷爷和爷爷以及五位叔叔都只是过来看了一眼。
韦珣正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晕倒的时候,堂屋中陆续来了几位叔叔伯伯,有平时都是在县里店铺忙活的堂叔伯,有像他老爹那样照料族中田地管理佃户的,也有像三叔二叔那样努力奋斗科举的。
这些叔伯进了屋子后没有说话,各自找了板凳坐着,没一会儿又进来两个老年人和一个更老的老年人,那是韦珣的大爷爷和二爷爷以及韦珣的叔祖爷,这位曾叔祖爷是家族中这边辈分最大的了,平时都在老寨中颐养天年,这次特意请来估计是为了责罚自己。
曾叔祖爷一进来,韦珣爷爷就开口说:“二叔,小韦珣三年前盗取了我们这一房的族资六百三十四两,虽然我用田地店铺填补,依然还有四百多两的差额。这次请二叔来就是为做个见证。”
“小珣。”曾叔祖爷点点头看向韦珣,轻声喊了一句。
韦珣勉强笑着会道:“哎。”
“按照家规,盗取族资罚十倍,杖三十。这你可知道?”曾叔祖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是说话却还是严肃且洪亮。
“晓得。”
“你爷爷将名下产业都填补进去爷不足十分之一,你父亲这几年都起早贪黑的打理田产,心中也备受煎熬。这六百多两可不是小数目,你高祖父当初逝世,我和你曾祖父分家产,他当时见我年纪小,所以就到了这边置办田地屋舍。“
“当时也就得了三百来两银子和县里的五间铺子。这六百两是他和你大爷爷们还有你几个叔伯苦死磨活才挣到的,你知道这六百两的意义吗?”
曾叔祖爷说完,韦珣看向两个爷爷和父亲以及叔伯,比起三年前显然苍老了不少。“这肯定是自己偷了六百多两现银的后果。”韦珣心中不由酸涩,自己要是命丧于外,六百两打了水漂,两位努力考功名的叔叔肯定是没有希望了,说不得几辈人都得被自己拖累。
“珣知道错了,此番偷取族资,罪不可赦,甘愿受罚。”韦珣对着家神重重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的说。
曾叔祖爷看到韦珣诚恳认错,点点头道:“念你年少无知,日后勤勉劳作,尽快将族资还回来吧。德庆,你来行家法。”
“孙儿领命。”说完坐着的一个矮壮汉子站了起来走到后堂拎出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也不客气什么,直接就往韦珣背上招呼。
“啊!”韦珣只一下子就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一脚踹来直接把他踹到然后韦珣就只有痛呼的劲了,没几下眼泪都被痛出来。
等打了十六七棍,韦珣就痛晕过去,不过韦德庆依旧可劲的往韦珣身上招呼。周围的叔伯和屋外看得心惊胆战的昆兄弟都没有劝阻,就连韦珣父亲都只是咬着牙闭眼不看。
韦珣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自己母亲正在给他擦拭膏药,他轻轻喊了一声:“娘。”
妇人闻言先是一喜,然后哭着说:“你这逆子还知道有娘啊?你可知道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事?那可是六百两族资,这两年要不是老寨的宗亲帮衬借了百来两周转,县城里的铺子早就开不下去了。”
“儿子知错了,娘您别生气。”韦珣这顿打受得可算不轻,哪怕呼吸都感觉背上的疼痛,不过自己心中却甘之如饴,虽然盗取族资对不起家族,可只要以后作出一番大事业,家族将因此受益,心中也不会过于觉得亏欠。
不过心中的愧疚却是不能平复的,六百两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几百万块,这年头哪怕是在北京城中买栋小四合院也不过二百两不到的。尤其是要是遇到天灾人祸,这六百两可干系到他们这一房几十口人的性命。
又是好言认错又是说自己在外面的一些事情,总算是安慰住了娘。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韦珣老爹走了进来,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旁边看儿子和老婆谈话。等两人谈论结束,给老婆使了个眼色他才严肃的对韦珣说:“这顿打挨下来,可有感觉冤屈?”
“儿子罪有应得,该打的。”
“嗯,知晓就好。打你是因为干系全族性命,看你回来时意气风发,想来这些年过得不错,我就不一一细问了,明日到正屋再说。”韦德昭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嗯,儿子知晓了。”
第二天,韦珣勉强能起身后到了正堂。
因为这个年头盗匪猖獗,像韦氏这样的小家族虽不至于像闵省那样结成坞堡,但也是住了一个横排木石制的木屋中,正堂也就在正中间。
因为有伤在身,韦珣在屋里得了个座位,曾叔祖爷也在,想来是因为七十多岁的年纪这次过来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多待几天也正常。
在曾叔祖爷的点头下,韦珣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从出家门到达广州,然后说服德国领事保举自己进入军事学院,然后编造了自己利用族资闲时经商三年内盈利了差不多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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