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2-02-19 10:44:10
(二十一)
日子很滋润。
五位数垫底儿的钞票,散发着红彤彤的热烈,捧在手里都烫手,真的难以置信,天上掉馅饼了!
好窑儿!
一个地方的土话,好活儿,好工作。
何德何能啊!
桑德拉闪了一下,飘然消失,袅娜的背影,丢下一句款款燕语,隐在在明丽淡黄的雾影朦胧里。
好熟的音调儿哦!
那话,自然也是我所想的,“亲人的关爱呗。”
太阳在黄道循迹的节奏里,我的班儿上的不紧不慢,路近(后话再叙),分机构人少,活儿更少。
分在财务科,发挥了我的长项,一堆票证儿,信手拈来,就齐活儿。
坐在对面的大姐忽闪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天真眼神,哎吆喂.。
好耳熟!
我和这位关大姐独占一室。
视力所及,从新奇到泰然处之。
似乎要勾着天花板的大玻璃飘窗,浅灰花纹的大理石窗台,摆着一溜儿花红叶绿盆景,点缀了空间里的温馨。
一座着实的,有着大理石基石的办公高楼,如鹤立鸡群。
临窗,一览众“房”小。
大写字台,端庄的深红色油漆,被加倍的清漆守护,倒映如镜。
厚厚的玻璃板下,一个芳华正茂的倩影,对着我傻笑。
入职那日,特意的楼前留影。
坐在大皮垫儿转椅,空空荡荡的感觉,新配的电脑,英雄无用武之地,因为没多少业务量。
不甘寂寞,刷刷刷,浏览无数所爱,闪过“理工男,漫装,T恤,好土!
可那个女孩儿的眼神要拉丝儿了。”
“俺还在空窗期。
好落寞。”
彼与此,互不相识,思绪流溢,空中大转换。
舒适极度,对我,似乎奢侈。
北漂乐章,前奏,那一段日子,就那样消逝在运河浪花的翻卷里了。
关起门各干各的好处,在于另一类的海阔天空,每天在关大姐天真的注目礼下,地道土著和初级入门的话音儿在自由小天地里飘荡。
午餐,免费。
奖金,可观。
年节发东西,赶着需要来。
大姨说,你快递的东西太多了,卷筒纸,洗衣液,洗头水儿都用不完了。
端午,铁盒包装的月饼发给大姨,沉甸甸的一箱带鱼让我犯了愁。
关大姐说,给庆子家不好?
上手快,干活儿不惜力气,心底不存事儿,合作伙伴,关大姐给我一月有余的评语,加倍密切了我们的关系。
她,圆圆的白里透粉的脸蛋儿,光滑细腻的像剥了壳儿的鸡蛋,没一点儿人到中年的沧桑流痕。
日期:2022-02-21 11:56:49
从小没离开过京城一步,对我敢于只身万里赴京谋生,几乎敬佩有加。
“你这闺女,可真不简单!”
每当探底后的结束语。
熟络到无话不谈,庆子浮出.黑眼睛,白衬衣领子,胡杨林摄影,小红楼点滴.。
她直砸吧嘴儿,可惜,可惜了。
有了这机会,哪能放过撺掇我去一趟。
仅仅隔着五站公交路,仿佛万重山。
人走了,心远了,念深了。
阿姨还是要看的吧。理由很人情味儿。
打的十分钟。
东大桥变窄了,不,车多了。
野鸭子家族壮大,多了几只,就在金粉装饰的桥栏下游荡,河水静静流淌着,水清了许多。
熙熙攘攘,秋风掠过,好快的日子。
熟悉的铁栏杆,五颜六色的月季花长得好高,托出几座红墙,绿窗的楼房。
右拐进院。
楼门旧了,还是右拐。
没换防盗门,心砰砰的跳。
慌什么?
他人根本就不在北京,胡杨林飞起来,落在茫茫荒野里。
轻轻敲,没动静,又几下。
谁呀?
亮亮的尖尖嗓音,阿姨的。
哎呀!你呀!
快,阿姨,这箱带鱼,累的我.。
客厅转角添了个大沙发。阳台一片绚烂,一盆石榴花红艳艳压弯枝头。
里屋出来个人,抱个娃娃,庆子。
四目对视。
惊异,尴尬!?
幸好,我毕竟在大单位的小庙里,也历练过一番。
强自镇定,审视的目光过滤这个男人。
一条肥肥的灰色绒裤不束紧腰带,松松垮垮的显着懒散,可是,浅蓝与白色交叠的格子衬衫还那么笔挺,,搭配有些不伦不类,目光小心的上移。
下颌胡须似乎剃过不久,肤色泛着明显的疲倦,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多了一种穿透力,犀利的眼神直逼我,一点点的矜持里,流露出些心虚。
“你.?”我的目光扫过娃娃。
他眼睛转向怀里的娃娃,微微点一下头,是说这娃娃是他的呢,还是询问我要问什么。
“不,我是问你,不是问他,也不是问.。”
我慌乱的语无伦次了。
他嘴角飘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一边小心地把娃娃放在转角大沙发,抓几只靠垫细心围起来。
那孩子盯着我,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太像他的眼神了。
这是他的儿子吗?心里越发慌乱。
那小男孩儿很乖,不叫不闹,弯弯长睫毛,大眼睛黑亮亮越看越像他,但,眉下的一对深眼窝,还有隆起很高的小鼻梁和尖鼻子头儿,却像个少数民族小巴郎子。
庆子瞥我一眼,什么也不说,过去帮着阿姨倒茶。
我催阿姨收拾了带鱼放冰箱。
一股茉莉花茶的香气袅袅升腾,我的心里百味杂陈也漫漫铺陈开来。
是祝贺他,还是等他先开口呢。
沉默片刻,开始寒暄,一边逗娃娃,一边告诉他,我就在附近上班,他淡淡的应道,不错嘛,好像就知道我会“高攀。”
眼看要冷场,屋里闪出来个女子。
哦,好标志的美人呀!
活像从一幅画里走出的西域姑娘。
那幅画,大画家黄胄最擅长的名作,几个西域的妙龄少女,长长黑发结成十几根小辫子,垂在腰际,黑绒坎肩儿,绚烂的纱裙飘逸飞扬,她们柔曼轻舞,用欧斯曼染黑的黛色弯眉下,一对黑眼睛能摄人魂魄。
日期:2022-02-21 23:01:58
我知道那里的风俗,婚姻不分族别,可是一般女孩儿找汉人的不多,自然,庆子这么优秀出色的男人,兴许人家就不管不顾的跟定了他呢。
关大姐的话浮在脑海。
故意掩饰悔意,忍不住先发问了。
“你妻子?也不介绍一下?该祝贺你啦,都当爸爸了。”
“更该带个红包给孩子呀!”
阿姨一边擦着湿淋淋的手从厨房出来,插了这么一句话。
屋里的空气冷凝了。我的心也凉了半截,漫漫一团紫色轻雾里,桑德拉飘然而至,没有一点儿怜悯我的意思,反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竟然分身乏术,不知对付谁的话了。
庆子忽地立起身,手里的玩具,一只白色玩具熊,塞给娃娃,就急忙截断了话头,“妈,你也不看看,桂妮莎也在听吗,她听得懂。
大漠原野滋润出一棵美丽的小桦树,她有些腼腆,黛眉微蹙,又宛然一笑道,姐姐,请原谅我,我的汉话说不好,原来只会一点点,后来庆子哥哥给我教了很多,我.。
阿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急急拉着我的手说,”嗨!小鸿,刚逗你玩儿呢,来介绍一下,这是庆子在孔雀河认识的新朋友,救命恩人桂妮莎。这娃娃是她带来瞧病的,不定点儿小病。
我家庆子哪有福气娶个仙女回来,还给我抱个胖孙孙。”
哎,原来如此,心情放松,轻嘘一口气,庆子躲一边偷着乐。
这家伙没大变样,大漠风尘,给纯纯的北京口音带了些西域味儿,有些词儿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我从小在那儿长大,也不带这样儿的。”
我俩斗嘴开启,聊天儿兴趣爆发,扯得没边儿没沿儿,阿姨又去忙午饭,招呼我一定留下,厨房里刺啦刺啦响,也许铁锅里的带鱼替代了拿手的肉馅儿饺子,包子了。
刚出来拿几根青葱,一头蒜,又过来凑着我耳朵,悄悄说,“那姑娘只吃牛羊肉,家里没有现成的,你的鱼送的真及时。”
小男孩太乖了,手里拿一个拨浪鼓玩的很专心,桂妮莎静静一旁听。仿佛庆子叙说的那场生死相救,没她什么事儿。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