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话说得，让郑禾的两个儿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好像确实鲁莽了些，一时激动忘记了这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抱歉，抱歉啊秦医生，是我们的问题，要不等您下班了，我们去酒店定一桌，怎么样？”郑宇道。
　　秦风笑道，“那可不行，现在大家都已经看见你们要给我送钱了，我要是私底下再跟你们接触，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从今往后，你们要给我一直保持距离，要不然我被卫生院给开了，到时候给郑老治病就成无证行医了，是给我钱让郑老这病没法治，还是不给我钱安心等结果，就看你们自己了。”
　　这……
　　秦风这一番说辞让郑禾两个儿子无言以对。
　　手里的两坨信封彷佛是烫手山芋，根本送不出去。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老人家的肺癌是前期还是中期？”一旁的周兴昭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郑禾打量了一下周兴昭，见他也是医生便如实道，“晚期。”
　　啥！？
　　肺癌晚期！？
　　周兴昭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刚听到肺癌的时候，他以为也就是个前期。
　　不过就算是肺癌前期，秦风能治好，这个本事也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现在，这老人告诉他，秦风治的是肺癌晚期！！
　　演戏呢！？
　　周兴昭觉得眼前这一幕完全就是在挑衅自己几十年的医学知识。
　　站在门外的护士也傻眼了。
　　整天接触病人的她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癌症病人，但多少也见过这种类型的病例。
　　同样，对于癌症的治愈率，她们也都有所了解。
　　然而正因为了解，她们才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有些东西，外行看了会直呼牛逼，内行看了会直呼真特么牛逼。
　　可秦风不过才刚刚毕业，来到卫生院也还不到一个月，这就能治好肺癌晚期的病人了，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秦风，这真不是开玩笑！？”
　　秦风是第一次看到周兴昭这么震惊。
　　从他来卫生院的时候，周兴昭就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彷佛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平日里给病人看病，也是只做职责之内的事情，多余的事不做，多余的话不问。
　　“也是运气好，我祖上传下来的方子正好可以治疗肺癌，所以就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秦风道。
　　真的！
　　也就是说，中医真的能够治疗癌症？
　　周兴昭眼底掠过一抹异色，他忽然激动地按住秦风的肩膀，“那你祖传的方子能不能治疗肝癌？”
　　这……

　　秦风摇了摇头，“那方子只对肺有用。”
　　能拥有治疗肺癌的方子就已经够逆天了，要是再拿出治疗肝癌的方子，那只怕秦风就得好好给自己编排一个中医世家的名头了。
　　“这样吗……”周兴昭情绪瞬间失落，可他似乎还不愿放弃，“中医不是说所有病都是一个整体吗，既然肺癌可以看，那肝癌应该也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秦风点点头，“理论上没错，治肺跟治肝思路肯定不会差太多，不过没有祖传的方子，想要靠自己研究的话，恐怕一辈子都很难研究出来治疗的方法。”
　　周兴昭心情似乎不太一样了，“只要能治，就一定能研究出办法。”
　　“秦风，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到门诊室来一趟，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秦风点头，“好。”
　　医师办公室里，在秦风苦口婆心地劝说下，郑禾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各自的老婆亲戚，最终全都缓缓离开了卫生院。
　　他们这一大早的又是磕头又是送钱，动静实在是不小。
　　搞得现在中医科的人都知道秦风看好了一个肺癌晚期的病人。
　　不过这事也仅仅只在中医科这边发酵，短时间内还没有传播到其他地方。
　　就算是传出去了，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信。
　　首先中医治癌症这个东西就存疑，更何况秦风还是个刚进卫生院的萌新。
　　相信这事到最后，估计也就只会在质疑声中渐渐被大家澹忘。
　　秦风送走了郑禾一家子后，便来到了门诊室。

　　周兴昭没有坐到主位上，而是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一旁。
　　“周医生，你找我是要商量什么事？”秦风问。
　　“那个肺癌晚期的病人，应该就是院长找过来的吧？”周兴昭问。
　　咦？
　　这都猜到了？
　　“对。”秦风道。
　　周兴昭眼中掠过一抹得意，“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让你通过所谓的考核，不过他们估计也没想到你手上有祖传治肺癌的方子，但即便是这样，我猜他们也不会让你独立坐诊。”
　　秦风点头，“我知道院长的用意。”
　　周兴昭笑道，“我以前在西医科坐诊的时候，也会带一些学生，这些学生也没有行医资格证，但只要有病人过来，我都会让他们接手，除非是碰到他们无从下手的病人，我才会亲自过问。”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其实在很多医院，这就是个大家默认的规则，只要有人带着，没有出现重大事故的情况下，有没有行医资格证，其实都无所谓。”
　　“当然，要真是有人去举报，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不过一般这种举报都是内部人干的，老百姓可不知道你哪个医生有没有证。”
　　秦风有点奇怪周兴昭为什么给自己讲这些东西。
　　不过，如果周兴昭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院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吧。
　　“院长这次对你的考核，一是想看看你的水平，如果你的水平达标，那么以后就算不能独立坐诊，也会在这种规则下给你创造机会，二嘛，就是不想打击你的心情。”

　　“当然，之所以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怕我多事，中医科里面，我向来不跟他们有什么交集，所以他们怕答应让你独立问诊后，我在外面多嘴。”
　　“毕竟你可是得罪了中医院的医务科主任，这种把柄被人抓到可是要命的。”
　　秦风皱眉，他看向周兴昭，“周医生跟我说这么多，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这么干吧。”
　　周兴昭笑道，“我巴不得你坐诊，这样我也能过几天舒坦日子，举报你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干？”
　　秦风咧嘴，“周医生，你是不是想跟我商量坐诊的事？”

　　周兴昭又是爆行业潜规则，又是解释自己的行为。
　　这让秦风立马意识到了周兴昭想要说什么。
　　“我可以在院长那给你担保，明面上写我坐诊，实际上由你来看病，我有行医资格证，出了事我担着。”周兴昭见秦风看出来了，便也不再藏拙。
　　秦风凝视着周兴昭，“条件呢？”
　　“我想跟你从头开始学中医，另外，我想看看你治疗肺癌的那个方子，以及治疗的思路。”周兴昭道。
　　从头开始学中医？
　　秦风有点震惊！
　　周兴昭这岁数可不小了。
　　而且学了大半辈子的西医，现在要中途转行，要花费的精力可不会比他少。
　　秦风显得格外严肃，“周医生，我冒昧问一下，您家里人是不是有人得了肝癌？”
　　周兴昭微微低眉，“我妹妹，肝癌晚期，化疗、放疗都做过了，现在已经没钱看，在家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