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桑榆呆呆地回答,她还沉浸在妹妹会种菜的世界中。
其实也不怪桑榆不敢信,桑蓁不过十三岁,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她竟然都会种菜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种族天赋吗?
自觉的给种族丢脸了的桑榆捂着脸滚去做朝食了。
朝食是粥,这个的粥不同于以后的,这时候的粥什么配菜都可以加,水果蔬菜,坚果牛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能加的,东西往釜里一放,盖子一盖,再用小火慢慢熬煮,煮出来的粥又香又浓。
桑榆没那么重的口味,只加了一些豆子和蔬菜,可惜现在没有皮蛋,不然来一份皮蛋瘦肉粥不要太幸福。
姐妹两人吃完朝食,桑榆洗好碗筷,自觉地接过锄头帮妹妹锄地,桑蓁在一旁小心地梳理菜苗,将它们分开,挑出里面的杂草,再一棵棵摆好,桑榆看了许久,愣是没认出来这是什么苗。
她也没敢问。
锄地是个体力活,桑榆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娘子,又没做过农活,只锄了一会儿就觉的累,隔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桑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道以后要做点其他事,多多挣钱,自家阿姐确实不是种地的料。
好在小狗子很快解救了她,小狗子有的是力气,三两下就将地锄好,桑蓁有些不好意思,倒了碗糖水给他解渴,又说要请他吃午食。
其实本朝是有吃午食地惯例的,只是大都只有少数人吃的,平民百姓多以两餐为主,不是不想吃,实在是家里贫苦吃不起。
桑榆之前一直住在山村里,也不好搞特殊,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吃两餐。
小狗子客气地推脱了,他不是那种吃白食的人,就这点地费不了多少力气,上次碰巧也就算了,这次那好意思让桑榆特意做午食,“桑小娘子莫要客气,我来寻你有事,张明府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去县衙找他。”
桑榆闻言,心下明了,只怕张明府是要问昨日去大理寺的情况。
既然张明府要见她,桑榆便和小狗子去了一趟长安县衙。
小狗子有事在身,将桑榆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张明府此时正在书房看公文,听到桑榆来了,立刻就让人带了进来,在偏厅里见了她。
冯县丞跟在一旁。
张明府一见到桑榆就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好好的一个小娘子,不在家里绣花,偏偏干起了仵作的行当,见到尸体就走不动道,对待尸体比对待他都亲热。
啊呸!是心中有大爱。
诚然桑榆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但是她惹事的本身也是有的,自打他见到桑榆开始,就破了好几次例。
想到这里,张明府有些头疼,只怕还要再破一次例,长安县还没有女仵作,连整个长安都没有。
但是就这么轻易允了她,张明府又觉得气不过,“昨日去大理寺如何?”
桑榆摸不清张明府的态度,模棱两可地答道“还行!他们待遇着实不错。”
张明府怒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大理寺可有什么要事?有没有人为难你。”
桑榆挨了一顿骂,老老实实地将昨日的情况说了一遍,她也不是傻子,只挑了能说的说了,重点说了国子监监生闹事和周、潘两人的争执,反正这件事看到的人多,也不怕说出来。
对于之后去国子监,国子监的所作所为,桑榆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
张明府何等人,他自考上进士,出来为官已经有十几年了,桑榆这点小伎俩,他撇一眼就知道了。
他也没为难桑榆,有些事情不刨根问底是好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反而很庆幸桑榆拎得清。
聪慧机灵,有本事却不自傲,这很像他刚开始做官的时候的作为。
只是这个小丫头的胆子还是有些大了,连国子监的事都敢听一耳朵。
张明府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妥协了,“你不是想来长安县做仵作吗?我答应你了,等这件事了了,你就来长安县做事吧。”
还是将她看在眼皮子底下放心些。
“你说甚?”桑榆一个激动,连尊称都忘了,“张明府莫不是诓我罢?”
一直以来都目标就要实现了吗?惊喜来的太快,桑榆倒有些心怯了。
“当然是真的!”张明府没好气道“再不管管你这个小丫头,只怕我要去刑部大牢见你了。”
桑榆这才确定了,她恨不得握着张明府的手使劲摇,“多谢张明府,多谢张明府!张明府真乃好人也。”
“快滚回去吧。”张明府看着兴奋至极的桑榆,头更疼了,“我见你就烦。”
“唉,唉。”桑榆连声答应,“回头我给您买酒吃。”
说着迈着轻快地步子跑开了。
张明府看着她的样子,对冯县丞道“你瞧她那德行,我真怕给长安县惹上事。”
冯县丞笑道“也是你惜才,又怜她没人撑腰,才如此决定。”
张明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回道“自古寒门出学子,她还是女子,这天下事总要争上一争,她有这本领是她的造化,我略尽绵力,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了。”
这些年,圣人越发看重寒门子弟,如果桑榆是男儿身,她的未来成就决不在他之下,奈何世间对女子有颇多限制,想要闯荡一番实在太难了。
桑榆可不知道张明府的想法,对于张明府愿意松口一事,她只当于大路吹的耳旁风奏效了,能进入长安县离她的目标就是又进了一步。
从江南到长安,从山村到县衙,她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那天的真相重见天日。
大理寺。
崔叙刚刚将今日的案件审核完毕,就听路崖说百里谦已经等了他许久了。
大理寺实在太忙了,崔叙不但要负责查案,还要审核寺丞判下的案子,平日忙的脚不沾地,他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家了。
百里谦一进来就看到崔叙低着头,眼睛微眯,一脸疲惫。
“你不能一直这样,好歹休息一下。”百里谦道,他和崔叙儿时一起长大,私下多以兄弟相称,说话也随意些。
崔叙将桌子上的文书收好,对百里谦做个一个“请”的手势,道“不碍事,近日朝堂上的风声有些紧,只怕要出事,我现在幸苦些,总比之后被打个措手不及要好。”
百里谦顺势坐在一旁的胡凳上,“我知道我说不过你,左右你是不会听的。”
崔叙笑笑,也不接话,反问道“姜生查的如何了?”
谈及正事,百里谦坐直了身体,严肃道“我派人私下走访了姜生之前常去的几个里坊,当真查出了些东西,这个姜生是个不学无术的,平日最爱斗鸡赌钱。据认识他的人交代,姜生是四年前搬到长安的,刚来长安的时候衣着破烂,不久却得了不少银钱,据说是寻到了亲戚,他衣食住行都是好的,可惜他花钱没有定数,留恋风月场所,很快就将家产败光了。”
百里谦想到打听来的消息有些恶心,“有次他因为一个妓子和人打架,被县令判了十个大板,徒两个月,可是不知为何他仅被关押了五日就放了出来,出来后又迷上了赌钱,常常在坊间偷盗,换了钱就去大赌一场。”
百里谦疾恶如仇,最见不得大男人手脚俱全还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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