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见他们四个人不停手,更加着急,抓过琉璃葫芦,威胁道:“我真的砸了!”
这四个人忽而放弃老四,转而奔向她,四条青色的影子飞快地围到她身旁,伸手抢夺她的葫芦,四个人的分工极明确,一人制住她的手,一人制住她的脚,一人拿过她手中的葫芦,一人反手将葫芦挂回原位。
一切一气呵成,只片刻之间葫芦又回到了原位,流光被四个人制住,准备往门外扔。老四立即飞身挡住四人,双臂抵住四个人,一时僵持不下。
半空中传来一阵掌声,紧接着有人道:“真精彩,这两个人要什么都给他们,挂我账上。”
只见三楼的贵宾包厢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身体粗壮,穿着一身蓝袍,满身珠翠,十指之上戴着各色鸽子蛋大小的宝石,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
富贵人发声,四个人立即松开了手,还是之前说话的那名青袍男子,对两人躬身行礼道:“二位得罪了,里面请。”
老四没有动,他一手抓住意欲前行的流光,抬着头望着楼上的人道:“慢着,我想问问阁下,这笔钱我们怎么还给阁下?”
富贵人油光水滑的脸上堆起了笑容,像是一块柔软的丝绸漾起了细细的波纹,“这个我们不妨后面细谈,毕竟你那位朋友,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老四皱了皱眉头道:“先告诉你,我们三个都是穷光蛋,你若想要我们给钱你是不可能的。”
富贵人哈哈一笑:“两位穿着这样的衣服上朱雀岛,在下就知道两位是来做什么的,放心,钱我多得是,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就算再多十倍我也出得起。”
老四扬起嘴角笑道:“阁下既然这样说,那在下就不推辞了。”说着背着周牧云进了屋。
流光想了想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富贵人的嘴角微弯又笑:“在下姓晁,你就叫我晁先生吧。”
流光拱手道:“多谢晁先生。”
晁先生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老四也不言语,跟着青袍男子走上了二楼的贵宾厢房,厢房出人意料地雅致,与一楼大厅过分奢华不同,这里间摆设地很简洁,只摆着一张方桌,并两张太师椅,桌子上摆着一只天青色美人肩瓷瓶,瓶中里插着一朵少见的白色蝴蝶兰。
旁边还设有一张大床,床上摆有山水枕屏,又设有一道青色纱帘,这是方便大夫给女客就诊,床上铺着簇新的软枕和褥垫,均都是上等丝绸所制,方便病人卧躺。那床瞧着简单,只床头雕着几朵古朴的花样,走到近旁却闻到淡淡的香气。
老四将周牧云放下,摸了摸那床,凑近一闻,咦了一声道:“沉香木?”
流光虽然见识不多,却也听说过沉香,此物极其昂贵,一般只有小块用来焚香,稍大些地都用作雕刻摆件,价格更是堪比黄金等重,可这么大一张沉香木床却是闻所未闻。她细细打量半天,也瞧不出什么名堂,只觉得股淡淡地香味,十分好闻。
流光转念一想这朱雀岛上如此奢华,有张沉香木床也不见得是什么稀奇,眼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救治周牧云。
她将周牧云的衣襟解开,他一直伤势未愈,一路饱经折磨,此时更加糟糕,胸口处的伤口已经化脓,他额头烫得惊人,脸色红得不正常。正当她焦急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流光急忙喊道:“进来!”
进来的依然是青袍男子,手里端着一只漆黑的木质托盘,盘中摆着一只玉瓶,并一些包扎的绷带等包扎用的器皿,“两位,药送来了。”
流光不解道:“我们要的是草药,这是什么?”
青袍男子道:“两位要的草药已经备下,但是在下估计这位先生恐怕用那些草药无益身体,故而为他换了这瓶药,这瓶药是治疗刀伤最好的药。”
流光有几分怀疑:“真的吗?”
青袍男子微微一笑:“阁下请放心,本店信誉在此,从来都只有横着进来竖着出去,从未有过相反的事。”
流光不敢确定,看了一眼老四,老四靠在太师椅上,懒懒地伸长手脚对流光道:“怕什么,如果他们敢骗我们,大不了一会把这里拆了就是。”
流光瞪了他一眼心道,就算拆了店也救不了周牧云。
老四像是猜到她的心思,笑了起来:“治世堂的大夫好歹比老秦那个兽医强多了。”
流光一想,让到一旁,“麻烦你了。”
青袍男子走到周牧云身旁,麻利地倒出一些烧酒替他拭去表面的脓等,周牧云疼得眉头紧锁,额上冒出冷汗。青袍男子丝毫不手软,将玉瓶打开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在他的伤口处,再次包扎好。又取了一颗红色的药物,塞入他的口中,用水冲下,而后又将他平躺放好,拉开枕屏,将他挡在枕屏后。
待一切完毕,青袍男子方才转身对流光他们道:“已经好了,大约过二个时辰病人就会醒过来。”
流光看了看周牧云又问青袍男子道:“这样就能好吗?”
青袍男子点头道:“是,这里还有些药,明日再换一次,约莫半日就会好。”
流光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吧。”
青袍男子道:“原本一次药就可以好,但是病人的伤久且深,故而要费些功夫。”
流光见他说得笃定,亦有些半信半疑。青袍男子又道:“晁先生说请二位赴宴一聚。”
流光没有说话,周牧云未醒,她不想丢下他单独离开,但是欠人这么多钱,连面都不见似乎不合人情。她看了一眼老四,他已经懒洋洋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流光想了想道:“晁先生请我们吃饭,原不该辞,只是我们这一路来朱雀岛舟车劳顿,现在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便见人,若这样贸贸然赴宴,着实不恭敬。还是等我们沐浴更衣,再请晁先生用饭。”
青袍男子没有说话,老四在旁噗呲笑出声:“你说这番话快把我牙酸掉了,你是不是跟周牧云待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还贸然赴宴不恭敬,你少扯那么多酸话。那个谁,你去和那姓晁的说,他要想见我们,叫他自己到我们这里来,要吃饭也在这里吃。”
青袍男子眉心微蹙,却也未说话,只是向他们两人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流光有些忐忑,对老四道:“你这样说不好吧。”
老四嗤笑一声道:“你当他们是什么人?文人墨客吗?这里都是金主,杀人放火都不眨眼的主,和他们说话这么文绉绉的,真好笑。”
流光的脸色微红,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说话了,可是见到了这些看似良善之人,不由自主又和在家中一样。她有些懊恼,原本可以回家,现在却离家越来越远了。
老四见她不作声,将另外一张太师椅拖了过来,两只脚架上上面,舒服地靠着:“一会他请我们吃饭,你就吃,少在那里装斯文,我提醒你一句,我们自己都没钱吃饭,更别说请人了。”
流光更加丧气,泱泱地说了句:“知道了。”趴在周牧云的床下的脚踏上。
老四见她这副模样,撇嘴道:“你这什么样子,真给我丢人,哪里不好睡觉,偏趴在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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