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我的是仇人,而我还要向仇人……》
第29节作者:
莫云晴 “以前,没见过您。”许诺见那老护士轻手轻脚,像是有多年丰富的经验。
老护士笑的很和蔼,“年纪大的人,觉少,多数我都是夜班,你们睡觉的时候。所以,你才没见过我。”
“原来是这样,阿姨,我可以这样叫吗?”许诺轻声问道。
“可以啊。”老护士笑眼弯弯。
“您在这个医院工作很久了吧?”许诺小心地探问。
“二十六年前就在了。”
许诺的心“倏”地揪紧,二十六年!她出生的那年,这位老护士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那么……
许诺倒抽一口凉气,心跳剧烈,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失控。然而,在嘴边的话儿她没敢问出口。她相信那年发生的事中所有知情人应该早就被叶、高两家清理干净,可这位老护士呢?她凝视着老护士,任由她又将自己从卫生间里送回到床上,几步路走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的遥远,最终,她看着老护士帮她掖好被角,关门离去。
这一夜,她再也没有入睡。
短短三年,对她而言是从前世到今生。她一直无法放下那个信念,老护士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哪怕皮毛也好,心里长了这把草,她还怎么淡定,最后,她下了决心。
白天,再没看到那个老护士,专门负责照顾她的护士来帮她清洁的时候,许诺问道:“昨晚那个老护士姓什么?”
“老护士?”护士一边帮许诺清洗一边反问。
“对啊,昨天夜里我醒来想去卫生间,一个老护士进来帮我的。人很亲切,我想感谢感谢她呢。”许诺笑着说。
“多老?”护士又问。
“大概五十岁左右。”许诺回想老护士的样子。
“怎么可能?这是VIP病房,怎么会用那么老的护士?你是不是看错了?”护士的话说得许诺一惊。
“你,你是说,没有这个人?”许诺脑海中努力回忆昨夜的一幕幕。
护士笑了,“你是不是做梦了。还是看错了,当然没有那么老的护士,昨天晚上是小李值班,她三十几岁,要是被她知道,你把她看成五十岁,她真要哭上几天了,你知道吗?她可是最爱美了。”
许诺怔怔地听着护士的话,昨夜,她真的做了一个梦?可一切太真实了,不,她不相信是梦。
既然昨夜是一个梦,那么今夜呢?
当夜色降临,许诺的眼睛圆瞪,她在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又到了昨夜的那个时间,内心十分挣扎,要不要去按呼叫铃?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后,许诺的手伸向了呼叫铃……
门开了,脚步很轻,许诺却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有人在她身边摸索,停了下来。
“许小姐,是你按铃吗?”
不是昨天那个老护士的声音,许诺蓦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进来的护士,眼底惊恐不已。
“昨,昨天,是你值班吗?”许诺吱唔地问道。
“昨天是小李啊。”进来的护士不知道许诺怎么了,只觉得她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儿。
许诺的特殊身份,VIP病区的护士们都很清楚,因此也十分谨慎。
“那,小李下次夜班是什么时候?”许诺追问。
护士不解地回答,“大后天。怎么?许小姐找小李有事?”
“嗯,有,她白天不上班吗?”许诺很后悔自己这些天心思都在高家人身上,忽略了医院里的人。
“明天白天,她有班,如果许小姐真的找她有事,我转告她。”护士很热心地帮忙。
许诺连连说好,可又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
直到清晨,许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整个人的意识显得混沌不堪。她觉得眼皮一直在打架,可大脑却并不想让她休息,这让她十分疲惫。直到,昨天的夜班护士交班,许诺驱走所有困意,打起精神看跟在护士身后进来的人。
“许小姐,小李来了。”那夜班护士亲切地笑着说。
护士小李,温婉大方,看起来是个内向的人,她冲许诺点头微笑,轻声问道:“听说许小姐找我。”
“嗯。”许诺刚要开口,又看看旁边的夜班护士,怕人多嘴杂传出去什么流言,笑道:“是啊,有点事想麻烦你呢。”她又将视线移向夜班护士,说:“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和小李慢慢聊。”
“好的,谢谢许小姐体谅,那我下班了。”夜班护士笑着说完,看一眼小李就走了。
小李走到许诺病床边,因为许诺不能随便乱动,这样,更便于她们说话儿。
“许小姐找我有事?”小李问,毕竟VIP病房里的护士都是接受过最严格的训练的,而小李是夜班护士,相比其他护士要弱一些,面对许诺不禁有些忐忑。
许诺只能平躺着,一双清澈的黑眸转了转,“小李,前天晚上是你的夜班吗?”
“啊?哦,是我。”小李颇紧张地回答许诺。
“那,我按呼叫铃,是你进来的吗?”许诺的心不比小李轻松,同样提得老高。
小李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是,是我呀。”
“是你?”
小李的行为举止已经出卖了她,这在学行为分析的许诺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可许诺被小李的话说得语塞,脑海中那位阿姨的声音那么清晰,怎么会听错?许诺迟疑了,她再瞄向小李,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嗯,我扶许小姐去了卫生间。”小李说的没错。
许诺陷入沉默。
小李帮许诺清洗的时候,许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小李,你三十几?”
“三十三。”小李回答。
许诺想起那个阿姨,大约五十岁左右,她再看看小李,虽然小李说她三十三岁了,但看起来,她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更像不足三十的样子。怎么会看错呢?
“许小姐,还有事么?没事,我先出去了。”小李给许诺喂了药,轻声问道。
“没事了。”许诺喃声自语。
小李走了,她走路很轻,就像那个老护士一样。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她并不这样认为,何况,她和那老护士之间的对话那清清楚楚,她那天晚上眼花耳鸣?
昨晚熬了一夜,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那位老护士又出现了,我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六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
许诺惊醒的时候,额头上尽是汗珠。
她不相信自己那天晚上看错了,小李在说谎。清醒过来的许诺,将思绪梳理了一遍,冷静下来。
她去按呼叫铃,小李随后推门进来,仍是笑得很含蓄,轻声问:“许小姐,有事吗?”
因为许诺接受的是高朗中医接骨治疗,并不像西医那样需要输液换药,一切治疗没有伤口也无需辅助,只要按时服用高家的祖传秘方配制的中药。因为许诺的特殊身份,才会住在VIP病房,而护士只要服务许诺的生活。
“小李,扶我去卫生间吧。”许诺若无其事地说道。
小李走到许诺床边,轻轻地扶起许诺,虽然许诺很轻盈,但对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哪里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由外人相助。当小李的手扶在许诺的肩头向上托起的时候,同样单薄的小李,显得有些吃力。而那天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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