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说:“好的,好的。要我说,不会在锦江的,锦江靠许都这么近。”边说边站起身。
丨警丨察离开后,张池拿起茶几上的名片:“志斌?”他平时很少见罗志斌,见的时候也都是穿便服,仓促间没认出来。
“你认识他?”杨柳问。
“罗正的儿子。个子高高的那个。”
“噢,想起来了,东北营口的。父子俩都在公丨安丨局?”
“儿子在许都市公丨安丨局。大学毕业那年,赶上省公丨安丨厅招调干生,就入围了。后来分配到许都。”
“肯定是沾老子的光。”
“儿子自身条件也不错。学生会主席,大学期间就入了党。不过,现在为了女朋友,父子俩正拧着。”
“听你说过,好像不少年了。”
“人啊,都有烦心事。罗正事业上顺风顺水,儿子找了个父亲坐过牢的女朋友,而且是一副抗争到底的样子。蓝其川吧,打拼出一片天地,儿子看都不看,这下人走了,丢给这个叛逆的儿子,还不定折腾个什么样。说起来,倒是凌方仪安稳些,还是女儿好。”张池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禁有些感慨。
“不说别人的事了,我们来一曲?”杨柳歪着头问。
张池笑着站起来,一圈台步,一个漂亮的亮相,唱起来……
杨柳轻盈地环绕着张池……
俩人唱完来了个舞台造型,杨柳顺势抱住张池,嫣然一笑:“大春哥,该吃饭了。”
一盘冷菜,一盘炒菜,一个甲鱼煲,很快上桌。
张池在餐桌前坐下:“好香。”
杨柳开了瓶红酒,含情脉脉地看着张池:“丽江的支票,什么时候兑现?”
她从网上看到一种说法,说丽江是一个放松、浪漫的地方,许多人到过丽江后,会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甚至改变自己的人生。去年过生日,她在吹息蜡烛时发出的心愿就是和张池携手丽江,她想让张池呼吸呼吸丽江放松的空气,拿出勇气与自己走进阳光中。当时张池答应的很爽快,却迟迟没有行动。
张池隔桌握住杨柳的手:“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
杨柳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但他不想离婚。潘云杉虽然俗了点,对他却是实心实意,俩人又有儿子,如果离婚将家不成家,子不成子,这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他也不想失去杨柳,杨柳举手投足都带着成熟女性的韵味,还时不时爆出点出人意料的小浪漫,不仅有情趣,比潘云杉更理解他,这些都让他十分迷恋。杨柳离婚后几次暗示,他都王顾左右而言他,他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但又实在想不出好办法。
杨柳转过脸,瞬间让眼圈红了:“随你吧,我算什么……”
张池有些心疼地吻干了杨柳眼角的泪花:“柳柳,你是我的红颜知己,最了解我,也最理解我。但你我相逢的时间太晚了,用现在的说法是我们都遇见了对的人,却没有在对的时间。你最想要的,我今生可能给不了你,但我保证我会把你当作我最亲的人,呵护好你的后半生。”
激情四射的时候都没有向他要份承诺,现在还能说什么,杨柳举起酒杯,在张池酒杯上碰了一下,一扬脖子喝了,算是默认了张池的话。
张池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第一次响到结束,接着又响起第二次、第三次,当第四次响起时,他过去拿起手机。
手机里传来潘云杉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赶快给我回来……出大事了……”
张池赶紧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想把老婆的声音截住。
杨柳已经听到,虽然心里沮丧,还是体贴地拿过张池的外套。
张池进家门时,潘云杉正数落儿子:“……怎么这么大意?下车时不看看?这可是你老爸给你找的第四个工作了……我说儿子,你从小学习多好,大院里哪个孩子比得上你,怎么大了反不如他们了……”
张跃然垂头丧气坐在沙发里,一副无辜的样子。
张跃然从小是个听话的孩子。当许多家长为孩子顽皮、打架伤透脑筋时,张跃然的听话让父母感到十分自豪。当时张池驻地离锦江市20多公里,只能周末回家,对儿子的教育主要靠潘云杉。
潘云杉只要儿子学习好就行。为让儿子专心学习,什么都不让儿子动手,连早上的鸡蛋都是剥好的。儿子高中毕业,不知道筷子放在哪里,不知道煤气灶怎么开。当然,在学习上,倒也没有辜负家里的期望,考取武汉大学动力工程,当时是十分热的专业。
张跃然上大学后,仍然依赖着家里。他两个星期回家一次,把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全部带回来,走的时候把干净的带上。潘云杉每个月都要跑一趟学校,帮儿子整理整理床铺,晒晒被子。张跃然有什么事,只要能等也都是等着妈妈来了帮着办。
大学四年很快过去,张跃然原本想再读研究生,可他目标太高,选的是中国科技大学汽车动力工程专业,以2分之差落第,他填的是不服从调剂,毕业后就回了锦江。
张池托战友、朋友帮儿子先后找了四次工作。
第一次是冷藏车制造厂技术科,张跃然干了半年不干了,说科室让他干的都是打杂的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就是干十年也不会有进步。
第二次是到发动机厂生产科,干了一年又不干了。张池有些生气,说你想想清楚,到底想干什么。张跃然说不想在企业了,收入太少,最好是事业单位。
张池托交通局的朋友,安排儿子到公路管理处做督察工作。这个工作主要是公路巡视,比较轻松。张跃然新鲜劲一过又不想干了,说很多同学都在公司干,在公司干,将来就有当高管的机会。
张池火了,说你想干什么自己找。然而张跃然既不找工作,也不吱声,天天在网上用游戏打发时间。张池招架不住,又给儿子找了第四份工作,到天翼汽车公司做总经理助理。
张池坐下,用手制止了潘云杉的数落,问儿子:“怎么回事?不是跟老板到武汉开会吗?怎么才去就回来了?”
“老板让我带20万,小偷偷了。”张跃然嗓音有点沙,是小时候割扁桃体留下的后遗症。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天翼汽车分销商在武汉金城大酒店开年会,老板让张跃然带了20万现金。到酒店后,张跃然忙着到前台报到,把钱忘在了车上,下午开会才想起来,急忙到车上找,哪里还有。张跃然一下子懵了,不敢见老板,买了张车票就回来了。
“车窗坏了没有?”20万不是小数目了,张池吃了一惊。
“没有。”
“驾驶员会不会帮你收起来?”
“问过了,没有。”
“你们老板呢?”
“我哪敢问老板,肯定是小偷偷了。”
“你回来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老爸,你给我20万我就回去。”
“你老爸要是没有20万呢?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要你老爸给你擦屁股。”张池气不打一处来。
“这又不怪我。我不过是忘记了,谁知道小偷会偷?”张跃然咕噜道。
“钱要不离身,你可倒好,到了下午才想起来。发现钱丢了,要跟老板汇报,要报警,而不是往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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