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文子约梓芄喝咖啡,文子找了一张靠窗的卡座等着梓芄,咖啡厅里循环播放着《好久不见》,文子的思绪随着音乐的舒展彷佛穿越了时间,窗外远处出现的梓芄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文子把书包放在座位上,跑去咖啡店门口等着梓芄,梓芄看到文子站在咖啡店门口,笑得很开心,梓芄是特别会笑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眉毛、眼睛、嘴巴都在笑,文子看着她不觉有些痴了。
落座后两人要了咖啡,文子谈论起他选修的课程,“我选了一门中世纪哲学的课程,老师的想法很特别。”
“你们讨论什么了?”
“我问老师该如何理解信仰,他说道,‘信仰是无法理解的,那像是一个界限,区分了两个世界的人。’
我问他,‘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去追溯信仰的本源呢?’
他说,‘追溯本源是人的本能,但是只有拥有信仰的人,才会去追溯信仰的本源,无论那个本源是什么,对于没有信仰的人,那都是没有意义的。本源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相对的。’
我又问他,‘如果追溯到的是空无一物,那会影响到信仰吗?’
老师想了一会,说道,‘即使如此,在空无一物中也必然存在着某种真实,因为信仰是真实存在的。’”
梓芄问道,“那老师是有信仰的吗?”
“我想他是有的,而且他一定在追溯本源的过程中有了某种感悟,他可能无法用语言描述,但他内心深处有关于它的某种理解。”
梓芄笑着说道,“你的想法也很特别。”
文子笑着啜了一口咖啡,他看到梓芄背着一个细长的墨绿色帆布袋,问道,“梓芄,你背的是什么?”
梓芄笑着说道,“这是洞箫,我在学习,下午要去上课的。”
文子不禁想起曾经在操场上遇到的那个吹笛子的女生,“梓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吹给我听吧!”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想听吧!”
“那下次约会的时候吧,这样可以多一次约会。”
“你可算计得真好!”
“要晚上听,还要有月亮,有微风,有树枝。”
梓芄笑着拍打文子,“要求这么高!”
“走吧,请你吃午饭去!”
日期:2021-07-12 18:39:56
第一章——坠入爱河(二)
他们越来越频繁地约会,彼此都在某些时刻有种内心悸动的感觉。文子带着梓芄去美术馆看油画展,油画展出的风格很多,两人依次看过去,看到喜欢的便驻足品评一番。画作都看完后文子问梓芄喜欢哪一幅,她说最喜欢一幅画星空的。文子回想着那幅画,大片的靛蓝做底,色彩浓烈,甚至闭上眼睛还能看到残留的底影。梓芄对画作并不敏感,“名家的画都说很好,可有些画并不能看懂,看了解释再看作品又有些先入为主,似乎是用作品去迎合某种解释。”
文子说道,“好的画是有灵性的,反映了画家内心的秘密,只是借画家的手表现出来,即使是大画家也不能完全驾驭自己的画作,就像无法驾驭自己的内心一样,画作背后蕴含的意义可能是凌乱的,甚至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作画的时候画家的灵感本就是散乱的,强行对画作进行解释是评论家的事。”
梓芄点点头,说道,“和作家是一样的,村上春树说他都是边写作边思考,写着写着灵感就来了。”
文子笑着说道,“对啊,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要完成一部好的作品就要试着与它平等相处,不能试着驾驭它,而是要慢慢培养它。”
“感觉像在养一只小动物。”
“养它之前是想不到它会带来怎样的灵感和惊喜的,也不需要提前知道,只需要知道了培养它的方法,就能坐待惊喜了。”
梓芄莞尔一笑,文子接着说道,“就像你喜欢的这幅画,用一大片暗蓝色表现星空,星空下的海滩和人都很渺小,彷佛是被星空压抑着,能感受到一种浓郁、压抑的情绪,我们不知道画家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作画的,可能他并不悲伤,但在他作画的某些时刻这种浓烈的压抑感一定进入了他的内心,或许并没有什么理由,可它就是存在过。”
梓芄看着文子,心中默默想道,“那我喜欢它,有什么理由呢,是不是有时候你就像这一片靛蓝,带着浓烈的忧郁闯到我心里。”
文子每天都想见到梓芄,他会利用一切机会来与梓芄单独相处,有一次学校的天文协会组织活动,他便跑去邀请梓芄参加,“去黄河边上看星星,明早回来。”
“一夜吗?”
“是一夜!”
梓芄有些踌躇,靠在栏杆上,盯着文子看。
文子笑了,说道,“好多人一起去,协会的活动!”
梓芄也笑着说道,“这样啊,还以为就我俩呢!”
每次看到梓芄的笑文子都会有些心动,总会想起某种永恒的美好。许多年以后,梓芄的笑一直保留在文子的记忆中,变成了某种模糊的冷静,依然美好,但却越来越凝固。
到营地已是黄昏,大家忙着搭帐篷,垒柴堆,把望远镜架上等待夜幕的降临。四周都是旷野,视野开阔,黄河在不远处缓缓地流动,在余晖中闪着光。文子和梓芄站在河边远望,夕阳像软软的蛋黄,缓缓颤动着,看上去随时可能落下。
文子感慨道,“爱情就像夕阳。”
“为什么像夕阳?”
“患得患失啊。”
梓芄侧过头看着他笑,“你没有就不怕了。”
文子不理会她,过了一会说道,“我会看手相,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梓芄瞪大了眼睛说道,“真的?你是不是想牵我的手啊?”
文子很认真地说道,“真的会!”
说完他轻轻抓起梓芄的右手,食指沿着手掌的纹路滑动,“你的手相很好,这是美貌线,这是可爱线,这是温柔线。”
没等文子说完,梓芄就抽出了手,拍打他的背,“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文子求饶道,“哎呀,对不起,你的手太好看了,我实在忍不住,梓芄饶了我吧,你看夕阳快落山了。”
两个人坐在河边的岩石上,梓芄轻轻地靠着文子,“你说黄河为什么到了这里变得缓慢了?”
文子说道,“因为它快入海了,生命里就剩下了回忆,自然安静了。我想到一个故事,讲给你听。”
梓芄拍着手叫好,“太好了!有故事听了。”
“很久很久以前,黄河是一条很高傲很凶猛的河流,所到之处都是一片汪洋,生灵涂炭,但人们又以它为生,管理黄河的神灵拿它没有办法,对它又爱又恨。有一天神灵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法子,他让人们给黄河建了祠,又让人们到祠里把自己的故事讲给黄河听,如此日积月累,黄河听到的故事越来越多,它的心越来越温柔,泛滥也越来越少,到了入海口,黄河沉浸在安静的回忆中,静谧地走完这一生。梓芄,你看这缓缓流动的河水中承载着多少回忆啊!”
梓芄看着夕阳下流动的河水,靠着文子的身子更近了些,脸上洋溢着温柔,心好像被融化掉了。
夜幕在不经意间降临,很快周边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只能听见缓缓的流水声,但是抬起头来却是另一番景象,无数繁星彷佛黑暗中的精灵,彰显着宇宙的浩瀚。梓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繁星,一直在抬头看,文子轻轻托着她的脑袋,她便索性枕在文子的手上,“哪一颗星最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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