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再说:“你现在看看吧,有没有摔坏。”
盛钰把她这幅困极的模样看在眼里,把手机解锁。
一切正常,就是“失联”一晚上,多了不少消息通知。
盛钰随便翻了下这些未读消息,扫过三偏将长发来的内容,暂时都没回复。
这时屏幕顶端蹦出来一条新消息,来自陈言书。
盛钰的手指顿了下,把手机收了起来,话里听不出情绪,“没坏。”
“哦。”
孟西夷刚才也看见了,一个明显是女人的名字给他发信息了。
她就是想看一眼他的手机有没有坏,不曾想这么巧。
这个名字,让孟西夷把昨晚给盛钰打电话的那个人联系到一块。虽然她哪个都不知道,但就是有种诡异的认知。
她想像昨天之前那样和盛钰说点什么,可一触及到盛钰的眼睛,她又都咽了回去。
他看起来,不打算和她多说话。
孟西夷抓了把头发,表明自己的态度,“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作为补偿,我可以请你吃顿饭。”
盛钰淡声:“不用,我们不熟。”
他的眼睛微弯,望着孟西夷,可眼底很疏离。
昨晚到刚才孟西夷都没什么别的情绪,毕竟她把盛钰的手机弄丢的。
但是现在,被盛钰这样带着浅笑、实际上两人好比隔了十万八千里远的看着,她也来气了。
昨天的事她也不是故意的,是那条该死的蛇吓她,她做错什么了她?
说赔他新的不行,给他完好无损找回来也不行,合着就是他不高兴,不想陪她玩了呗?
孟西夷咬了咬后槽牙,也不挽留,道:“那算了。”
她不看盛钰,扭头就走。
刚走到宾馆门口被来上班的小婄拦住,“这么早你就过来了呀?”
听小婄问,孟西夷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现在就一肚子气。
她透过玻璃门往大厅里看,盛钰身边站着个陌生女人。
好像她刚走开没一分钟吧?
此刻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女人瞧着挺高兴,盛钰呢,还是那幅面带笑意,好像很好相处的姿态。
孟西夷隔空狠狠瞪他一眼。
孟西夷很快从宾馆门口离开,她现在要回去补觉。
路还是昨天和盛钰一起走过的那条,经过昨晚那个地方时,孟西夷的脚步停顿了下,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只见路边草丛里,有一条死掉的蛇。
孟西夷请了一天的假,一觉睡到傍晚,季明乐妈妈实在担心,把她叫起来吃饭了。
吃完饭,季明乐拉着孟西夷说出门消食。
其实是有事要说,季明乐道:“你让我问的事我打听到了。”
想知道的事现在摆在眼前了,孟西夷这会儿却没有那么集中精力,随便应了声,示意他说。
“老张说三中之前一直都是盛京的一个有钱人家在资助——至于为什么人家大老远来资助咱们这里老张也不太清楚。那个盛钰就是那家里的人,这次来好像是安排过来的。”
老张就是下沙三中现任的校长。
孟西夷想到那天带盛钰去三中学校,嗤笑一声,“安排过来干嘛?”
季明乐也是搞不懂这些有钱人的脑回路,按照从老张那里套路来的说,“说是安排,我听他那语气,是发配来的还差不多,带几个班的体育课。……我估摸着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咱们这办学条件,体育课那不约等于无吗?他好好的跑这来浪费时间?”
孟西夷觉得也是,“他看着也不是闲得想来这里。”
盛钰那妥妥的大少爷的样子,好似从里到外都和下沙里格格不入。
只是现在他们只能猜测。
好在这么看来,盛钰一时片刻不会离开下沙里。
季明乐看她今天情绪不高,揉了把她的脑袋,“我们去打会儿球,晚上跟你去网吧上网。”
孟西夷拍开他的手,“又通宵,季阿姨知道了不打你才怪。”
“现在暑假啊,不玩能干嘛?”季明乐说完,安静两秒,试探着问:“小孟,你真不去读书了吗?”
开学就是高三了。
虽然这里不比大城市,但这种关键时候,想法还是挺正式的。
如果可以,都是想考出去,读大学。
孟西夷没有停顿道:“已经决定的事。”
“你也攒到钱了吧?要是还不够,我家可以借你。”
“哎呀我们的学费这么少,我犯得着因为这个不读了吗?”
季明乐无数次想问她“那是因为什么?”,可是每次孟西夷都不愿意说。她不说,他也拿她没办法。
这回换孟西夷拽着季明乐,“不是要打球去么?快点啊,好久没碰,手都痒了,这回给你打得裤衩输光。”
季明乐:“粗俗。”
“好吧,让你丨内丨裤输光。”
“……”
他们要打的是台球,去的还是第一次见盛钰那晚去的地方。
台球桌在一旁,不太起眼。来的路上季明乐已经跟这里的老板说好给他们留一张桌。
孟西夷心情不好,打球打得又凶又猛,季明乐跟她来了几个回合,瑟瑟发抖。
他将一颗球打进球袋,直起腰对孟西夷说:“能不能慢点打,照你这打法我脑细胞快不够用了。”
“你菜你直说。”
孟西夷说着,俯下腰,贴近台面。身体柔软,神情专注。
微微弯着的腰身,从别处看来,薄薄的,曲线利落,身姿很是惹眼。
属于她自身的,少见的特殊。
盛钰也是不经意间瞥见,在酒吧乌烟瘴气的氛围下,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孟西夷。
在一众乱七八糟的人里,也不知是她身边那个年轻男孩的原因,还是她周身那种突出感。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身旁的女人没注意他在看什么,问道:“你从那么远来,不只是来当个老师吧?”
盛钰没再看孟西夷那边,转过脸,对上冉心含笑的双眼,反问:“那你觉得我是来做什么的?”
冉心说:“我在这教了三四年学生,从来没见过你,而且我也没听张校长说,三中之后有新老师过来。”
别的话她没说出来。
她在宾馆大厅看到盛钰的时候,就看出他和旁人、和下沙里不同的气息。
有的人只要一眼,便能察觉出目标所在。
很显然,冉心就是这种人。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只是和他聊了几句,再邀请他一块吃晚饭,他居然就同意了。
这种太过顺利的感觉,让她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盛钰把她外露的情绪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你和张校长很熟?”
“算是吧,可能我是三中唯一的年轻老师?”冉心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对着他笑,“其实前任校长,是我姐夫。”
盛钰送了口酒,意味深长道:“这样啊,那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了?”
“当然。”
她只顾着高兴,没注意到昏暗灯光下,盛钰的笑意只浮于表面。
女人对他没有防备,几杯酒一喝,盛钰想知道什么,基本上都钓出来了。
套人话这种事他干得多了。
看冉心托着下巴,眼睛迷离地接起电话,盛钰去了趟洗手间。
他的身影刚离开,孟西夷把球杆丢了,说:“我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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