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苏无研依然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如潮和喝彩和恭喜在她耳边飘过,只如一阵风,远不如莫语权那句我准了来得实在。
李想许是觉得受了打击,所以自上车开始便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低着头玩手机,想想也知道是聊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玉泽大概是累极了,一上车便开始瞌睡,苏无研想搭话缓解尴尬也没有机会。
“莫老师……”苏无研有些不自然的唤了一声,后又想起莫语权在开车,不由得又噤了声。
“若是不习惯,还是叫莫先生!”莫语权平静的说了句,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安静平稳。
“哦!”苏无研闷闷的应了声,车里的空调温度开得有点低,她下意识的拢紧了西装外套。
玉泽是最早下车的,他一下车便往马路对面飞快的跑去,堪堪走到对面便有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玉泽绕过那人往人行道走去。那个人又抓住玉泽的手臂,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争吵,玉泽狠狠的挣开那人的钳制,很快就跑远了。
苏无研还疑惑那人是谁,可惜渐行渐远的车子让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看体型觉得应该是个男人。
马路边,莫辞懊恼的看着玉泽离开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玉泽对莫辞越来越不愿搭理,很多时候,除非是工作必要,否则一点都不愿和莫辞接触。一开始,莫辞只当玉泽是在叛逆期,有些逆反心理也正常,可是大半年过去,他和玉泽之间的关系愈来愈差,在工作上也是各自领衔一队人们制作不同漫画,接触更是少得可怜。
莫辞不放心玉泽一个人回去,便上了停在一旁的车子,驱车追上玉泽。玉泽看都不看莫辞,自顾自的走着,两个人这样僵持了有一会儿,玉泽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老师,你究竟想怎样?我说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要跟到什么时候?”玉泽心情很差,特别差,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
“上车!”莫辞单臂搭在车窗上,语气有些霸道。
“不上!滚!”玉泽怒道。
“你不上我就下车把你拖上来!”莫辞心情也有点不快,玉泽的倔强出乎他想象了。
“我怕你不成?”玉泽说完撒开腿就跑了,而且专门挑挨着花圃的那一圈跑,饶是莫辞开着车子也难绕过去抓人。
莫辞气笑了,最后也没能把玉泽怎样。
玉泽跑着跑着便停了下来,然后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看着莫辞驱车离开,直到莫辞开着的那辆红色跑车消失在红绿灯的拐角,他才恍若失力般垂下脑袋。
自小被父母亲抛弃的他是孤独的,虽然在孤儿院有很多小朋友,还有院长妈妈,但是他还是孤独的。偌大的孤儿院分那么一丁点母爱,就好像分一碗粥,运气好的分到的是一粒米,运气差的只有一滴汤,他就是属于只能分到一点汤水的那种。在被莫辞选中用心培养时,他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至少有人会真心对待自己。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莫辞心中最好的接班人永远只有莫语权,不管他多努力,都比不上那人。
他不恨莫语权,不恨莫辞,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就是个替代品这个事实,他不想一直做一个替代品,所以他一直一直很努力的逃出莫辞给他安排的条条框框。他只想做他自己,做他想做的,而不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白露小区门口,苏无研下了车,在空调车里坐久了的腿有点打颤,所以走路的姿势也变得有些奇怪。
莫语权放下车窗,道:“你画没有拍卖,过几天我给你送过来!”
“嗯!”苏无研点点头,又问道:“玉泽的画为什么没有拍卖?”
“估价太高,不适合这种拍卖会!”
“啊?难不成每一届的第一名都这样?”苏无研惊悚了,想到第二名的画都拍出一百多万的价格,那玉泽画的那副岂不是更高。
“不是,玉泽只是个意外,以前有估价高的,也就五百万,最后成交价也就四百八十万。但是玉泽这一副远不止这个价,而且这幅画的宣传价值远大于画本身的价值,估计再过不久,你就可以听到一轰动艺术界而不只是美术界的劲爆新闻!”莫语权道。
苏无研又一次被玉泽刷新了认知,在她看来,一个高中生再怎么厉害,最多是在同龄人中格外出众,没想到玉泽直接跨过同龄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直接进击美术圈了。
“总感觉路途遥远啊!”苏无研叹了口气,很明显,她被打击了。
莫语权看到苏无研有些丧气的低下头,眉毛挑起,柔声道:“那就把他当路标,向他前进。”
苏无研嗯嗯的摇摇头,弯下腰俏皮的眨眨眼睛道:“我的路标只能是老师你哦!老师……”
莫语权没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苏无研靠近的脑袋,催促道:“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补课!”
“嗯嗯,晚安!”苏无研挥了挥手,小跑着向刷卡的地方奔去,滴的一声之后,她拐进了小区,然后隔着远远的又向莫语权挥了挥手。
莫语权看着苏无研消失在一片黑暗中,这才发动车子往前走,准备掉头回家。
八月的夜晚,繁星璀璨,铺成一条星河,潮起潮落,星光也随之一闪一闪。城市繁华光辉之下,有人一夜成名,有人籍籍无名,有人有了希望,有人只剩下绝望,只在一念之间而已。
九月始,初入高三的苏无研明显感觉到作业增加,时间也越来越紧迫,她白天忙着六门功课的复习,傍晚要去画室练习画画,深夜还要赶白天布置的作业,时间真的被榨得一点都不剩。
艺考时间在今年十二月底到明年一月初,苏无研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排自己的时间。她不想给莫语权丢脸,所以一直不敢落下美术上的修炼,以至于她在画室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晚上写作业写得越来越晚,人也越来越瘦。苏无研看着越来越消瘦的苏无研,心疼得不行,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莫语权担心苏无研压力太大,偶尔也会打电话疏导几句,大致就是说不用紧张,艺考很容易过之类的。苏无研听了,心情虽然平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心害怕,既怕自己艺考没考好,又怕自己文化不过关,一来二去的,再多的安慰都不见什么效果。莫语权
十二月月底,艺考前夕,张娆伍陆柒都打了电话过来替苏无研打气,苏有墨也专程回来陪苏无研吃了个晚餐,苏无研说不出的感动,一下子就不怎么紧张了。
晚饭过后,莫语权发了消息过来。
莫先生:明天考试加油!【加油】【礼花】
苏无研:知道啦!考得好有没有奖励?【坏笑】
莫先生:你想要什么?【微笑】
苏无研:我想想哈!【笑哭】
莫先生:【疑惑】
苏无研:还是等成绩出来再说,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奖励!
莫先生:【笑哭】好的,不会忘的。
苏无研:你发消息能不用表情吗?我看着不习惯啊!
莫先生:【捂脸】这样不好吗?
苏无研:总感觉和你很不搭!
莫先生: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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