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人摇晃几下照片,然后递给我看:“可以吗?”
“行。”
我点点头,“贴到大厅菜谱墙吧,标价一份880块钱。”
“二十块钱成本,卖880块钱,真黑……”苏伊人亲了我一口,巧笑嫣然。
“但我喜欢。”
瞧着她说完转身跑出厨房的背影,我摇头笑了笑,转身继续忙。
“大虎,等会你去一趟附近菜市场的王记水产店,我在那定了条黄瓜鱼,记得跟你嫂子拿钱。”
正蹲在洗手池边,处理蛇和鹅的大虎,应了一声。
两桌,二十五道菜。
从中午忙到傍晚五点半。
刚吃完晚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两桌客人陆续上门。
厨房里,炉火轰鸣,我站在灶台前挥汗如雨。
苏伊人和大虎也不例外,一个端菜,一个打下手。
足足忙了两个小时,所有菜全部上完后,我打开冰箱,拿出剩下的菜,继续准备。
“还有客人?”
我点点头:“请了几家酒店的厨师,你跟阿娇姐说一声,让她喊五个姐妹过来。”
苏伊人嘟了嘟嘴:“今晚不许喝太多,不然让你睡地板。”
这话我可不敢接。
上了酒桌,哪能是我说不喝,就能不喝的啊?
不过,有陈阿娇那群姐妹在,我这个东道主,上不上桌都行,毕竟他们不是奔着我来的。
这一晚,我的餐馆到凌晨一点才打烊。
喝了两瓶啤酒的我,载着苏伊人回到公寓,一起洗完澡,相拥入眠。
第二天。
上完早市,我回餐馆忙到九点多,然后到去刘鹏家里补货。
刚进门坐下没一会儿,刘鹏送走两个上门拿货的老乡后,问了我一句:“你跟刘清林有过节?”
我皱了皱眉:“这人是谁?”
“你不认识?”
刘鹏反问了句,一脸疑惑,“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向我打听你,还让我不要卖货给你。”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对了,他亲哥是刘清鸿。”
刘清鸿的弟弟?
我拿起茶杯,饮了口茶水:“那你什么意思?按他说的办?”
“笑话,他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刘鹏撇撇嘴,一脸不屑。
“他哥刘清鸿,跟我关系确实不错,但他刘清林跟我又没利益往来。”
这话就够明显了。
如果刘清林也是刘鹏的客户,并且用货量比我多,那么,刘鹏绝对会选择放弃我。
我再一次感受到这种,货源被人扼住脖子的压迫感。
前往广州蛇市场的念头,再一次从我脑海中浮现。
“这个刘清林也是做嘢味的吗?”我问了句,看到刘鹏点头后,心生几分思索。
“你抢了他生意?还是他想抢你生意?”刘鹏问。
我摇摇头:“暂时不清楚,回头我问问看……不谈这个,我要的货呢?”
“早给你备好了。”
跟着刘鹏来到对门仓库,拿货结账。
随后,我骑着电驴先回公寓,归置好了之后,想到那个刘清林。
我拿出手机,拨通黄厨师长的号码:“老黄,跟你打听个人……刘清林你认识吧?”
“之前的供货商。”老黄笑了笑。
“现在你供货的这五家酒店,之前全是他在供货。”
“他这人,跟江老板你没得比,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听完他这话,我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前提,就是利益。
维持合作时间的基础,是砝码大小。
只要我能保持现在给予他们的这个砝码,那么我就不需要担心,这五家酒店的供货权会换人。
这就是老黄给我的保证。
我喜欢跟这种人来往,不谈感情,不需要欠人情,彼此之间全是最直白的利益关系。
我不怕与人交锋,但必须要弄清楚缘由,只有先找出事情原因,才可以寻着对手的破绽。
只要找到破绽,就可以把人解决掉。
和老黄结束通话后,我开始思考刘清林这个人。
想要从一个人身上找问题,必须要先了解这个人的习性。
早上跟刘鹏的聊天过程中,他倒是说了不少,关于刘清林和刘清鸿兄弟俩的事。
通过这些事情,我倒也可以推测出,这俩兄弟的一些习俗。
八个字——阴狠狡诈,处事张扬。
前面四个字,是我给刘清鸿的评价。
后面四个字,则是给他弟弟刘清林的。
这俩兄弟也是穷苦出身,97年到福州后,先是在自家堂叔手底下帮忙送货。
哥哥刘清鸿,为人精明能干,熟悉冻品这个行业后,立即选择自己单干。
刘清鸿独立门户后,第一刀先是斩在他堂叔脑门上,直接抢了他堂叔两家酒店供货权。
以这两家酒店作为基础,刘清鸿站稳脚之后,并没有选择在市区发展,转移到福清那边。
当时的福清,处于刚开发阶段,别说冻品行业,整个餐饮行业刚刚冒出尖尖角。
但他依然选择那里。
短短三年,福清发展起来了,餐饮行业朝气蓬勃,这块区域也被刘清鸿经营成私人领地,其它冻品供货商根本进不去。
从这里可以看出,刘清鸿这人的眼光和手段,有多高超了。
至少我个人相当佩服。
哥哥搞冻品,弟弟搞嘢味。
相辅相成,确实也是一段佳话。
不过,弟弟刘清林的名声很烂。
供货商是一个充满矛盾和冲突的职业,今天你抢我店,明天我抢你店,这是再为寻常不过的事。
纠纷基本局限在利益角逐,但是刘清林选择用武力。
老家那些嘢味供货商,但凡抢过刘清林生意的人,基本被他带人揍过。
不夸张地说一句,刘清林现在这些生意,基本全是靠威胁与武力维持的。
整个诏安在福州讨生活的人有多少?
不低于一万。
这些人,全部领教过刘清林的拳头,其中有些还跟他沾亲带故,但也照揍不误。
揍完人,还威胁那些批发商,不能给他们供货。
以至于很多人,不得不改行。
无可厚非。
做事嘛,必须要有点手段,否则哪能挣到钱啊?
但是,要有尺度。
像刘清林这种行为,固然能让人害怕,但却如同是在走钢丝,随时都有可能横死街头。
得罪的人越多,自身安全就越危险。
老虎再如何猛,也架不住群狼围攻。
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做人做事方面,我总喜欢把自己藏在暗处。
能不得罪人,尽量不要得罪。
可一旦得罪了,就必须把对方搞死。
手机铃声响起,被打断思绪的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是王诗语,我怀着几分疑惑,摁下接听键:“诗语姐,有事需要小弟效劳吗?”
下一秒,我听到王诗语的媚笑声:“知道姐最喜欢什么吗?”
不等我回应,她接着说道,“我最喜欢跟你聊天,因为你开口总能让人心情舒畅。”
有时候我总会想,出身确实是件挺奇妙的事。
如果……王诗语和陈阿娇俩人的身世对调,以王诗语这个女人的性格,绝对能称霸这座城市的风月场所。
她比陈阿娇更适合这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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