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您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了。”
我低声道了个歉,老人闻言却是摆了摆手道:“无妨,都到了我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可看不开的,我依稀记得当时定做这种鞋子的一共有五个人,她们的家室都不错,这双鞋子的鞋面是我们店里的宝贝,是民国时候的一位大师绣的,我爹当时也是感觉店可能要开不下去了,这才肯拿出那块布料来用。”
我心中一怔,难怪之前我的那个朋友跟我说这双鞋是民国时候的,但那个人上门来让我帮着找鞋的主人,说明这鞋子的主人很有可能还活着,那就跟民国这个时代完全对不上号,毕竟民国距离现在已经上百年了,没人可以活这么长时间,原来这鞋面的刺绣用的乃是民国时候的布料,我那朋友对于这鞋不怎么精通,也只是检测了一下鞋面的年代,这才得出这双鞋乃是民国时期做成的这种论调。
这老人又沉思了片刻道:“这种水平的鞋子我们都会留档的,但可惜的是当年颠沛流离的,那些东西全都丢了,那五个人具体是谁我却是想不太起来了。”
我心中一怔,如果没有具体的身份,那我这一趟不就白来了,茫茫人海,光靠着这点儿信息的话我是很难做到的。
“您老再好好想想,这对我很重要!”
老人闻言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吧,你等一下,我试试看能否帮你找到些信息。”
老人径直往里边走去,他示意我先坐下等着。
没多久老人便抱着一摞厚厚的本子回来了,他将这些本子放到柜台之上道:“这是一些我写过的日记,如果这些东西也无法让我回忆起些什么的话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听到老人这话我第一时间脑海中蹦出来的竟然是“让子丨弹丨飞”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的话别说还想着打听消息了,我不被老人一棍子打出去就不错了。
“劳您费心了。”我起身客套了一句,其实我是很想亲自上前帮着老人翻看日记的,但看人家日记实在是一种极为不道德的行为,只能强忍着焦急的情绪等在原地了。
老人开始不慌不忙的翻看起自己的日记,起初我看他翻阅的还挺快的,但后来却是越来越慢,老人的眼角也开始逐渐湿润了起来。
我嘴角微微一抽,暗道他不会是看到日记之后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了吧?以他这个速度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忆到关于那双绣花鞋的时候。
我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便打算冒着风险打断一下老人的回忆提醒一下他。
我这边刚干咳一声,那老人却是忽然开口了,“我记起来了了,来定这双鞋子的好像都是樊家的人。”
我心中一喜,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樊家?那个樊家?有具体的名字么?”
我这突然的动作倒是把这老人给吓了一跳,我见此急忙歉声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些太激动了。”
老人示意我先坐下,随后沉吟道:“樊家便是当时挺有名的樊盛日那一家子,来定鞋的应该是樊家当时的大女儿樊子晴。”
我并不是本地人,所以对于这老人口中的樊盛日和樊家我并不了解,不过有这么一个名号,我等会儿也好借此展开新的调查。
说道这里老人也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他也凭借着回忆跟我说了一下这樊家的事情。
樊盛日据说祖上便是商人,起初是经营粮食生意的,后来才改做药材生意。
樊盛日前半生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这才重新翻身,他老来得子,有了樊子晴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对于这位大小姐自然是宠爱有加。
不过樊盛日自樊子晴之后又生了两个女儿,想要儿子的愿望也一直没达成,好在这一位也并不是十分的重男轻女,三个女儿都生活的不错。
樊家的破败并不是因为那一场动荡,在那场动荡开始之前樊家就已经快要不行了,樊盛日年纪大了,管理上开始经营不善,而且好像樊家还被一个人给狠狠的骗了一次,偌大家财已经去了不少。
换做平日以樊家的本事是看不太上这家店的,正是因为家里已经不太行了,樊子晴这才找到这家店定做鞋子。
据老人回忆,这这双鞋做好没多久,樊家便彻底完了,当时这也算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了,先是樊盛日因病暴毙。
紧接着一直觊觎着樊家家产的一些人便一拥而上争抢樊家那点儿仅剩的家产,樊子晴从小娇生惯养,对于生意之类的压根就不精通。
她三妹倒是挺厉害的,但当时也不过才十八九岁,自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几天的功夫樊家的家产便被掠夺了大半去。
后来樊子晴将仅剩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老师身上,那个老师好像是留洋回来的,樊子晴据说对他一直很有好感,可没成想这完全是引狼入室,这个老师借此机会将樊家最后那点儿东西也给拿走了。
万念俱灰之下樊子晴便带着两个妹妹吊死在了自己的房子中。
当时丨警丨察对外宣布的是樊家三姐妹是自杀上吊而死,但据坊间传闻,三姐妹的死好像没那么简单,据说三姐妹乃是被人给杀死的,并不是单纯的上吊。
随着樊家三姐妹的死,樊家便彻底完了,之前被侵吞的财产也再无力追回,那些侵吞财产的人呢巴不得这三姐妹早死,怎么还会人管她们是如何死的,所以这件事也就此便不了了之了。
听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心中也不免唏嘘不已,不过有一点我心中还有些疑问,那就是这老人说当时樊子晴是定的五双鞋,而她们只有姐妹三个,另外那两双鞋是给谁的?
如果说一人两双,那也该是六双才对,这来了一个单数不免让人有些怀疑,如果这双鞋恰恰不是樊子晴留给她们三姐妹的,而是送给别人的那就坑爹了。
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一下,好试着让老人再仔细回忆一下。
老人稍一沉思便道:“这就不好说了,当时樊子晴是一个人来的,她只是提供了鞋码让我们来做,除了她自己是一个稍大的码,其余的四双都是一个码号,我们在那之前也从没给樊家做过鞋,具体她家的人穿什么鞋号也不知道。”
说道这里老人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这几双鞋应该都是她们家里人的,那个年代很少有送鞋子的,而且那种家族最重脸面,就算是樊家当时已经不行了,如果送鞋的话也不会送我们家的鞋就是了。”
我嘴角微微一抽,老人倒是挺洒脱坦诚的,丝毫没有硬吹自己家的意思。
他说的有道理,我也没怎么听说过送鞋的,看样子我手中的这双鞋的主人很有可能便是当时那樊家的了,只是不知道是樊家哪个人的。
我又试着问了下老人能否看出这双鞋是不是樊子晴的。
老人笑道:“如果家里的账本什么的都还在的话我或许能回答你,但那些东西早就流失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早就记不清楚了。”
老人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我也没怎么失望,这一次过来我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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