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安安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血色,仿佛一个漂亮的布偶娃娃,慕瑆辰心中蓦然一痛,捏了捏她的手心:
“别怕!”
怕?
为什么要怕?
该怕的是别人才对!
时姯心底好笑,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向风韵犹存的贵夫人。
果然,收到嫌弃的眼神。
“时姯怎么穿成这样?头一次到婆家来吃饭,不给我面子不要紧,不能不顾爷爷他们的面子啊!”
慕夫人还真是会泼脏水呢,一下子就上升到不尊重婆家的高度!
时姯一点都不生气,相反,她很满意,婚后第一次到婆家就闹的不可开交,这日子肯定没办法过下去了!
她身上是黑色的铅笔裤,粉色的衬衫,外面一件白色刺绣的棒球服,脚下是白色的运动鞋,头发也松松地扎了一个马尾,怎么看都不像顶级豪门的少奶奶……
慕瑆辰将她上下看了一遍,黑眸里面毫不掩饰的喜欢:
忽略她的苍白和气弱,还是他记忆里光芒四射的女孩。
正要帮时姯说话,却见她抽出了手,纤瘦的身子,也有强大的气场:
“原来慕家这么多规矩啊,怎么没有人和我说过呢?”
姚淑容突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姯,“你能说话了?!”
“我是哑巴吗?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姚淑容越惊惧,时姯就越从容,这位慕夫人给她精神上的折磨,多到她都想不全了。
以为她不会奉还吗?
“还是说,您希望我做个哑巴?”
慕瑆辰本就要维护时姯的,他知道时姯话少,却不知道她动动小嘴,根本就不留余地,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很不解:
“你什么时候不能说话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姯瞥了姚淑容一眼,见姚淑容藏不住的慌张,耸了耸肩膀,脸上满是无所谓。“没什么事情,我有洁癖,不和嘴巴不干净的人说话!”
姚淑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恨不已。
时姯虽然把不能说话的真相掩了过去,却在无形中,反手就狠狠甩来一巴掌。
骂她嘴脏……
一直到走进主屋,姚淑容都还不甘,看上去端庄贵妇,实际上用意怨毒:
“你虽然年纪小,可你是时家的大小姐,这点规矩不可能不知道吧?初瑜是书香门第,她连这点都不教吗?”
时姯倏然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目光肃冷:
“我妈教过我,顶撞长辈是不对的!”
一眨不眨地盯着姚淑容,勾起嘴角,滑过嘲弄:
“今天中午吃鱼吗?您这么会挑刺,一定很喜欢吃鱼吧?”
姚淑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时姯:“你!”
“初老师已经不在人世,尊重逝者也是规矩!”
慕瑆辰拉住时姯冰凉的手,在掌心揉了揉,不管是姿势还是口气,都只站她不站理。
“还有,初老师把她教的很好!”
姚淑容被噎了一下,她就知道,这个侄儿见到时姯,魂都没了!
这让姚淑容心底的不甘,一下子涌了上来,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里面响起了不协调的脚步声。
慕盛穿着军装,一身正气地走出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右腿是义肢。
三年前,就是因为他被间谍袭击,造成重伤,才将慕瑆辰调了过去,而他经过紧急抢救,保住了一条命,右腿却被截肢,退了下来,在家里修养。
回来之后性格变的怪异起来,整天关在家里,寄情古董文玩,尤其是山水画,完全不管琐事。
今天,难得走出书房。
“回来了!”
“嗯!”
慕瑆辰对慕盛很敬重,见慕盛盯着时姯,就拉着时姯介绍:“伯父!这是我老婆时姯!”
慕盛点了点头,目光深了一分,然后转身又向书房走去。“嗯!挺好!”
时姯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位伯父突然出来,好像就是为了看她一眼似的,可是他在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空虚,落在别处。
慕瑆辰看她呆怔的样子,又揉了揉她的头顶:
“放心!伯父很喜欢你!”
时姯:“……”能感觉到!
前世,临死之前,慕盛好像来看过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这种不自然的脚步声,终于对上号了。
但这和姚淑容敌视自己,有什么关系?
站在他们身后,被慕盛无视的姚淑容,嫉妒的眼里要喷出火来,只能发泄到时姯的身上。
“瑆辰在前线指挥作战,你不声不响的把他叫回来?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吗?”
呵!姚淑容越生气,今天的事情就越好办。
时姯的心里有点激动,正准备把矛盾扩大,身边的男人,却在维护她的同时,破坏了她的计划。
“是我自己决定回来的!我老婆在这里,家也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不仅姚淑容震惊,就是时姯,也呼吸一促,抬眼看向这个笃定的男人,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意思。
为她回来的?
那昨天的新闻……
不用她去猜想,姚淑容不想她好过,直接问了出来,并且加了芥末,巨呛的那种:
“你和何梦溪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结婚了!”
时姯的指甲又掐进了掌心,前世姚淑容就是用何梦溪来刺激她,为什么刚刚,姚淑容的语气里,对何梦溪很反感?
她在发呆,慕瑆辰却以为她在生气,立刻捏了捏她的后颈,以示安抚。
“我不清楚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巧!”
黑眸凝着冷光,慕瑆辰看着时姯的头顶,放轻了语气:
“但我都不是有意要和她一起,我看都不看她一眼!”
强势的热气喷在耳蜗,把时姯惊了一下,蓦然抬头,再次撞进慕瑆辰漆黑的眼眸,突然心跳加速,脸上一红,向旁边让了让。
当了军长,学会撩人了?!
这顿午饭,气氛压抑,堂堂豪门,对新媳妇没有一点热情,时姯不在意,慕瑆辰的心里却很难受。
三年不在她身边,到底让她受了多少委屈?
一直到坐到客厅休息,慕瑆辰的脸色都能难看,时姯坐在他的旁边,有些不忍也不改初衷。
重生再来,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也不想拖住慕瑆辰,哪怕恨不得和他长相厮守,她也要克制自私的想法。
她受过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苦,她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结束之前,把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都摘掉……
“在想什么?”
慕瑆辰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掩下眼底的愤恨,时姯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
姚淑容见不得两个人恩爱和气,总有办法插进来:
“既然调回来了,按规矩要办酒,以你的性格……”
“办!”
慕瑆辰揉了揉太阳穴,头一歪就靠在了时姯的肩膀,她本想让开,却被他拉住手臂,固的很紧。
“发请帖吧!越快越好!”
姚淑容:“……”
虽然和慕瑆辰不怎么亲近,但她了解慕瑆辰的脾气:不喜欢热闹!
从小到大,不管是过生日,还是升学,都不办宴会。
只有当年结婚这件事,他要求办婚礼,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被紧急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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