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躲入房间了?”赵知县愣了下。
在他看来,捕快们之所以看不到,定是齐平带人进入了屋内。
“不是。”旁边,李巡抚突然赞叹道,“他们还在院中。”
借助法器,他完整目睹了齐平转移位置。
“死角!”黑脸护卫目光灼灼,“他处于你们的视野死角范围,所以看不到,这绝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或者说,是他预判了你们的动作。”
以他的眼力,立即判断出,这个小捕快的用意,其必然是对周边位置了如指掌,甚至反复勘探过,才能找到视觉盲区。
而这番操作,倒更比刚才那一枪,更令他觉得惊艳。
毕竟,前者只是打了个信息差,后者,则体现出其心思缜密。
“怎会如此……”赵知县心一沉,突然有些无力,这种情况下,他已无计可施,除非……
他摸了摸腰间官印,却是打消了念头。
七品县令可借用超凡力量,可每次动用,都有记录,须上告朝廷,真有匪患,也就用了,可只是演习,断然不能使用。
况且,实在丢脸。
怎么办?
这时候,车队中,先前那名侍女忽然走来,低声说了几句,李巡抚目露异彩,朝后方看了眼。
只见车帘拉开一道缝,露出长公主端庄美艳的脸。
“这小捕快着实有趣,赵大人,若是需要,本官可以借调于你几名侍卫,用以擒拿匪寇,你看如何?”李巡抚笑道。
巡抚卫队,多是禁军出身,最低的也是初入修行的武师,皆是精锐。
吴捕头“牺牲”,县衙其他捕快水平太次,人质在手情况下,没法摸进去,但换了这群侍卫,就有了可能。
不过,这是何意?为自己解围?
莫非……是车中贵人的意思?赵知县心中一动,不敢深想,笑容灿烂:
“全凭大人做主。”
李巡抚随意一指,三名禁军护卫出列,腰配刀剑、军弩,应声朝宅后奔去,准备潜入。
操控小镜的黑脸护卫扬眉:
“您说了不参与的,这不算作弊?”
李巡抚捋着胡须,笑眯眯道:
“这小捕快方才说的条件里,又没说不得借兵,本官可不会食言。”
当文官的心都脏……护卫长暗暗撇嘴。
“况且,这可是长公主的意思,咱们这位贵人怕是相中了这少年,要试试他,说不准,会送他个锦绣前程。”
这次,护卫长没反驳,只是摇头:
“此次随行军卒虽非入境高手,但也算精锐,三人联手,那少年没可能赢的。”
“我们为何要转移?”
内院,某座假山后,脸庞圆润的二公子忍不住问。
齐平收回目光,指向四周:
“按照县衙的路数,强攻不成,大概率会派弓弩手来,而这里,恰好可以避开所有的射击点位。”
范府众人目光异样,这才明白,原来当日对方来府上,并非走个过场,而是计划好了眼下的一切。
“那为啥不躲入屋中?”一名护院不解,“那不是更好?”
齐平摇头:“在这里,整个内院都在视野中,可战可逃,而一旦撤入屋内,防御圈收缩,缺乏战略纵深,无异于瓮中捉鳖。”
众人似懂非懂,目露钦佩。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齐平没说,躲进房间,外头万一看不到自己,岂不是表演给瞎子看?
“那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二公子好奇。
齐平低头想了想,忽然笑道:“不知道。”
顿了顿。
“不过……按照套路,应该会派精锐从后门潜入吧。”齐平扭头,望向后院。
恩,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
套路?肉票们表情茫然,齐平更懒得解释,转而思量起来。
过去三天里,他曾代入县衙视角,思考如何破局,按照他的预判,接下来,大概率要派出捕快潜入,伺机偷袭自己。
“吴川已经‘阵亡’,最大的威胁排除,捕快中,有能力完成任务的并不多……”
“以原主对同僚的了解,倘若只是县衙出手,凭借后院的布置,问题不大,但凡事都有例外……”
“最优解还是挟持人质,以不变应万变。”
齐平低头,闭上双眼,这一刻,脑海中,一座范府模型以3D形式呈现出来,缓缓旋转,精细无比。
得益于穿越后,那莫名增强的记忆,他早已发觉,自己在思维推理方面,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此刻,一道道虚幻的人影于意识深处凝聚,沿着不同的方向、轨迹,潜入这座宅邸,代表着一个个可能。
与此同时,范府后宅,三名禁军护卫抵达,彼此对视,继而,如狸猫般只在外墙一踏,便跃入墙内。
悄无声息。
宅邸三进,在内院后,还有所谓后罩房,翻过去,才是正房,三名护卫中为首一人朝同伴递出眼神。
一行当即沿侧方绕行,可就在即将踏入后院时,他们同时止步,望见了院中拴着的看家犬。
谁把狗拴在这……为首者疑惑,略一思衬,取出黄色纸包,屈指一弹,后者迎风展开,淡黄色的气体弥漫。
两条恶犬先是竖起耳朵,嗅了嗅,继而踉跄倒下。
屏住呼吸的三人趁机攀上屋顶,却见前方赫然拉着细绳,绑定风铃,只差一点,就要触碰。
为首者眼眸一缩,身体如杂技演员般定住,额头沁出些许冷汗,对那名“匪徒”有些刮目相看。
“好周密的布置。”心中暗叹。
可想而知,类似的警戒不只在这两处,倘若是县衙捕快潜入,必然会弄出动静。
然而他们并非寻常公人,三人绕开风铃,为首者做了几个手势,另外两人点头,一左一右前往左右耳房。
整个过程极静,仿佛走在瓦片上的,不是人,而是猫。
等同伴到位,他蹲在屋檐上,低头,可以看到下方的人质与沉思的齐平,下一秒,他轻轻挥手。
“嗡!”
内院中,出现弓弩沉闷的声响。
齐平也于此刻,猛地睁开双眼,朝侧方望去,手中的短枪扬起,然而,终究是迟了。
在他的视野中,出现了蹲在耳房屋顶的护卫,对方手中平举着一只军弩,此刻,弩已击发。
弩箭如子丨弹丨出膛,前端不是锋利的尖,而是扁平的。
眨眼间,轰在齐平胸口的护心镜上,他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弩箭炸开,院内弥漫开白雾,淹没了他。
烟雾弹……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齐平看到屋顶跃下的两道黑影,仓促之下,他举起火枪,朝右侧开火,逼退那人。
旋即,丢掉枪械,反手拔刀朝面前斩去。
“铛!”
金铁碰撞中,齐平只觉虎口发麻,雾气中,为首者面无表情闯入,手中佩刀闪电般切来。
齐平施展驴打滚大法躲开,短刀脱手飞出,直奔对方面门,这是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是武师刻在血肉里的战斗本能。
为首者侧头躲避,脚步踉跄了下。
齐平眼睛一亮,身体跃起,从后腰拔出吴川的刀,凶狠刺去。
然而,对方却似是早有预料,嘴角露出笑容,身体古怪地一扭,捉住齐平的手臂,一个膝撞,将他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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