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恒逃也似的离开,阳光照在他身上,也温暖不了他内心的忧郁和折磨。
幸福路一家男士服装店。
欧珈琪在里面逛了两圈,选了两件休闲长T恤衫,两套薄长裤,一套丨内丨裤和一双黑色40码的皮鞋。
导购小妹边装件边对着她道:“你男朋友也太幸福了嘛。”
欧珈琪脸一下就红了,说:“给我哥买的。”
“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没得说。”
欧珈琪脸上绽开笑意,说:“都是相互的。”
导购小妹一副羡慕的样子,笑容可拘地说:“你长这么漂亮,想必你哥帅得很吧。”
欧珈琪呵呵一笑:“正好相反,他长得很普通。”
导购小妹尴尬地一笑,把装好的衣裤鞋子递到了她手上。
欧珈馒闺房里。
欧珈琪与欧珈馒两姐妹把刚买回来的两套衣服铺在床上,丨内丨裤也打开放在T恤与裤子之间。两人站在床前端详了一会,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欧珈馒笑得有点肚子痛,弯着腰说:“你说等会哥回来看到,是感动还是……”
欧珈琪打断她的话,笑道:“我看不被吓到才怪,那么隐私的丨内丨裤给他摆出来,可能认为我们脑壳有包。”
“也是啊。”欧珈馒觉得不妥,把丨内丨裤收起来,塞回口袋,左右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
欧珈琪抬手看了下腕表,说:“姐,听你说哥身无分文,又没个手机,去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人啊。”
欧珈馒轻声道:“昨晚爸给他聊了会天,就顾到认他为干儿子,可能是顾忌到他与我们之间相处的别扭吧,怕外面人的风言风语吧。”
“随他们说吧,反正我觉得咱这个干哥哥挺好。人忠厚老实,又勤快还不抽烟,暂时还没发现他有什么坏的毛病。要是没结婚,做我姐夫最合适不过了。”
欧珈馒一把抓住欧珈琪,一只手伸到她腋窝下,娇嗔地一笑:“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欧珈琪咯咯地笑着,反手去捅她的腋窝。
两姐妹笑成一团。
但益恒回到铺子。
欧阳东坐在墙角电脑前输着什么,抬头望见他,问道:“回来了,怎么样?”
但益恒嘴角泛起微笑,扬了扬手中的纸袋:“干爹,钱拿回来了。”
欧阳东一呆,从电脑前窜了出来,一把抓过纸袋,打开一望,喜叫:“真讨回来了,真讨回来了。”
欧珈琪、欧珈馒从里屋一前一后地出来,看着欧阳东从纸袋里把钱拿出来,均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
但益恒坐在电脑前,轻松地说:“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打电话与岷江装饰有限公司核实下。”
“核实什么,钱拿回来就对了。走,走,吃饭去。”
午饭后,但益恒把碗筷洗完,回到欧珈馒房间。他呆了,看着床上摆放的两套衣裤,立时有一种润润的东西在眼里滚动。
他收拾好衣裤,走到沐浴间,美美地洗了个澡,并在浴室吹干了头发。他对着镜子摸了摸长满胡须的嘴,在镜柜里翻出欧阳东的刮胡刀,对着镜子修了面。
人靠衣装,真是至理名言。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已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心中充溢着激烈的情绪。
夏兰,你看不起我,我一定要活出个样子给你看;你说我没有工作,啥都不是,我就要让你看看没有工作的我,偏要创出一片天。
黄昏,夕阳的余辉映照在紫坪丽苑别墅的大门上。但益恒手里提着两个口袋,一个口袋是一套“会说话的芭比娃娃”,另一个口袋是老年营养品。
下午,欧阳东拿了一千块钱给他,说男人身上一定要有钱。但益恒欣然接受,并说出去活动活动,帮他们拉点业务。
此刻,正是下班高峰,但益恒站在别墅门口边的马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以及行人。
不多久,一个帅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蹬着一辆老式永久牌自行车从远处骑来,车后座上人工安装的小椅上坐着个小女孩。
“喂,朱文斌。”
朱文斌应声停下,看到但益恒,开心地说:“嗯,老同学,过来咋不打个电话。雯雯,快叫但叔叔。”他们两个是大专同学,同在这座城市上班,偶尔相聚。朱文斌混得不错,但人很低调,除了他恐怕连他同事都不知道他买了别墅,而对于小车,他打死也不买,每天上下班就骑自行车。
“但叔叔。”女孩兴奋地叫了一声。
“好久没见,小朋友又长高了好多。”
“走,家里坐。”
进到别墅,三人在门口换了拖鞋。这是三层的独栋别墅,屋内装饰独特、高档别致,让人忍不住产生羡慕。
但益恒见过朱叔、阿姨和他老婆李芸,送上礼物。李芸接过去,说:“来就是了,还这么客气,雯雯都被你惯坏了。”
朱小雯一把抢过她的礼物,打开一看,高兴的叫喊:“我最爱的芭比娃娃,谢谢但叔叔。”
但益恒微微一笑,说:“读书可要认真哟,期末考上班上前三名,到时带你去商场,让你亲自选。”
“说话要算话哟,大人可不准骗小孩,拉钩。”朱小雯自信地伸出小拇指,但益恒也伸出小拇指,两人钩在了一起。
朱文斌领着但益恒踩着木质地板进到了偏房--会客室。房间正墙上挂着一副龙飞色舞的苏轼的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室内地面铺的是灰白色的大理石石砖,红色的茶几,黑色的小型沙发。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小区的翠树花丛尽在眼前。
两人相对在沙发上落座,这时李芸端了两杯茶进来,说:“但哥,我们家你是第二次来吧,以后要多走动呀。”
“哎呀,平时都忙,走动少了,以后一定经常来。”
“你们聊,我去做饭。”
茶几上两杯茶,嫩绿的叶片在水中飘浮着,缕缕白烟袅袅而上。
但益恒伸手端起,拿着茶杯放在唇边,只闻不喝,享受淡淡的清香茶味在鼻间回旋。
朱文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最近工作怎么样?”
但益恒放下茶杯,看了看他,说:“不瞒你说,我辞职几天了。”
“什么!”朱文斌吃惊地看着他:“你……你待遇那么好,工作稳定又轻松,你在想什么啊?”
但益恒沉默了一下:“一言难尽。哎,我现在工作丢了,还没找到出路呢。”
朱文斌皱了一下眉头,叹了口气道:“我们单位是国企,招人都是非常严格的。你工作能力是没的说的,但你为人处事太呆板,不懂变通,说话能力虽有提高,但快四十岁的人了,找工作恐怕有点难哟。”
但益恒淡然一笑,说:“现在这社会,只要勤快,混口饭吃还不容易,大不了安顺小区打点水果卖或者一街区摆摆地摊。”
朱文斌扑哧一下笑出来,摆摆手,说:“你?打水果卖还摆地摊?打死我都不相信。当年你的雄心壮志至少是要混到灌州市××电力公司的副总经理,是不是被现实抹杀的灰心失意了。”
但益恒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官场失意,咱就换一种活法。当年我还有一愿望,那就是经商做生意,你难道搞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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