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卫华的玩笑话丝毫没有起到缓解气氛的效果,因为我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闵芝岚的确是闻到了我身上沾染着一种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的异味。
难道闵芝岚有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极其灵敏的嗅觉?
为了不让闵芝岚紧张的情绪过度的泛滥甚至失控,于是我朝她说道:“姑娘,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出去就是了。”
我故意把说话的口气放得轻松而且自然。
听了我的话,一直堵在铺板门后边的闵芝岚立刻把身子闪到了一边,给我腾出了出去的道。
耿卫华这时却大声说道:“什么就你出去就是了?你出去了,这里面的烂摊子哪个来协助我处理?这个姑娘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也就算了,你小子怎么也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都疯啦?说些话都颠三倒四的像鬼话?”
很显然,在我和闵芝岚达成某种默契的同时,我跟耿卫华之间却没有达成任何默契,所以他才朝着我发飙。
事实上我和耿卫华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达成默契。因为耿卫华根本就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于是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适当地给耿卫华透露一点关键的信息,于是朝耿卫华说道:“连长,你就让我出去吧。也许她真的闻出了我身上沾染的那种味道。不然她不会只端端地说我身上有异味的?”
“老子是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了?什么异味?你有什么异味?未必这屋子里的七口空棺材里面还冒出死人的味道了?”耿卫华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身上也许沾染了龙血的异味,让她闻出来了。”我朝耿卫华说道。
“龙血的异味?你是说你身上有龙血的味道?夏志杰,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说的话怎么这么不着调?刚才你是不是真的受到什么刺激了?”耿卫华听了我的话,疑惑的同时变得有些谨慎起来。
“我看我还是出去吧。”
因为一时半会儿我跟耿卫华解释不清楚事情的曲直原委,所以我只好边说边要去拉开铺板的门。
而就在我伸手要去拉开铺板门的时候,却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阴沉沉恶狠狠的声音:
“别把这个祸害放出去了!闵老二,快去拦住他!”
声音传出的同时,我听见有铁拐杖使劲杵在房间里石板地面上的冷硬声音。
紧接着,只见一条人影从那间屋子里窜出来,一下挡在我的前面。
等我借着晦暗的屋内光线看清楚这人时,才发现这人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用后背抵住铺板门的同时,凶神恶煞般的几乎鼻尖碰鼻尖地跟我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
我只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本能地倒退了几步,随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警惕性和反应速度都迥异于常人的耿卫华已经抽出了别在腰杆上的手枪,厉声朝抵住铺板门的那人喊道:“我命令你把刀放下!放下!”
外边的蔡部长听到里面的动静突然变得大起来,又使劲边砸铺板门便朝着里面喊:
“耿连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们进来帮忙?”
我这时自作主张地大声朝着外边的蔡部长喊道:“蔡部长,你别在外边添乱了好不好?我和耿连长能处理,用不着你来帮忙。这只是人民内部矛盾,还不是敌我矛盾……”
我的喊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外边果然一下子又消停了下来,只是外边的蔡部长仍旧心有不甘地朝着里面的我们说道:
“耿连长,我和我的几个跟班就在外边候着,哪儿也不去,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就是了。你和小夏还是尽量把细点,千万别被人民内部矛盾给蒙蔽了,该上升到阶级斗争还得上升到阶级斗争上来……”
我把外边的蔡部长招呼住,使得一度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闵芝岚重新松懈下来。
尽管屋子里的光线非常昏暗,我还是感觉到闵芝岚朝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接收到闵芝岚朝我投来的这道目光之后,我内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揣测,觉得处在这种晦暗光线中的闵芝岚,应该是一个模样长得很清秀漂亮的女子。
脑子里有了这样的念头,闵芝岚投向我的这两道目光就让我的内心感到非常舒服受用了。
我觉得造成耿卫华和手里攥着剔骨刀的人紧张对峙局面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觉得有必要从中调和一下这种紧张的对峙,于是首先朝耿卫华说:“耿连长,用不着这么小题大做的。他又没有要用刀砍我动机,没必要用枪对着他的。”
仍旧用枪对着那人的耿卫华却没好气地朝我骂道:“你小子别在老子面前假装镇定。有没有危险老子比你清楚!站一边去,别碍手碍脚的!”
耿卫华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好退到一边。
就在我抱着一副冷眼旁观的心态,准备看耿卫华是怎么让手攥剔骨刀的人缴械投降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上方有异样的轻微响动,于是扭头朝着头顶上方看去。当目光刚一触及到目标时,顿时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地失声惊呼起来……
日期:2021-10-16 09:08:32
只见屋顶的房梁上,竟然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蛇!
如此多的蛇长短不等粗细不一地扭曲着挂在屋子正中的那根房梁上,使得我浑身的汗毛顿时就一根根地直竖了起来。
耿卫华也被我陡然间发出的惊呼弄得浑身一震,朝我大声喝问道:“你吼什么?”
我用手朝着头顶上方的房梁上指了指。
当耿卫华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也不由得失声惊问道:“房梁上怎么会有这么蛇?莫非是进到蛇窝里来了?”
耿卫华的话音刚落,这时从左边的一道侧门里传出一个老迈者的声音:
“他们可不是蛇,他们是小龙,此刻的它们都在渡劫,苍生可怜啊……”
然后就听见有一个人用铁拐杖杵着石板地面,一步一步从门内走出来的声音。
我疑心从门内走出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可是从这人说话的腔调来看,又不像是疯子说话该有的状态。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人刚刚所说的话,却依旧有疯话的嫌疑。因为我和耿卫华看到的分明就是一条条蛇,可是他却偏偏要把这些蛇说成是小龙。
而且还在渡劫?
渡什么劫?
这不是疯话又是什么?
虽然,我已经有了亲眼目睹一回血淋淋的龙首的经历,可是对于龙是不是真实存在这个问题,依旧将信将疑。
我宁愿相信那人提溜着的就是一个吓唬人的道具!
我和耿卫华此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道侧门内。
终于,一个杵着铁拐杖的佝偻人影,从那道侧门内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很显然,走出来的这个颤巍巍的身影根本就不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疯子。因为当初的那个疯子被他的儿子从牛肋巴窗户后边拉开的时候,那个疯子抓住窗户木栅栏的那双手力道是很大的。
而这个颤巍巍的老迈身影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力道。
杵着铁拐杖的这人不光佝偻而且虚弱,就像是空气里偶尔起一股风,也会把他吹得化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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