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10-18 09:45:08
( 八)
有日子没去河边了,今儿天好。去挖野菜,楼下阿姨说做菜馅儿包包子好吃。
哪能只带着一张嘴去,人家以前请我是冲着准儿媳,现在是邻居,礼尚往来,这段日子从庆子那儿学到不少北京的理儿。
深秋的野河一派清秋寂寞,河水浅了,鸟儿和鸭子不见了,大柳树挂着的蛛网的蜘蛛还在坚守,一些小虫儿可怜兮兮的黏在天罗地网,一个生命就这样完结了,不过一物降一物,蚊子好像也没那么猖狂了,夏天来的多,野菜也多,地黄的大叶子扑棱着,一朵朵蒲公英开了黄花儿,马齿觅厚实的圆叶瓣墨绿的可爱,这会儿就剩下苋菜了,长得老高,茎秆粗壮的像手指头,底下的老叶儿沾了蚜虫,我弯腰一片片摘干净些的,掐尖儿就有嫩叶儿,正聚精会神翻看叶片背后,四周风轻轻漫过,不知不觉就便采边走到了那片别墅。
风瑟瑟,空地里,种过玉米的荒地留着干枯的秸秆,一片片留存的干叶子,像风里的一面面小旗子,门洞里黑糊糊的,恍惚有个袅袅的影子闪过,心里一惊,翻身往回,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叫声,李小鸿!李小鸿,我怕了,这声儿飘飘的传来,就从那片无色的别墅来,被茅草淹没,像是断壁残垣的缩影,转身疾步沿着白杨林的土路飞跑,后面的脚步也尽了。
嗨!你跑啥呢!是我呀。
声音有点儿熟。
原来白静追过来,她怀里抱着花子,白猫儿灰突突的,早失了往日的优雅,干净。
原来是你呀!吓我一跳,刚在那边看到个影子闪过,以为遇见狐仙了。
我没夸张,一身白色,袅袅的飘过了。
白静姐扑哧一笑,你就没顾上看我的穿着,啊?
眼波如秋水清澈,果然她穿着一条乳白长裙,很薄透的纱织,上衣却保暖,一件掐腰的轻便羽绒服,她脸庞微红,大约走的急,看我手里野菜袋子。便问,又是吃馅儿去,自从我搬来,每年都有野菜包子的口福。莫彩云太能干了。停一下,她试探的说,那事儿怎们样了?
日期:2021-10-18 19:11:22
啥事儿呀?
和庆子的呗!
我坏了你们的事了,莫彩云一定恨死我了。
不,没有的事儿,阿姨知道后,反而感激我,要不她云里雾里的瞎猜,和庆子的关系就更别扭了,不如听个痛快话。
庆子他俩过的可好了,阿姨还给陪送了苏绣被面。
我俩边走边聊。
感叹北京人眼界宽,这趟浑水也敢放手,由着儿子淌,往后的日子还不知咋样呢,两个大小伙子当夫妻过,这在老家一定是辱没家族的不孝子孙,庆子家三世单传,就绝了后呀。
那有啥法儿呢,家家一本难念的经。
我又问,抱着猫儿溜达来?
哪儿呀,找猫来着,它老喜欢奔别墅区跑,一不小心就溜出去了。找这儿,就准能找到。
白静平静的回答说。
多远啊?
隔着几排楼房,还要穿过一大片庄稼地,可是这猫儿通人性,它不忘旧主儿,这个地方曾住过一个我认识的人。
都没门窗,就敢住?
你去院里就明白了,好房子都集中在院落里。早就一切就绪。内部装修可好了,和一般的豪宅没两样,外围几座别墅包着,反而清净,不过,胆儿小的可不敢住这儿。
啊哦,我心里明白了,原来夜半隐隐古筝声,竟是废弃别墅里的睡美人,大白天悄无声息,夜里倾诉衷肠。
好奇害死猫,但,白静姐一番话,引起我探秘的好奇心。
白静舒缓的样子,说明她这一段日子还好,她告诉我认识一个律师,年纪轻,但在界内有名望,山西会馆的乡党介绍认识的.....。
乡党?
就是老乡呗。静子姐还是偶尔露出乡音。
楼上所谓平静,也是个暂时,老板久未临幸,没准儿有了新欢呢,
静子姐忧虑的一层阴云,浮上眉头,她恨恨道:反正打一开头,我就是上当受骗的,只要把女儿要回来,他另有新欢,与我无关,我就要离开他。
红唇微微抖动,眉宇间又浮出些许杀机。
我好担心,这一对母女今后命运会怎样,漂在北京,至今无根。
我自己也要尽快寻到实现落地的根,还就是我的计划要一步步付诸实现,必须时间加速了,一个个小目标的接近,圆梦就不远,我要给自己成为北京人打气儿,加油!
她问我的事儿,我坦言,吹了。彻底的很,但成了好朋友。也常去一起玩儿。
她羡慕的说,年轻真好,有了出去玩儿的好事,也叫上我吧。虽是孩儿妈,心还没老嘛。
其实,静子姐比我大不了几岁,和庆子同龄。
从野河回来,接近中午,到了一楼,阿姨在垛肉馅儿,她不喜欢买现成的,说不干净,都是碎肉乱凑和的,附近没超市,每月逢五的大集市,浩浩荡荡的马车,驴车从河北农村,附近村里云集,在六环路旁大片空地上展示五颜六色的田野风光。
日期:2021-10-19 13:24:01
大风地里支起棚子卖豆腐脑的,花花绿绿的塑料迎风招展,一溜儿下去人头攒动,横七竖八的窄凳子,塑料椅子,坐满赶集的人,一阵扬尘飞起,紧挨着的鸡笼子热闹起来,一些更大的铁笼子关着狗儿,猫儿,还有小香猪娃子,据说它长不大,可以当家里宠物养着。
少见的斑点狗,我动了心,一旁的老爷子哼几声:斑点儿是染的,不信,拿水洗洗去.....。
卖猪肉的摊子比家禽更忙活,都是新宰杀的。
要去正规超市买肉禽,就要过了东大桥,几站地呢,随着附近楼房盖的越来越多,一路新开的公交车已经出现拥挤。
阿姨会算账,大集市猪肉新鲜,又便宜,冻在冰柜里,一块块分割好了,吃一块,化一块儿。
庆子反对,说冻了化,和新鲜的味儿不一样,娘俩的争执就为这些小事,阿姨给我念叨,我就想,庆子性格真的偏向女性,排斥我也是自然,同性相斥。
看阿姨忙活,家的温馨的感觉袭来,屋里亮亮堂堂,地板砖又是浅色的,阳台大盆儿的杜鹃花沐浴在温暖阳光里,盛开着一半白色,一半粉红密密匝匝的花朵。
这让我想起妈妈的阳台花圃。
快点儿成为北京人吧!
心底浮起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垛馅儿的情景,故乡没有卖现成馅儿的。
吃罢包子,阿姨临出门,又给我几个,出来上了楼,我敲静子姐的门。
她没做午饭,正伏案写什么,见我,一脸惊喜,头一次来,还借花献佛,又是她也喜欢的野菜包子。
这屋子真干净,一样的格局,大姨家书香气息,静子姐闺房秀丽,仿佛两个境地,大屋子是她住着的,一水儿的玫瑰色家具,铺着雪白床单,窗帘的白色里浮着几朵深紫玫瑰花。
床头柜摆着几本精装书。
靠窗户淡绿的窗帘下,一张茶几,一个沙发,都蒙了乳白纱织物,图案很精致。
她带我一一参观,小屋子是老板的寝室,她告诉我,大屋子也是她争来的,就不做偏房,住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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