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怎么不知道,当时邵方在工地上做事,一个不小心还从二楼上摔了下来,好在不是很高,运气好,只是骨折,休养几天也就好了。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事故,那个黄老板都不肯出医药费,口口声声有本事找县委书记去。”
“这个跟县委书记又怎么扯上了呢?”顾峰闻听有戏,干脆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
老板娘也挺能侃,顾不上厨房里一堆事情,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在旁边坐了下来:“这就是他们一直拿不到钱的原因啊,黄老板说这是政府的形象工程,他们也只是做事的施工方,并没有财政大权。这酒楼建好后也不归他们所有,所以更加犯不着垫钱进去。”
“那更加好啊,既然是政府的形象工程项目,就更加不愁没钱领啊。”
“是啊,我们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政府那边又不针对低层农民工,他们只负责对施工单位黄老板,更何况……”老板娘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宝珍海鲜酒楼经营权根本就不归政府所有,而是另有其人。”
“这个你又怎么知道的?”顾峰再次印证了心里的困惑,宝珍海鲜酒楼果然有文章。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板娘看来对宁海县政府颇为不满,话里话外都是反动思想:“这些狗屁政府,迟早会垮台的。”
老板娘的话越扯越远,顾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在那里左右为难。好在店子老板走了出来:“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
顾峰赶紧站了起来:“老板娘您先忙,我去别地找找他们。”
“要不你在这里等等吧,或许他们等会会过来吃饭啊。”老板娘还是很热心提建议。
顾峰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我还是先去别地找找,等呆会吃饭时间再来。”
老板娘还在后面叫:“等会你再来啊,他们有可能来吃饭的”
问了半天还是不得其果,那些农民工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去吃饭。他们到底要不要示威游行,或者到底还要不要讨还工钱,这些都是未知数,也许,这一切都是他们的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而他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罢了罢了,回办公室喝茶去。
车子打了个倒,往政府大楼的方向开去。这是一条非常热闹的街,宁海县近年已经发展得很快了。街道上各种车辆穿流不息,有风驰电掣的小轿车,有轻捷方便的电动车,有拉货叫卖的机动车,若干年前,这里还是一座很简陋的城市。在这短短几年里,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不能说宁海县政府完全没有功劳。
车子又开到宝珍海鲜酒楼前,这座酒楼生意之所以这样红火,选址得当也是其中原因之一。这是一条通往县政府大楼的路,也是通往其他邻省邻市的主干之一。几乎每一个经过宝珍海鲜酒楼的人都会朝酒楼里投来探视的目光,这座楼标新立异而又威武壮观的酒楼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要说他是宁海县的形象工程,倒是一点没错。
顾峰随同水幕怜来过这里几次,更知道里面的豪丽奢华非同一般,只是因为最近种种事件,让他对这座酒楼并没有好感。所以他的车很快驶过,不作停留。
就在他的车快要跑过去都时候,他的眼光突然捕捉到一个身影,那是一个让他找了一上午的身影。方方正正的脸,结结实实的身材,甚至还有脸上那一条受伤的疤痕,无一不证明他就是顾峰找了一上午的人……邵方。
顾峰想把车停住,立即抓住他的手,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后面不断有车在鸣笛,这是一条单行线,他必须走到前面路口才可以把车停下来。等到他停下车返回宝珍海鲜酒楼的时候,邵方早已不见了身影。
真是气死人了,顾峰狠狠对着天空挥一挥拳头。这会儿他倒是非常佩服电视里那些侦探了,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能找出线索找到线人呢?现在回去怎么向水幕怜交待啊?
身上电话却又响了起来,水书记的名字俨然出现在屏幕上,怕是在办公室里等不及,打电话来追问了吧。顾峰接通电话,正准备报告,水幕怜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快回来吧,刚刚接到丁大山的电话,说是县委要开一个紧急会议,所有局级以上干部都得参加。”
“什么会那么紧急?”顾峰觉得很奇怪,按道理这种大型会议,至少在一个星期前就会下发通知,以便各单位负责人做好心理准备。至于会议内容,基本上也会有个框框,大家心里都有数。象这样突然性的紧急会议,还真是不多见。
“我也不知道,你快回来吧。”水幕怜说完电话就挂了。
顾峰只是一个秘书,这种会议当然轮不到他参加,水幕怜打电话给他,也只是因为心理作用,这些天来,她好象习惯了有顾峰在她身边。
这次会议果然很重要,坐在主席台上的不仅有丁大山,甚至还有市里一些主要领导。她不动声色在主席台上紧挨着丁大山坐下,在丁大山另外一边坐着的,当然是县长张家豪。主席台下参会人员都基本到了,虽然是临时通知,可县委书记下命,谁敢不从?
水幕怜静静看着这班中年才俊,都有十多二十年的工作经验,都身经百战,此刻也都名成利就,在享受收割期的优秀待遇,他们已经失去当初的斗志,神情开始松懈,讲究衣着座驾,关心的是哪里渡假,以及新来的女秘书身段是否一流,他们已经疲掉油掉,水幕怜觉得他们虽无过错但面目可憎,办起事来,互相包庇,专爱用公司的财力物力去巩固私人势力,广结江湖大小混混,会议还没开始,就挂住下一顿鲍参翅肚怎么样算在公家的帐目上。
这些个人,没有一个比得上顾峰,她在心里想。
会议场上很安静,静得几乎可以听进掉根针的声音,市里那几个领导水幕怜是见过的,就是上次的顾峰事件,他们也在其中,只是不知道这次丁大山把他们请过来是为了什么?
上次市委书记陆友同为了包庇丁大山,意图将水幕怜停职,这些人就在一边帮腔。后来水幕怜请出省里领导,这才给镇压下去。水幕怜并不懂得变通,所以在之后的交往里,也没给过他们好脸色看。他们被丁大山请过来,估计是没安好心。水幕怜没有上前招呼,倒是旁边一位中年人对她微微点头示好,也算是个玲珑之人。水幕怜认得他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这次他出席这次的会议,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丁大山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清了清嗓声,对着话筒开口:“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要宣布两件事情。”他停了停,望了望台下,又继续说道:“改革开放30年来,我们党在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实践中,谱写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顽强奋进的新的壮丽史诗,我们逐步实现从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转变、从封闭半封闭向全方位开放社会转变。在这个转变过程中,各种消极腐败现象容易滋生和蔓延。”
台下更加安静了,很显然这是一次非常严肃的会议,近来民众反腐反贪的声音越喊越烈,八月二十七日,政协十二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举行了全体会议。共有十二痊委员围绕“深入落实八项规定精神,以优良的党风政风带动民风社风”主题做大会发言,随着**政治局某位常委被立案审查,**十信息大以来的反腐运动走向了一个新的高丨潮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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