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醉梦》
第13节

作者: 黄色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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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薛蟠一副猪哥的模样,口水快要滴下来。贾宝玉心下一阵鄙夷:真是没出息,丢人,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富家公子,怎地如此不堪。
  只见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听其声,只那么坐着,便叫楼下的男人们疯狂起来。
  不用说,这妙人儿自是倚翠楼的花魁白凤儿了。
  贾宝玉见到众人如此疯狂,也不由对着女子的手段暗暗敬佩,在这个时代,女子地位普遍偏低,一个清倌人能如此受人追捧,不得不说,此女手段高明。
  那白凤儿也不说话,玉手一拨,便闻一阵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音尚轻,似是江上徐徐吹来的清风,紧接着便一阵急促,如夏雨打在玉盘上的急骤。跌宕起伏,如带着奇异的魔力一般,让人沉醉其中。连贾宝玉也不由内心暗暗赞赏。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将楼内的人都带入了晓风残月的秦淮河边,一位丽人在哭诉着离别。
  这首《雨霖铃》由白凤儿唱来,琴音相和,说不出的凄凉,融入到这首词的境界中。
  倚翠楼里原本嘈杂的声音此时安静之极,白风儿一曲完毕,众人依旧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这白风儿的歌喉曲艺美则美矣,但对于贾宝玉听惯前世的各种混成电音的人来说,还是略显单调。

  见薛蟠痴痴呆呆的样子,赶忙拉了拉他。
  那白凤儿一曲完毕,盈盈起身,一旁丫鬟掀起面前的珠帘,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青丝高盘,玉面粉腮,虽是一身素衣,却有说不出的风情。
  贾宝玉的心里也是猛的跳了两下。饶是平时在大观园中见惯了各色美女,还是觉得震惊,这白风儿的姿色并不逊色于宝黛二人,甚至身上还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气息,怪不得能引得薛蟠和李楷这两位见惯风月的人为他大打出手。
  白风儿面露微笑,双眼环顾了四周,娇笑道:“小女子白凤儿,这厢有礼了?”
  那李楷率先反应过来,朗声道:“在下李楷,见过风儿姑娘。”
  “在下薛蟠,见过给凤儿姑娘问好了。”见李楷率先发话,站在贾宝玉旁边的薛蟠也忙大声道。
  “在下程瑞,见过风儿姑娘。”
  “在下”

  众位公子哥无不争先恐后的向风儿姑娘谄媚。
  只听最先开口的李楷道:“适才听闻凤儿姑娘一曲,让人流连忘返,如饮甘露。凤儿姑娘不仅有惊天容貌,更有天人之技,实是让人好生仰慕。”
  白凤儿轻声娇笑道:“李公子,谬赞了,凤儿蒲柳之资,容不得这般夸赞。”
  薛蟠也大声道:“凤儿姑娘天生丽质不说,凭借刚才的词,凤儿姑娘便可称为当世大家。”

  跟薛蟠交好的公子哥也是随声附和。
  贾宝玉听了不由对薛蟠侧目,没想这呆霸王在说话艺术上倒是不落下风。
  过了一会儿,白凤儿莲步微挪,走到雕栏前道:“今日来了众多公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风儿也无从抉择,不如还按以前的方式可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楼中众多男人都心如刀绞。
  众人听到后,齐声道好。贾宝玉拉着薛蟠问道:“以前方式是什么?”
  薛蟠道:“就是一炷香时间,看谁填出的诗词好,便可成为风儿姑娘的入幕之宾。宝兄弟,哥哥今晚的荣辱可就看你的了。”
  见凤儿小姐说完,李楷忙大声道:“风儿小姐,今天晚上的题材可有要求?”
  白凤儿回道:“无甚特殊要求,只要能打动风儿,风儿觉得好也就行了。”
  李楷点了点头,瞥向薛蟠,一脸的幸灾乐祸,暗道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顿时楼内的公子俱都来回踱步,思索自己的词作。有的却满脸遗憾之色,想来是一些不学无术之徒,有的似是想到妙句,心喜如狂,仿佛今晚定能得到风儿姑娘的垂青一般。
  一旁的薛蟠见贾宝玉不为所动,便急道:“我的好兄弟,可做出来了?”
  “薛大哥不用担心,小弟既然答应帮你,自然心中有数。”贾宝玉回道。

  听贾宝玉如此胸有成竹,薛蟠也是心下稍安。
  时间就这样匆匆的过去,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只见白凤儿轻启玉齿道:“不知众位公子哪个先来?”说罢眉目在众位公子身上一一扫过。
  只见李楷赶忙走出来朗声道:“风儿姑娘,不如由在下抛砖引玉吧。”话虽说的谦虚,却嘴角却扬起一丝骄傲的笑容。
  “春花那堪几度霜,秋月谁与共孤光。
  痴心若遇真情意,翩翩彩蝶化红妆。”
  李楷边踱步边缓缓的念出自己的诗作,念完一脸示威的看了薛蟠一眼。
  众人听后,均大呼,“好诗,好诗。”

  李楷听着众人的夸赞,心下也是得意洋洋,看来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为这首诗李楷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见白凤儿的目光也移到自己身上,心里更是如沐春风。
  只听白凤儿赞道:“李公子果然大才,这首诗写得婉转动人,称得上是一首难得的佳作。不知各位公子还有谁有佳作,可以拿出来与李公子一较高下。”
  一些有些才学的公子见自己的诗作没法跟李楷的诗相提并论,便俱都默不作声,有些不同文墨的却毫不知羞,将自己的打油诗念出来。惹的众人是哈哈大笑,一时气氛甚是活跃。
  见薛蟠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李楷便走过来道:“薛呆子,可是要认输吗?如果现在认输我也不欺负你,当众喊两声就好。”说完跟着他来的公子哥都哈哈大笑。
  薛蟠脸色发急,大声道:“你这小猴子,风儿姑娘还没选你呢。我这兄弟已有好诗,只是还没来得及念罢了。”说罢指向身旁的贾宝玉。
  李楷顺声看去,只见薛蟠身旁站着一位器宇不凡,身着华丽的公子。正是贾宝玉,贾宝玉向来没有在这种场合出现过,因此在场众人尽皆不识。

  那李楷虽觉得贾宝玉可能是个变故,但对自己的诗作仍然十分
  相信。向贾宝玉拱了拱手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佳作拿出来吧?”
  白凤儿也娇声道:“这位公子既有佳作,何不拿出来与奴家一起分享。”
  说完眼中流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楼中众人见白凤儿如此话语,心里也是一阵嫉妒,都纷纷道:“有赶快拿出来,别装腔作势了……”
  只见贾宝玉缓缓念道:“《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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