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鱼可真大呀。”他扭头对身边的媳妇说:
“老婆子,你看这个鱼老板恁好,给咱这么大两条鱼,现在也没什么生意,你回家去做鱼吧!”老席的媳妇,从地下捡起两条鱼,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对鱼贩说:
“谢谢老板,好生意啊。”
说完回家做鱼去了。
那个卖鱼的生意真好,三块钱一斤,人们都是十斤八斤的往回买。看他生意那么好,老席心动了。他问那个卖鱼的:
“老板,你这鱼是哪的?”
卖鱼的并不说话。
老席见人家不搭理自己,就去做自己的生意了,过了一会,鱼老板神秘兮兮地对他说:
“刚才人多,不能让他们听到。我说了你不要不信,这鱼都是偷的,知道不,是从滇池偷的。”听卖鱼的这么一说,老席一下来了精神,无本生意呀,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滇池?那么大的湖,怎么偷啊?”
说话间又有人来买鱼:“老板,你的鱼咋卖?”
鱼老板:“一斤三块”。
“太贵了,便宜点。”
“老板,这都是野生鱼呀,我卖的最便宜了,到其他地方,五块钱你都买不到,一斤三块钱你还嫌贵。”
那人嘿嘿一笑,说:“不要啰唆了,我知道你们这些鱼都从哪里来的,都是没有什么本钱的。少点少点,我全要了,最低多少钱卖?”
“二块八给你。”
“哎呀,这都挑剩下的了,二块钱,过秤过秤不用讲了。”
老板叹口气说:
“这么好的鱼,哪里有挑剩的?”
但最终还是卖了,称了一百多斤,卖二百多块钱。
鱼贩似乎跟老席很投缘,当老席把一双老北京布鞋送给他时,他告诉老席这些鱼怎么捞:
“不要给别人说啊,嘿嘿。”
老席大眼一睁,表情很严肃的:“那当然啦。”
鱼老板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告诉他:
“你花一千多块钱买个电动三轮车,再买两个旧汽车内胎,不能漏气啊,买一副渔网就可以了。夜里三点钟下湖去捞,五点钟前就要上岸结束。”两个人相互留了电话,鱼贩很热心,他告诉老席,这种事情必须两个人以上搭伙,要相互照应,他们那伙有三个人啦,他愿意让老席和他们搭伙一同去捕鱼。
第二天老席就把这些东西置备停当,即刻跟鱼贩通话,说晚上就可以开工了。
老席想早早地睡觉,以便夜里三点钟去捕鱼,却怎么也睡不着,都夜里十二点了,脑子还是那么亢奋。
总算迷迷糊糊地睡着,定的闹钟又把他吵醒,他一看表二点,干脆起床不睡了,吃了点东西,骑着三轮车,带上渔网,和两个充满气的汽车内胎,找那个热情的鱼贩子在商定的地点汇合。
滇池偷鱼的大部分都是本地人或者南方人,这些人都是水上漂,随便把他们扔到湖里,就是扔到海里,都不可能发生溺水的事故,老席是个旱鸭子,他要掉下去,即便穿着救生衣,要是没人及时援救,估计也是小命不报。
起早贪黑的辛苦,老席一点都不怕,他是吃过大苦的人。要是掉到湖里,可是要老命的。自己s了无所谓,老婆和二个孩子,还有80岁的老娘咋办呢。想到这些,老席越干越怕。干了不到一个星期,老席不干了。停手跟上手一样麻利,利用半天时间,老席把家当便宜的处理给了同行。
老席其实有老席的打算,滇池这块大肥肉,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这天他来到滇池管委会,找到管委会主任,一个年近六十,马上就要退休的,满脸黢黑,大腹便便的男人:
“老板,滇池的鱼卖吗?”
听说是来要鱼的,主任立刻来了精神:
“卖呀,马上就到捕捞期了,你要多少?”
老席大气的一挥手,那神态,根本看不出是几天前,还是个偷鱼的小毛贼,倒像个亿万富翁:
“这都是野生鱼无污染,我当然全要了。”
他们如何达成协议的,这里就不赘述了。
几天以后,在滇池管委会附近的一栋楼上,人们看到一个大牌子“滇池水产品销售总公司”。老席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他手下有五十多名员工,他们以每公斤五块钱,将滇池的鱼收购上来,刮鳞开膛破肚初加工后,用油炸熟,即便短时销不出去,放个三五天,也没有什么问题。公司专门给老席配备了一辆轿车,老席跑遍了昆明市的几十所大中专院校,机关食堂,把随车携带的,每份5斤装的油炸鱼,免费送给他们品尝。
几天以后,昆明的各大中专院校机关食堂排着队,来他这里买鱼,每公斤五块钱的鱼,经过粗加工,以每公斤二十块钱出售,刨过各种费用,每公斤的纯利润都在十块钱以上,每天有几万块钱的收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老席花四十万块钱,给成都就要大学毕业的女儿,全款买了一套房。
老席还有一项工作,就是到附近的种渔场里去采购鱼苗,往滇池里投放。
往滇池里投放鱼苗,一般要一个多礼拜时间完成。
有些鱼苗的品种,需要到昆明以外的市县去购买,老席是个生意人,这种商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买5万块钱的鱼苗。让对方开10万块钱,乃至20万块钱的发票,这都算是正常的操作。有时候,他干脆让鱼苗场的老板。只给他开发票,给对方一两千块钱,鱼苗是一尾都不往车上装的。
这是一笔数目不菲的购鱼苗款,数百万元,有次老席往滇池里投放鱼苗,旁边有几个看热闹小孩疑惑地说:
“他们干嘛往里面倒水?里面又不缺水。”老席听到也曾经紧张过。还有一次,正在投放鱼苗时,省里的领导过来视察,走到一辆投放鱼苗车前时,那辆车刚好放完水,虽说每天有数万块钱的收入,睡觉却很不踏实,钱多少是个够呢?老席经常问自己,他打定主意,今年捕捞期一结束,就离开这里,他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冒这种坐牢地风险。
半年以后,正在深圳摆地摊做生意的孟东军接到了老席的电话:
“孟哥,你在干啥呢?”
孟东军告诉他:
“我在巴登街摆摊呢,你咋样?还在做鱼贩子,捣腾鱼吗?”
老席哈哈地大笑起来:
“早不干那个啦,现在往老挝缅甸批发衣服,对了,孟哥,别在深圳混啦。摆个地摊都不安生,整天让追得鸡飞狗跳的,我这里衣服可好卖了。”
孟东军静静地听老细讲着。
老席所谓的出口服装,孟东军是略知一二的,断断续续的也听他讲过,其实就是从各地收上来的,有些是各地义工捐赠的服装,还有一些是从医院死者身上脱下来的。义工捐赠的那些服装,并没有按照捐赠者的意愿送到受捐者的手里,而是被一些单位和社会组织,当废品卖给收衣服的贩子。
这些衣服都是按斤买卖的。老席也是按斤,以极低的价格把这些衣服收过来的,然后分类,重新包装,有些没穿过的新衣服会重新包装,送到商场里面或者送到批发衣服的老板手里重新批发。那些旧一点的衣服,经过漂洗晾晒,分门别类出口到老挝,缅甸,朝鲜这些国家。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