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长更不是一般人,带有几分嘲笑地说:“行了吧,你可别使疯狗咬傻子,我爸妈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不敢惹事,明确告诉你我不参加。”
二班长趁机又补充说:“是啊,我们都是普通家庭出身,害怕惹事,这是其一;其二我认为这么干不合理,很多同学都不会跟我们走,肯定不行。再说很不容易恢复了教学秩序,消停几天有什么不好?”
古明远虽然很生气,可他清楚不能跟这两位老弟发作,不能把他们弄到自己的对立面去,便压压气套近乎说:“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同学们说我们这些当班长的把积极性停留在口头上,说我们是胆小鬼。我考虑为了适应形势,我们应该成立个队伍,然后和中学的组织搞联合,借助他们的力量把孟家旺干掉。你们千万不要害怕,有什么问题我来承担。”
二班长说:“同学们都在学校领导管理之下,玩起火来不现实,我们没办法。”
三班长也说:“我是肯定不参加,也不想那什么司令部不司令部的事。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除了上学我还要下地,干脆没时间陪你玩。”
古明远还是没有动怒,眨巴眨巴小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样,我们班先干起来,成功了你们再参加。”
两位班长为摆脱眼前的窘境只好口头同意,算是糊弄过
去了。
古明远气愤地目送两人离开,然后回到自己教室。
李思雨、“泥鳅”和车宏轩都在教室里等古明远。
李思雨问:“谈的怎么样?”
“没问题,积极性很高。”古明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逆天大谎,继而又坚定地说:“我们准备一下,尽快带头夺权!”
车宏轩皱起眉头问:“这劳神费力的还带有风险,是不是不值得?”
古明远冷笑一下说:“懂什么?这叫官场斗争,目标是权。就陈大个那个熊样在我面前晃悠一天都不能容忍,必须把他拿下!你不要怀疑,不能成为智叟,专门打破大鞋。”
车宏轩一心都在买卖上,想着明天进城卖稻糠的事,哪有这个闲心。被怼了几句,他想想说:“我意思是最好不激化矛盾,等一下看看形势再说。我认为老贫农代表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应该看看他有几步走,应付完这件事再动较为有利。”
古明远不屑一顾地问:“你怎么怕了,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呀?我看你不是打鱼摸虾就是侍弄自留地,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夺权上。”
“我不是怕,我是说看看老贫农代表和陈家旺究竟有什么办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李思雨对古明远摆摆手说:“我认为宏轩说得有道理,即便着急夺权也不差这几天,你先忍忍那当官的瘾。”
“屁嗑!”古明远瞪起眼睛骂道。
李思雨不服气地说:“你不能强词夺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情况。宏轩的家境跟你没办法比,他天天琢磨吃饭的事。你不缺吃不缺穿的天天在研究夺权,谁都知道当官好,威风凛凛的,可总不能大家都去当官。这也就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是有道理的。”
车宏轩解释说:“这倒也不是,我们应该讲究斗争策略,分析局势,观察入微,确保成功再出手。”
李思雨说:“我支持宏轩的意见,先稳几天。再说据我了解,现在公社有两派,县里和市里也都有两派,要不是支左的来了早就开始武斗了。鉴于这种情况,我同意先稳稳。”
古明远说:“稳个屁,你怎么也学会和稀泥了?我们坚决不能等,要立即准备夺权!宏轩,这两天你尽快去找张大华,跟他一起去铁匠炉订货,准备红缨枪。”
李思雨说:“铁匠炉不可能干,除非公社和大队开出介绍信。”
古明远说:“所以才去找张大华,他家有亲戚在那里干活。”
李思雨笑了说:“这种事走后门不行。”
古明远瞪起小眼睛喝问:“没去呢你怎么就知道不行?谁见着钱会绕着走?”
李思雨笑了说:“那也不能要钱不要命啊?”
车宏轩说:“我一会就去找张大华。再不行就去商店买点木头做的,一样威风。”
古明远一咧嘴说:“木头的谁怕?别说别的,我们要立即行动起来,明天开始准备红缨枪,对外就说是为了军训,钱我来出。”
车宏轩问:“如果买不到怎么办?”
古明远不客气地命令道:“让张大华必须完成任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用心,我就不信搞不到!”
李思雨笑了说:“你这是当官心切急的,根本不可能搞到红缨枪。”
车宏轩不好继续反驳古明远,答应说:“我去找张大华,和他一起去铁匠炉看看。”
古明远坚定地说:“我和李思雨利用明天这个星期天去中学和县高中,联系他们,让他们派出队伍来支援我们。”
李思雨说:“我说明远,我们不能消停消停吗?”
“不能,”古明远瞪起小眼睛激动地说,“你要是怕明天就不用来了,我自己去,实在不行我们就散伙!”
李思雨笑了说:“发这么大火干什么,陪你去就是了。”
古明远毫不客气地说:“当初我们说好的,一切行动听指挥,现在遇到困难了谁都不能变成缩头乌龟。”
车宏轩说:“这个原则必须遵守。”
李思雨说:“行啊,你们俩说了算。”
“泥鳅”也点点头说:“我听你们的。”
古明远又引导大家研究红领巾中队里的另外几个人,确定要一一拿下。
折腾饿了,大家才极不情愿地回家吃饭。
车宏轩知道订购武器这件事是胡扯,古明远借此显显微风罢了,但自己又不能说破,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张大华。
正好张大华在家,车宏轩很客观地说:“古明远想请你去铁匠炉找你家亲戚订红缨枪,钱他出。”
张大华翻翻大眼珠子露出白牙说:“他疯啦?私下里给多少钱也没人敢干,让他自己去吧,我没这个路子。”
“你这么说话他会不高兴的!”
“爱高兴不高兴,怎么他让我去跳河我也得去?”
“你别这么说话,伤感情,实在不行就先拖拖。”
“我在小队割水稻呢没时间。”
碰了一鼻子灰,车宏轩只好悻悻地往回家走。他边走边琢磨,这样回答古明远肯定会不高兴,不如自己去铁匠炉问问。可铁匠炉自己从来没去过,不认识人,去了也准是碰一鼻子灰。算了,没别的办法,就这样回复古明远吧。
恰巧王秀在家门前等他,那张粉脸在夕阳下仿佛一朵粉嫩的芍药。
车宏轩立即精神振奋,快步走过去。
王秀理理刘海,蹙起娥眉看着车宏轩问:“等你老半天了怎么才回来?”
“古明远给我们开会了,放学后又去了张大华家,所以才回来晚了。”
“你可千万别跟他们瞎闹!”
“怎么了?”
“你和人家能比吗?班长(古明远)和学委(李思雨)那都是根红苗正,‘泥鳅’家是烈属,谁敢把他们怎么样?你可不行,出了事你得当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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