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聚会,卢佳怡也来了,只是她比徐自行更低调,来了就往角落里坐,也不说话,就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她还在丧期,大家也都明白她心情不好,所以都没打扰她。把她叫出来,也是为了让她高兴点儿。
众人朝卢佳怡那里看过去,徐自行也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卢佳怡双手一抹泪,挤出个笑:“没事,就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她拿起酒瓶接着倒一杯,举起杯子朝谢胥示意,“谢全,你回来了,我还没敬你呢,祝你将来大展拳脚。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我啊。”
这么多人里面,大部分都喜欢开谢胥的玩笑,叫他贤婿,只有卢佳怡叫他谢全。
只是这话,细品,别有深意。
徐自行的目光闪了闪,抿着嘴唇,脸色沉了下来。
气氛变得微妙。
孟绍一向是热场子的那个,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另一个朋友圆场,笑说道:“佳怡,你说什么呢。即使佳期不在了,你还是我们这圈儿里的小五,还能丢下你?二哥也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徐自行在这圈子里行二,下面小一点的都叫他二哥。
其余人都笑着附和了几声。他们这些人都是有点背景的,随便给点资源,卢家的生意都不会差的,稍稍照顾一下,卢家也不会被人欺负。
卢佳怡笑着又倒了一杯酒敬谢众人,一饮而尽,眼尾余光朝徐自行那里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
谢胥捏着酒杯,顿了顿,开口道:“我还没去看过佳期,什么时候你有时间安排一下,我去看看她,给她上柱香。”
卢佳怡又笑了起来,端着酒杯朝谢胥敬酒:“谢全,谢谢你啊,出去那么多年了,还记得我们佳期。”
她已经有几分醉意,酒杯都快端不稳了,还往嘴里倒。
她旁边的男人夺下她的酒杯劝阻:“佳怡……”
这时候大家都看出来徐自行与卢佳怡发生了什么,她这分明是在买醉。孟绍看着不对劲,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改天再玩儿,今天就散了吧。”
一伙人也就散场,零零落落往门外走,谢胥沉默着走到卢佳怡旁边扶住她,朝徐自行道:“我送她回去。”
卢佳怡的身体软软的靠着旁边人,谢胥过去把人接过来,只是卢佳怡的身体一直往下坠,谢胥不得不稍用力扣住她的腰,让她站稳。
“佳怡,回去了。”他的声音温柔低沉。
卢佳怡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眼看了会儿谢胥,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她推开他,又跌回沙发里坐着,哭道:“我不回去,佳期不在……我的家没有了……”
几个还没走的人都沉着眉眼看她。
一个年龄稍小的看向徐自行:“二哥……”
徐自行皱着眉,上前强势的一把拉起卢佳怡:“我送她回去。”
车子稳稳的行驶着。会所距离潜庐有点远,卢佳怡半路上吐了,车子不得不在半路停靠。
徐自行拿了一瓶水下车,给卢佳怡醒酒。
卢佳怡拒绝拿他的水,踉跄着回到车内。
徐自行捏了下眉心,走回车边,但是没有上车,吩咐司机将卢佳怡送回家。
待他转身时,卢佳怡开口了。她瘫坐着,微合着眼皮看向徐自行问:“你是不是心软了?”
徐自行的脚步顿了顿:“没有。”
“呵……怎么能说没有呢?”
“你换了林伟明,让梁副院长去查。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自行这才偏头看向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说:“你又做了什么?”
“你是说那批医疗器材吗?”
徐自行冷着脸没说话,卢佳怡睁开眼,看他一眼,眸光淡淡的,哀伤的看向地面,他的倒影。
“你被她骗了……”
“那是佳期生前就跟器材公司预订下来的,委托我去签订的合同。她说,她的病多亏了薛慕春诊治,她要好好谢谢她。”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那批器材在她死后才送了过来……”卢佳怡缓缓抬眸,看向了男人冷漠的脸,凄然一笑,“她也不知道,男人的心会变得这么快。”
徐自行的眉峰微微皱起,握着的水瓶变形了。
卢佳怡闭了闭眼,失望的摇了摇头,嘲笑道:“她很漂亮,睡起来舒服,是吗?”
徐自行惯来扑克脸,此时脸色难看至极。
前头的司机吓得恨不得把耳朵闭起来,天哪,卢小姐是疯了吧,这话都敢说。
卢佳怡却忽然又哭又笑了起来:“二哥,二哥,你怎么能这样……”
徐自行的脸绷紧着,眸色沉沉的盯着她说:“你喝醉了,回去清醒清醒再说。”
徐自行自己打车回了半月湾。
进去时,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玻璃手工店老板打过来的。
对方说,那只天鹅杯已经做好了,还把成品图片发了过来。
“徐先生,我想买这款天鹅杯的版权,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徐自行看了眼手机,心里烦躁,开了灯往里面走,淡声道:“你应该去问设计师。”
“哦,薛小姐说了,她说设计图给了你,只要问你答不答应就好。不知道徐先生需要多少钱可以出?”
徐自行走到放玻璃杯的柜子前,拉开柜门,看着满满一柜子的玻璃制品,最显眼的就是那只孤单的天鹅杯。
脖颈向天,高傲且灿烂。
徐自行伸手就拿了那只杯子。
另一只已经打碎了,他去超市买,但买回来的很不满意。
他当时应该把这只也扔了。
男人握着手机,双眸平淡的望着杯子,道:“那只杯子我不要了。”
手工店老板追问版权的时候,人家已经挂了电话,好在定制的杯子已经付了钱。
这事儿也就没有了下文。
几天后白绯月休假,薛慕春跟她一起逛街时,经过那家玻璃手工门店。
她带着白绯月拐进门。
白绯月对玻璃品没什么兴趣,懒洋洋的看了眼:“来这儿做什么。”
薛慕春故作随意的看货架上的样品,双手熟练的手机键盘上敲打字:反正是出来逛。
白绯月也就走马观花的随便看看。
薛慕春则是很用心的看,然后,她看到了一只形单影只的玻璃杯,放在货架最顶层。
灯光下,那只天鹅折射出幻彩的光,只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低头往下看的造型,像是疏离冷傲的俯瞰人间。
白绯月走过来看了眼,随意道:“玻璃制品就是这样,冷冰冰的,没啥温度感。”
薛慕春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她设计天鹅杯的时候,不是这个意思。
脖颈朝天的雌天鹅是仰慕的意思;脖颈朝下的公天鹅,是愿意低下头,看一看另一只,表达的是深情凝望,是交颈缠绵。
其实徐自行一直用错了杯子,他用的,应该是货架上的这只造型杯。
只是,这对杯子,失去任何一只,都会呈现出冷傲的感觉。当年她拿到那对杯子,分开来摆放时,就感觉到了。
两人离开了门店。
薛慕春知道徐自行没有拿走杯子,心里就不踏实。
她好不容易扭转局面,怕再生变故。
她已经停职快两个月了。虽然说医生不像娱乐圈那样,几个月消失就没有热度,但也怕歇得时间长了,手术刀生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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