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揉了揉鼻子,扭头看着萍儿:“如果在这里当一辈子的乌龟,是不是就永远陪在萍儿姑娘的左右了?”
萍儿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陆沉竟然还能开玩笑,不由瞪了一眼:“贫嘴得很。”
萃楼的女子将陆沉簇拥而前,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
看着被一众女子簇拥的陆沉,堂下坐着的一些文人士子顿时不高兴了。
“丫的,一个小小的管家,不知道从哪儿抄写的两首诗,竟然将萃楼的姑娘迷的团团转!”
“就是,怎么看就是一个小白脸,长得还瘦不拉几的,莫非现在的姑娘都喜欢细的不成?”
哄笑声中,一个身穿青衣的士子站起来,朗声道:“听闻这位管家不仅诗文做得好,而且如今风靡钱塘的小说也是你做的?”
陆沉望去,见士子一副病恹恹快要被掏空的样子:“诗文不是我做的,小说乃是我家小姐和宫姑娘所写。”
本已经准备口伐的士子闻言一愣,不由地愤愤道:“厚颜无耻!”
一众女子怒目而向。
陆沉倒是淡然一笑:“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下而已,难道作为人还要咬回去不成?”
“你!”
青衣士子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如水。
一位灰色长衫的中年文士站了起来:“剽窃诗文可是无耻之人才会做出的事情。”
陆沉笑呵呵的道:“嗯,我本身就是一个下人,抄写这种事情就算承认了又能如何?”
中年文士一愣,不由地气道:“无耻之徒,怪不得没有被文院录取。”
陆沉哈哈一笑:“文院请我也不去!”
“你!?”中年文士脸色微变,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看中年文士吃瘪,众人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一个身穿白衣,默默喝茶的士子身上:“丹丘,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羞辱我等?”
元丹丘淡笑:“人家都说了是个无耻之人,你们还与他一般见识,岂不是先输了阵脚?”
“可是这样的粗鄙之人竟然偷窃诗文,说出去简直丢了我们钱塘士林的脸面。”
元丹丘淡然一笑,轻轻举杯:“诗文不择良善,险恶,就看用之一途,若是有人用之哗众取宠,就算能得一时快乐,最后也不免泯然众人。”
“这样的人,你们竟然还将之作为对手,倒是你们变的可笑了。”
陆沉闻言冷笑,丫的,老子不理会你们这些人,你们还真的蹬鼻子上脸了啊。
元丹丘一席话说完,中年文士等人脸上顿时露出傲然的笑:“如果这样的人都被文院的人看中的话,那天底下估计连乞丐都是圣人了。”
“没错,窃诗文者与窃国者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令人可耻的行径!这样的人,不不,倒是不能称之为人了。”
这讽刺的声音越来越高,整个诗会顿时成了一场陆沉的批斗会了。
陆沉看着元丹丘,问道:“你是何人?”
元丹丘淡然一笑:“鄙人元丹丘,上个月才入文院。”
“哦。原来是文院的人,失敬,失敬。”
看出陆沉对自己的态度,元丹丘傲然一笑:“我说陆沉.....”
元丹丘话没说完,就听到陆沉道:“孙乐近日可好?”
元丹丘冷笑:“孙乐忠心护师,却被你所伤,若不是薛山长仁慈,当日就让你再吐一升血!”
陆沉一愣:“你知道当日的情景?”
元丹丘冷目:“孙师兄与你无冤无仇,被你偷袭所伤,你不仅不知羞愧,竟然还敢藐视山长,若不是那日山长看你读书识字不易,估计早就废了你的一身文气。”
“我翠屏山文院的各位师长,向来温厚纯良,秉性中正,就算是被人恶意中伤,也会积极劝其从善,只是没想到你这厮竟然厚颜无耻,行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元丹丘书卷气很重,这一声呵斥声音如洪,大厅之中似乎响起暮鼓晨钟一般,微微回响。
似乎有浩然之气在其周身游走,闻者无不惊叹!
元丹丘傲然地看着陆沉,眼神轻蔑:“无耻鼠辈,盗窃诗文者,其心可诛!”
其声如律,化作涟漪,朝着陆沉呼啸而来。
陆沉微微踏出一步,四周似乎有无形杀气凝练在前。
看了元丹丘一眼,陆沉傲然一笑:“靖言庸违。”
那冲荡到陆沉身前的磅礴涟漪如同被利刃从中间劈开一半,气息一泻千里。
众人色变,萍儿灼灼地看着陆沉,双目之中尽染风采。
“好一句‘靖言庸违’!”
萍儿轻轻拍手:“语出‘尚书·尧典’,说的就是有些人口是心非,表面上明明要表现自己的厉害之处,非要说自己是为了正义而出手,这样的真是可耻得很。”
元丹丘脸色阴沉,冷漠地看了一眼萍儿:“多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萃楼是本姑娘的地盘,我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萍儿瞄了一眼元丹丘:“怎么,难道你有意见?”
陆沉淡笑:“萍儿姑娘,世间总会有一些人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遇到这样的人,笑笑了之,不要太在意。”
“就怕有些人不仅卖狗肉,还自己吃狗肉呢。”
萍儿看着陆沉:“与这样的人比起来,先生之才,真如累累千丈松。”
陆沉哈哈一笑:“多谢萍儿姑娘抬爱。”
两人有说有笑,完全不将元丹丘放在眼中,他脸色阴沉,本以为陆沉的文气只不过是养气境,自己完全可以秒杀他。
谁知道刚刚那一刻的浩瀚,让他明白,陆沉现在已经有了第二境凝气境的文道之气。
这让他不由得收起轻视之心。
陆沉淡淡地看了一眼元丹丘:“不能坐直行正,这儒家之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你!”
元丹丘脸色铁青:“陆沉,你这个奸佞小人!”
“你恶语中伤,如今又不听劝诫,简直不可救药!”
元丹丘一脸悲愤,语言之间更是活脱脱地教导陆沉醒悟的意思,大有陆沉不道歉,就对不起天下文士一般。
“元兄说得在理,陆沉此人剽窃他人诗文,简直可耻!”
陆沉冷漠地看着那人:“你说我剽窃诗文?不知道你可有证据?”
那人眼神慌乱,当下哼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转述而已。”
陆沉嘿嘿一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我是你爹就真的是你爹了?”
“你!”
那人猛然站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沉:“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元丹丘深吸一口气:“天地善养文以化气,乃是让人行德,你如今虽然诗文无双,但德行不彰,若是锋芒毕露,必会加害其身,素不知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的道理吗?”
语气长缓,却有一丝玄妙之气充盈而起,让人闻之动容。
大厅之中,很多人深以为然:“没错,虽然你诗文无双,但性格过于刚硬,如此不听劝导,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年轻人就应该稳重,谦虚,怎么能如此言语冲撞呢?”
“哎,只是会做一两首诗文,就敢藐视文院,年轻人啊。还是太莽撞!”
大厅之中不乏看热闹的人,但现在都向着元丹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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