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对于蔡哲威与厅义来说,是真的很是骇人,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愤怒。
“长孙兄。”坐在长孙大相公对面
的那人一边捋着自己的美髯一边对长孙大相公发问道,“你这消息确切么?”
“那是自然!”在这些人里,恐怕也就只有长孙大相公的表情好一点了。
这个时候,长孙大相公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柳五这个人在圣上身旁已经待了有七年了,这种消息,他还是能够打听到的。”
“哼!”那发问的人还没说话,可坐在他旁边的人倒是发起怒来。
“真是胡闹!”只听这人气呼呼地说道,“如此大的事情,怎么能不知会我等一声?!”
“稍安勿躁……”长孙大相公立刻出言安抚道。
可谁知,这不安抚还好,已安抚起来,这人的火气居然越来越大。
“我如何才能‘稍安’,又如何才能‘勿躁’?”
长孙大相公看着此人的双眼,等他说完了以后才继续道:“尊夫人出身范阳卢氏她那脾气,在座的应该都见识过……君且回去劝一劝罢!”
“让我去……”一听到夫人的名头,此人的声音立马小了起来。
“君虽惧内,但眼下……”
“甚么叫惧内?甚么叫惧内?!”这人忽然打断了长孙大相公的话,直接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罢了!”长孙大相公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都各自体谅一下罢,无非就是想求‘体面’二字。”
“长孙兄。”坐在蔡令武一旁的人忽然说话,这让神游天外的蔡令武差点就要挑
起来了。
只听这人继续说道:“当今圣上对已故皇后用情至深,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而已故皇后又是阁下的亲妹子,这也是天下人都知道的。”
“怎么,觉得我不该来么?”长孙大相公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终于开始了么!
高兴至极的蔡令武差点笑出声,但令他有些“绝望”的是,长孙大相公只是品了一口之后就放下了酒杯。
还要等多久?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正当蔡令武在心里纠结的时候,长孙大相公居然看向了和他一样垂首不语的人——厅义。
“幻玉啊,你父亲,我一向是敬重的。”
等回到了李格的王府之后,杨宇觉得自己的心依然悬着,没有完全放下。
回想起宫里发生的一幕幕,杨宇总是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先生的掷剑术震惊西市,不知可否凭此为朕刻几个字?”当时,天子就这么举起手上的待诏腰牌,将空白的那一面对着杨宇问道。
“当然,不知陛下是想刻甚么字?”杨宇笑着问。
“玄言。”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杨宇似乎明白了些甚么。
玄,这指的不就是当初西市的杨宇么?
“先生?”李格的声音将杨宇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清醒过来的杨宇并没有立马回答李格,只是拿出了自己新得的腰牌。
一面是“待诏”,一面是“玄言”。
“……”杨宇看着拿在自己手上的腰牌,不知道是在想些甚么。
“大王莫非当山人是那不问世事只是一味苦修苦练的人么?”杨宇双眼一翻。
“臣,拜见陛下。”杨宇看着
眼前这个人的背影,也学着林度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行了一个礼。
其实当今天一大早林度来王府拜访的时候,杨宇是拒绝的……
在一见到林度的这张脸时,杨宇最先想到的并不是他一个外人为甚么会如此容易地就进了王府,而是此人为甚么会来找自己。
尤其是当杨宇知道了此人是来邀自己与他一同进宫面圣的时候。
“既然是待诏,那就应当老老实实地待天子诏,似你这般天天都往宫里头跑是要做甚?”刚刚结束完晨练的杨宇看着眼前的林度。这时,他突然发现,这人居然还穿着官服。
“今日的早朝这么快就散了?”杨宇一边站着马步一边问道。
“又不是朔望日,那么繁琐做甚,若是每天早朝都要如此隆重,那这各部的公务还要不要处理了,天子是不是还要留诸位朝臣用顿午膳啊?”林度没好气地说道。
“原来是舍不得饭钱。”杨宇笑道。
“放肆!”一向待人温文尔雅的林度看起来是动了真火,“你竟敢对圣上无礼!”
“难道这膳食不花钱?”杨宇回应道,“那感情好,待山人以后得空了定要去天子那里讨顿饭吃!”
“你……你……”林度原是想着要好好训斥一下眼前这个不知礼数的粗鄙之人。
然而话到嘴边了,林度却猛然想起,这厮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还没有回答呢。
这可不是林度妄自
尊大好为人师,只是因为杨宇这厮最开始的那一问,正好就与他今日登门拜访的目的有所关联。
“先生……你我如今同朝为官,又是这大梁唯二的待诏,按理说我应该略尽同僚之谊……”
“那多谢了。”杨宇笑道。
“……先生难道不觉得这般随意打断他人的话,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么?”若是真要细究起来,林度也是个炼气之人,可今日,他却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要出岔子了。
“林待诏若真是觉得在下失礼,转身离去便是,慢走不送!”借着说话的机会,杨宇正好将体内的浊气派出体外,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好高明的导引之法!
林度心里微微一凛,于是他只能压下自己的不悦,耐着性子说道:“虽说是要由诏方可入宫,可如此一来,我等与满朝文武的区别又何在?
难不成其他人没有待诏腰牌就不能奉诏入宫了吗?先生既然号称神算,那怎么陛下的心思便算不出了么?”
“明明是我在提问,结果你倒是来了个三连问啊!”杨宇笑得有些怪异,“外头都说林待诏是个忘恩负义的,我原是不信……可如今一看,那些人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你!”
这一刻,杨宇明显感受到了林度的气息变化。
哦,看来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了么?
心里头这般想着的杨宇,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怎么,陛下赐你待诏
腰牌的用意,还要我这新来的解释给你听么?你倒好,居然反过来成了彼辈的信鸽了,真以为陛下不会动怒么?”
在杨宇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他又清楚地察觉到,林度那翻涌澎湃的气劲在瞬息之间平复了下去。
“度言尽于此,同行与否,先生自己决断罢!”林度向着杨宇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杨宇保持着笑容一直目送着林度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他想了想,叹道:“倒是个守礼的,看来他有个慈爱的娘亲。”
“为甚么是阿娘啊,爷爷也可以啊?”一个既清脆又软糯的声音在杨宇的上方响起。
杨宇回头一看,对着那道缓缓飘落到房顶上的倩影笑道:“因为我就是娘亲一手带大的!”
不论这一觉醒来发生了甚么,总之杨宇最后还是进宫去了——甚至还在宫门外遇到了林度。
“真香!”杨宇看着眼前的林度说道,“你戴香囊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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