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3-08 21:06:22
74.
小路两旁竹叶婆娑,任总悠然神往,叹道:“在我们那里,这种竹子到处都
是,来北方这么久了才看到这点。”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任总应该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我的皮肤都裂了,”她抬手看,道:“我不喜欢这边,太干燥,风沙也
多。”
我点头,言者无心,道:“你们该多派些人过来,就能替换了。”
任总轻蔑地撇下嘴,折根枝条晃,“商场的事你不懂。”
我一阵尴尬,脸也红了,想起上午她不接我话的事,倔劲上来,反驳道:“也
没什么不懂的,这么大规模投资不是普通的重心北移,要么是与当地政策存在
冲突,才大规模北迁,要么是内部出了分歧,来个隔江而治。选一个县城也好
解释,不是你们不想去一线城市,因环保或别的制约,你们不可能坐落大都
市,但在小地方你们却是财神爷,可以一路绿灯,变相选择毗邻省会的扩权
县,也显示出你们的居心。”
“咦。”任总停下了脚步,定定看了我一分钟,侧脸眺望了远方许久,颌首
道:“不错,虽不大中亦不远矣。没想到投资部历时几年耗资百万的考察被一
个外人说去了五五六六,可我知道你并不是商人。”
“商场如战场,官场如商场。”我道。
任总轻轻点头,慢慢前行,沉思着对我道:“我知道你连个处长也不是,考虑
一下辞职过来干吗?”
我摇头,官场还有一层更深的学问我没有说,那只是一个字,“熬”。能力之
上还要资历,一个老伙夫穿着工作服去医院看病,在他面前排队让他看的人比
年轻大夫还长。
我们还是没有和众人挤,来了再收费的鱼馆,任总闭目泡在放了上万条热带小
鱼的温泉里神驰天外,我则好奇地看鱼群咬啄我的皮肤,任总忽然睁开眼,
道:“上午你说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她果然记得,当时也果真没把我的话看重,我道:“是,但这个方法不是我想
的,是一个给市长当秘书的朋友吃饭时他说的,我先声明:各地和各地情况不
一样,不一定通用。”
“哦。”任总眼睛一亮,“可以借鉴,他怎么说的?”
“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参加工作后却不怎么交往了,因为他总显示自己的优
越。去年我们村弄了一个同乡会,暴发户老板们出钱,但需要推举上班的、工
作轻松的几人当联络者,我和这个秘书被选中,所以又坐在了一起。酒桌上我
们村一个很大的老板托他找市长批字,他道:‘叔叔,知道现在的行情吗?除
了市长正常的文件需要批示外,我们把企业领导着急办的请示从最下面抽出
来,放到最上面就是这个数。’他伸出一个指头。那个老板哈哈大笑,道:
‘和叔叔说这话?我给你这个数。’按乡亲辈我也叫那个老板叔叔,我这个叔
叔伸出一个巴掌,人们哄堂大笑,秘书老乡也笑,道:‘你这个数我能给你请
示一把尚方宝剑,让市长下令:禁止一切行政部门私自进你的企业收费,除非
请示市长组成联合检查组。有这个旨意你就可以做个大牌子,将市长的话贴出
来当门神了。”
“就这样!”任总激动地音也变了,“说,那是多少钱?我也给你。”
我哈哈大笑,道:“是给了我那个秘书老乡一巴掌。”
任总也忍俊不住,笑得花枝招展。
“真要命。”我鼻子一热,差点流血。
“弟弟,”任总笑够了,仰头出了会神,道:“我再问你件事情,你认为一段
错误的感情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吗?比如金钱。”
我摇头。她不死心追问,“一百万?五百万?你不要急着回答,仔细想想,一
千万?”
我笑了,道:“任总,你别吓唬我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摸不清你们这个层次
人的心理。”
她似乎抓住了什么,急切道:“你们这个阶层什么心理?”
“或许有人会交换的,不否认这种人还占很 大 比例,甚至不用谈钱,由来只
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她苦笑,道:“你太圆滑,第一次和你打交道我就发现了,不像我们这个年纪
的性格,你不经商真是一大损失。”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任总想听什么结果?可以?不可以?还
是不能相提并论?”我微笑道。
她的手从水下伸出,握住我的右手,道:“弟弟,和姐说一次心里话,假如是
你,你觉得可以吗?”
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没有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去擦拭,我将头慢慢没入水中,
我告诉她:“假如真可以的话,我会去挣一个亿,给一个能让我回到从前的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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