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来了,那就多待一天,晚上我值夜班,你回家休息一下。”
“那不用的,你看看,我和护工两人足够了,晚上你在这里反倒不方便!”
夏兰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叶千帆还是不想走,磨磨蹭蹭的,说自己难得来一趟,一点力气都没出那怎么可以呢,他自己找起事做,打开水,拖病房,还催着让夏兰去旁边床上休息一下,这样忙活了两个小时。
夏兰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他晚一点走,说这些话的时候,夏兰好几次都在看表,还接过两个电话,都是到外面去接听的,说怕影响到母亲的休息,可是叶千帆觉得夏兰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有慌乱,好像刻意的在回避自己。
等第二个电话接完之后,夏兰坚持要叶千帆离开医院了,说再晚就没有回去的班车,叶千帆说自己在省城多住一晚上,明天继续来照顾伯母,却被夏兰断然拒绝。
没办法,叶千帆硬塞给了夏兰几千元钱,离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吃了点东西,想挡个的士,好长时间也没有打着车,无奈中,他坐上了去长途车站的公交车,这是省城啊,车上人很多,根本都没座位,突然,叶千帆发觉身后传来了一阵软和,温热的力量,原来是一个女孩被挤得贴在自己后背上。
叶千帆心中陡然出现了一种感动,这种社会主义福利真好,当然,也不是就别人碰着他的背,一个刹车,叶千帆一下碰上了前面的女孩,女孩回头瞪了叶千帆一眼。
叶千帆心里很不以为然,想着你瞅啥啊,我这后面有人也碰我,我不是也忍了吗?我有你这么矫情吗?
女孩刚回头,车又刹了一脚,叶千帆又碰了一下女孩,这次女孩不放过他了,冷然转头,盯着叶千帆爆个粗口:“你挤个鸟啊!”
叶千帆暗自摇头,现在的女孩一不讲究了,这可是关系自己的隐私,她怎么可以问出来。
叶千帆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只有一个……”
车厢里一下都沉默了,大概过了三十秒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带头一笑,全车的乘客都放声大笑起来了。
挤了一路的公交车,赶到了省城的长途客站,叶千帆赶忙买上票上了车。
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稍微的轻松下来,坐在车上,仔细的回忆今天在医院的一切,叶千帆总觉得夏兰有点反常,像是很怕自己待在医院一样,她还会不断的看手表,不断的看电话,在环山县的时候,夏兰是没有这些习惯和举动的。
想了一会,也想不通个所以然来,只好不去在想,他放眼窗外,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岭茂密而翠绿,太阳透过被染红的云彩,投射出了一片艳丽的色彩,在天空形成了一种那一描述的奇幻美景,让叶千帆的心也逐渐的松弛下来,整个白天那绷得紧紧的神经,以及快要见到夏兰的那种莫名的期待,渴望,担心,焦虑都灰飞烟灭。
他的心情好,并不代表班车的心情也好,出了省城,在走了一大半路程,进入到了山区之后,这辆班车开始不痛快了,半道上坏了两三次,第一次是水箱漏水,开锅了,司机到处找水,第二次可好,改变了一个故障方式,油管气堵,又排除了十多分钟。
最后距离西定市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可好,直接来个轮胎没气,换轮胎!
看看时间,都跑三个多小时了,连天色都开始有些暗淡下来。
叶千帆很想骂娘,要不是因为他素质好,要不是因为那个司机长相凶狠,他真就骂出口了,就这工作态度,你出门前不知道检查车啊,有故障的车不知道提前维修啊,非要在野外训练排故障?
车上的旅客陆陆续续的都下去了,班车旁边有抽烟的,尿尿的,看着司机换轮胎的,还有几个女旅客,结伴跑的远远的小便,且,天都黑了,也不怕被狼叼走了,要不自己去保护一下。
这想法一露头,叶千帆觉得自己也有点肚子难受了,要糟,一定是那会在医院门口吃的东西不干净,吃的时候就觉得不太靠谱,这下可好了,往四处一看,公路两边都是树林,好像在左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大土包,哪里树木浓密,ok,就在那个土包的后面解决战斗。
一切很顺利,虽然用的时间有点长,但该拉出来的都拉出来了,最关键的是叶千帆还带的有纸,这要是忘记了,那可得把袜子糟蹋了,对叶千帆这个人啊,我们也不得不评价一下,叶千帆呢,他是运气时好时坏的,好起来想啥来啥,瞌睡了就有枕头,饿了就有人请客,想抽烟了有人递火,但要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尿个尿也能遇到大风陡起,吹的满裤子都是,更别说楼上倒水整他一头,脚踩香蕉皮,瞬间飘逸了,此刻就是他运气不好的时候,等他返回原地,班车找不到了,麻痹啊,这班车司机你都不清点人数吗?你就这样把车开走了吗?
叶千帆彻彻底底的傻眼了,他大脑短路,站在荒野中扼腕长叹,立在风中茫然四顾,阵风吹来,思绪凌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赶快拿出手机,呕吼!没得信号!
唯一的办法就是拦车,说干就干,他站在路边,一次次的招手,一次次的竖起了大拇指,嘿,谁管他呢,这个时候本来车就少,大部分都是私家车,一看路边一个男人,谁敢停车,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全第一,所以,有快半个小时了,他还在风中摇曳着。
他也想过和城市里老太太,老爷爷那样碰瓷,直接往车轮地下滚,看对方还不给自己停车?他吸了几次气,做了几次准备,到最后那一哆嗦的时候,他还是哆嗦了,这时候才明白,隔行如隔山,对着七八十码飞驰的汽车冲上去,不仅难度太大,危险性也很大,万一是个女司机呢?
你还别说,正当他反复做出一副往前冲,试探着碰瓷的时候,真的有一辆车停在了身边,他心念一动,这时候直接滚在车轮下面应该没有危险?可是,车门打开了,还真的是个女司机走了下来,叶千帆以为是梦幻,仔细看看,就是个女司机,而且还是那种美的让人发抖的美女,手美,腿好,胸挺,身材无敌,那一张脸啊,更让叶千帆彻彻底底的震撼,水一样的肌肤,靓丽而细长的双眼,还有弯弯的柳眉,那微抿的薄唇没有丝毫的俗气,这般的清丽绝俗,犹如不食烟火的仙女,就连冷艳无暇的脸上也蕴含着一份高贵的冷厉。
她就是那样淡淡的看了叶千帆一眼,就让他如遇电击,颤抖了一次。
叶千帆觉得面对这样的美女,自己往人家车轮下滚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就像在巴黎歌剧院正在看天鹅湖舞蹈的时候,你却在下面大声的吟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一样,真显然不合时宜,大煞风景。
美女很警惕的看着叶千帆那种跃跃欲试的动作:“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准备在这挡一辆车!”
“用这种方式碰瓷?讹钱?”
“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要到西定市去?”
美女淡淡的说:“你觉得这条路除了去西定市,还能去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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