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铁鼓、沙场月寒》
第31节

作者: 若竹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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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了摆手,小石头紧喘了几口气,哑着嗓子说道,“在下姓石名九,武大哥叫我石九便可。”
  看向另外几人,只见一人的左臂上被北蒙人射了一箭,应该是当时没时间处理,只是砍去箭杆,只留箭头留在肉里。

  这时一人走上前,拿出一把匕首在箭头周围割了两道口子,然后握住箭头,“噗”的一声便将箭头自那人手臂中拔了出来,中箭后跑了那么久,血早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是以箭头拔出后也只是在伤口处有血迹缓缓地渗出。
  简单的将伤口包好后,几人都坐在小溪边恢复力气。
  “武大哥,那些北蒙人为什么追你们追的那么紧?”小石头靠坐在一块大石头边上,喘了几口气,问道,“现在又没有打仗,北蒙骑兵还不至于要对你们动手吧?”
  武青虎有些惊讶的看向小石头,问道,“小兄弟还不知道?”
  这次轮到小石头惊讶了,“知道什么?”
  见小石头的样子不像作伪,叹了口气,武青虎说道,“如今江湖上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天降神物在依兰山上,得之便可长生不老,一开始还都以为是谣言,可三个月前有人发现监天司的人大量出现在依兰山周围,一时间便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门派都派了人前来依兰山,长生不老动人心呐,即便是在下,也难免俗,这次带着门下几名弟子前来碰一碰运气,没想到刚入草原不久便遇到了那一堆北蒙骑兵,双方照面话都没说上一句便被对方射杀了两名弟子,我等只好一路逃窜,直到遇到了石兄弟。”

  武青虎说的感慨,一旁的几名年轻人听得也是有些神伤。
  他们武胜门在山南郡本就不是什么大派,门中弟子不多,这次武青虎带着门中有数的几名身手好的弟子前来草原,原本是想要碰一下运气,没想到却是在进入草原的第一天便触了霉头。
  小石头闻言想起了之前在军营巡逻时发现的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原来都是为了此事而来。
  一开始黑脸刘他们还都猜测是依兰山里出了什么宝物,引了众人前来,没想到还真给他们说中了,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次依兰山出现的宝物会引得那么多的人关注。
  “看那些北蒙人追杀你们的态度,想必北蒙的那些贵族老爷们也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想要在草原上行走,恐怕会更加困难,”小石头轻声说道,“武大哥接下来还准备再去草原上走一遭吗?”

  “唉。。。”叹了口气,武青虎有些感慨的说道,“以往只是听说北蒙铁骑如何如何,今天却是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厉害,确实是非我等江湖中人可以凭一己之力抵挡的,罢了罢了,”摆了摆手,说道,“本来也只是碰一碰运气,没必要为了这没头没脑的事儿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们准备在山里呆几天,总不能白来一趟,采写珍稀药材带回去也是好的。”
  小石头闻言点了点头,像武青虎这样的江湖中人,单打独斗还可以,如果对上成群的骑兵,的确容易吃亏。
  “看小兄弟你的身手,应该是行伍出身吧?”武青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小石头闻言笑了笑,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武青虎几人相视一眼,俱都默默静坐休息、恢复体力。
  这几年大秦对江湖的约束虽不像以往那般严格,但若是江湖中人敢妄加打探军中事务,一旦被发现,肯定不会轻饶。
  是以武青虎刚才问的小心翼翼,小石头没有回答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失礼之处。
  “嗖”的一声,一支突如其来的羽箭擦着小石头的脑袋钉在了不远处的小溪边上。
  几人一惊,迅速起身躲在就近的石头后面,向羽箭飞来的地方看去。
  月光照不透厚厚的枝叶,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隐隐的看到来时的路上有人影在晃动。
  没想到北蒙人那么快就追了过来,小石头几人不敢恋战,猫着腰沿着小溪向上游跑去。
  依兰山北麓的消息都是向北流向草原的,如果沿着小溪的下游跑,小溪的河道会越来越宽,只能在小溪的一侧跑,早晚都会被后面的北蒙人追上。
  小石头几人刚离开不久,十几名北蒙人出现在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
  那名百夫长右胸仍有血迹在缓缓地渗出,想必是白天小石头的那支弩箭留下的伤口。

  想到那个藏在树干后面的小子,伊楼合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若不是自己反应快,这支闪电般飞来的弩箭射中的就是自己的胸口了。
  当时伊楼合就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小子抓住绑在旗杆上,让草原上的雄鹰把他身上的肉都给啄光。
  “大人。”一名骑兵手里拿着刚刚拔出的箭头,交到了伊楼合面前。
  “追。”拿起箭头看了眼,见确实是自己军中的箭矢,伊楼合紧紧握住箭头,冷声道。

  “是。”周围的士卒纷纷领命而去。
  骑兵不适合在山林中奔行,特别是晚上不见道路的山林,是以他们这一行几十人这一路也都是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追来的。
  前面路上,听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小石头心中也是有些着急。
  “分开走。”见前面小溪的河道已经不足一丈宽,小石头纵身跃过。
  身后的武青虎一行闻言知道情形危急,顾不上其他,向右一拐,沿着与小石头相反的方向跑去。
  黑夜的山林中湿气很重,穿行在其中,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特别难受。
  耳边不时传来兽吼声,小石头偶尔会停下脚步辨别一下方向,避免自己误闯进了强大野兽的地盘。
  跑了不知有多久,小石头忽然发现眼前一亮,抬头看到圆圆的月亮挂在不远处的夜空上,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泛起丝丝凉意。
  眼前是一道悬崖,凸出山林十几丈远,上面都是巨石,只有零星几根藤蔓攀附在上面。
  见眼前无路,小石头骤然停下脚步四周张望着寻找出路。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小石头看着前方的悬崖,身体确实骤然僵硬。

  在月光下,悬崖尽头处有一个两尺高的黑影,一开始还以为是一块石头,但刚才,不知是否错觉,小石头感觉那个黑影动了一下。
  “难道是个人?”小石头心中狐疑,大半夜的在山林深处装神弄鬼?
  悄悄地挪动脚步向前走了几步,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小石头心中稍定,缓缓地靠近了悬崖尽头的这个人影。
  走近了,清楚地看到眼前却是是一个人,身穿一身黑色的外袍,长得不算英俊,但满头黑发里面夹杂着几根银丝,倒给了人一种出尘的沧桑意味。
  自己距离这人已经只有一丈远的距离,而且自己弄出的动静也不小,按理说这人应该发现自己了,但现在仍然双目紧闭的样子,想必是不愿意搭理自己。
  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但现在自己正在被人追杀,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小石头轻轻挪动脚步向后退去。
  这人看样子也不像胡人,如果没有必要,自己也不愿意招惹他。
  刚退到山林边缘,小石头骤然听到林中传来几道北蒙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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