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亚聚精会神,他握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已经显得青白,真是难为这孩子了,才十九岁,无缘无故为了我要淌这浑水。
我们缓缓地在后面跟着,,,转弯,停止,再转弯,再停止。他又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去吃饭,去书店,甚至还去买了一个皮搋子,卫亚从一开始的害怕紧张到不耐烦,他偏头问我:“姐,他今晚能不能不回家了??”
我盯着车主的方向摇头说:“不会,这种人,只要没出差,晚上就一定会回家,他得注意影响。”
终于,晚十二点左右,那辆车终于驶进了那个专属小区的停车库。我跟卫亚进不去,门口的警卫很严,没办法再跟了,我说卫亚你先睡会我盯着,,一会你睡醒了我再睡,,我就不信那个神秘女的一天都不出门。
卫亚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照亮他完美的如雕塑的脸庞,他摇摇头说:“我不困,孟串儿,你先睡吧。”
我笑笑:“那就一起守着。”
卫亚凝视着我,一动也不动,很久,他开口:“孟串儿,如果有一天,我有危险,我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会不会也这么义无反顾?”
我想了一会,点点头。
卫亚深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车里弥漫,淡淡的味道像寂寞的味道。
“孟串儿,别这样,真的,以后都别再替别人卖命,你答应我,这事了了,你离开杭州,踏踏实实地过日子,谁找你你也不替他卖命了,行吗?”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深夜,人的心理真的都很脆弱,我跟精英,跟肖默然,现在遇见卫亚,我不断地欠下感情的债,然后不断地还债再欠债,我玩弄过感情,我利益当先,然后被伤透,任谁都走不进我的心里,,卫亚,用自己的笨拙的方式慢慢对我好,但是我却注定要辜负这种好。
人与人,是否必须这样,两两相欠,才能继续纠缠。
日期:2010-04-03 14:58:04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那个神秘女人终于出现了,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装,疑似下来倒垃圾,,这回没带墨镜,我这做了近视眼手术的眼睛看她看了个清清楚楚,,相貌,身材,年龄,就差把她五脏六腑都给X光了。。。她只出现了两分钟,,那神奇的两分钟啊。。我跟卫亚几乎要开香槟庆祝了,,这一宿熬得,,我觉得我已经从困到不困再到精神了,现在睡觉估计也睡不着,我只是有点精神恍惚有点恶心。
“撤!”我跟卫亚说。
他一踩油门,车就蹿出去了。我倒在车座上,,那种浑身放松的感觉,那种思维意识一沉,安安稳稳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抵不住,意识模糊,思维逐渐消失,我睡着了。
我再次睁眼的时候还是在卫亚的车上,在我家楼下,身上盖着我日常盖得毛毯——估计是卫亚怕她们担心就把我拉到了楼下,磊磊她们怕吵醒我就给我加了条毯子继续睡。心里一阵暖意。卫亚就在我身后,蜷缩在座椅上,睡得正香,我把身上的毯子盖在他身上,然后蹑手蹑脚地下了车,轻轻关上车门。
一进门,吓我一跳,安琪,格格,知了,倩倩非非那十个跟我住的女孩子排排坐在沙发上,我伸手看了一下表,还不到中午十二点,这几个丫头按理都该在睡觉,这是干嘛呢。
见我回来,她们全围了上来,磊磊在我的屋子里,打开一条缝,探个脑袋出来,见是我回来了,吓得赶紧把门关上了,“咯噔”一声,像是反了锁。听她在里屋大声喊:“姐,不是我有意背叛你的,安琪姐姐她们见你一晚上没回来都快给我上刑了,姐你小心吧,我全招了!”
嗯,这个死丫头,怕我收拾她呢,等我把这群小娘安顿好回屋怎么处理她!!你锁门!!你还能锁一辈子不成!!
安琪她们团团围住我,然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复杂的,复杂的情感。嗔怪?震怒?担心?疼爱?紧张?可能都有一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分,后来的很多年里,我回忆起她们的眼神,才明白那情分就是一个词,四个字“相依为命”。
“姐,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们,你,真想的出。”
“姐,是不是只有磊磊是你妹妹,我们都不是,所以你什么事都不瞒她,但是要瞒着我们。”
“姐,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也为赚钱也为你,但是绝对不单单为了钱,怎么这道理,你这么聪明,都还不明白呢!!”
…………
七嘴八舌,我无从回答。那一天的那一刻,动摇了我之前全部的人生观,在我眼里,花场的女孩子们都是无情无义的,她们唯利是图,她们精于算计,她们不可能把感情投放在所谓的虚无缥缈的情字一事上,无论是爱情,抑或友情。她们随我,多半是因为我可能帮她们挣到更多更稳定的利益,绝对不是因为跟我的感情到位。
真的,我之前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磊磊是个例外,她的例外是人人都看的出来的,所以我愿意相信,那么除了她,我不相信任何人,就算你在人前心机,于我面前真诚彻底,我也永远会留一部分秘密给自己,因为我害怕背叛,在这样的地方,全心全意的信任无疑是致命的。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风月场!推杯换盏的都是虚伪,觥筹交错的都是应酬,真心,真心值几个钱?
而在那一刻,我的之前苦苦建立的人生观,被这些意图“群起而攻我”的丫头们,被这些对我又捶又打,又哭又笑的丫头们土崩瓦解。
我至今还记得格格哭着说的那句话:“姐,从那天你把我从黄总的老婆手里拽到身后,被人拿枪指着头的时候起,我就下决心,这辈子,你是我亲姐。”
格格,其实我还记得,还记得你说这话时候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年轻无畏,相依为命。这情分我至今还时时拿出来回味,在每个喧闹的人群里,在每个午夜梦回睡不着的思量里,在我人生遭遇重大挫折的坎坷里,我总会想起那一天,那个早晨,围着我的那群丫头们。无论何时,我都祝福大家好。平安,幸福。
我走到沙发上,再这么下去我怕我哭出来,这群臭丫头!
“好了,别说了,以后我不瞒你们就是。”
其实我并不是什么伶牙俐齿的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我不会说出什么动听的话。还好她们都懂我,大家静静靠在一起,什么都没再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姑娘们跟我一条心地使劲,我们明明每天在不同的地方忙碌着,却心有灵犀到一个眼神的转动就知道该坐什么该说什么。你说明,我说白,这默契到底是不是一种另类的悲哀,或者,大家心里都有预感,慢慢我们都要走向分开。
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我想,也是时候跟白总他们摊牌了。
那天下午,安琪她们买了很多菜,还有酒,我最喜欢的法国干红。叽叽喳喳的丫头们一人试着做了一个菜,她们平日里哪做过这个,手忙脚乱的,这个被油崩了,那个险些切掉了手。可是吃饭的时候我还是吃得很窝心,她们都用那种期待的眼睛看着我,我一样没落地都夸了个遍。看她们松一口气的样子,心里真的很舒服。
可能我的世界永远不会一帆风顺吧,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今天的我无法预料明天的结局,也永远不知道叵测的时间老人下一步会带给我什么。
精英许久没来的电话,就在那个傍晚兀然地打了进来,而他说的事情也让我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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