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昭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知识点,“是针刺还是开方?”
秦风笑道,“这个病,喝中药更好,方子的话就用丹栀逍遥散,牡丹皮、山栀、柴胡、当归、炙甘草、芍药、茯苓,白术,两剂,每天一剂,水煎,分两次温服即可痊愈。”
周兴昭点点头。
女人在秦风给她看病之时,一直盯着周兴昭。
当她看到周兴昭点头认可这个年轻人开的药方后,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估计这个意思是在拿自己考核这个年轻的医生。
也对,自己这个病算不上什么大病,让这么厉害的中医当做考核材料也行。
只要能治好自己的病,其他的都无所谓。
“喏,您拿着这个单子去缴费拿药吧。”秦风写好后递给病人。
女人接过单子看向周兴昭,“那,医生,我就去拿药了,谢谢。”
说完,女人便离开了门诊室。
秦风却是哭笑不得。
好家伙,自己忙活了半天,名声全被周兴昭给抢了去。
“行啊,周医生,看来你已经得到病人的认可了。”秦风笑道。
“少在这阴阳怪气,”周兴昭白了秦风一眼,但很快就笑道,“不过现在我确实是对中医改观了不少,从疗效上看,中医在根治疾病这一块,的确是要比西医强太多,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西医始终还是维持医学,它在很多疾病上,只能是压制病情,无法做到彻底的解决,你像刚才这个病人,其实如果去西医科的话,就算所有检查都做了,也看不出什么来,顶多就是给点消炎药吃吃,只有等到病人发生了器质性病变,西医才会用上各种办法。”
“以前只从书上或者影视剧里看到有上工治未病的说法,现在真正体会到中医治未病,还真是有说出来的滋味,那种把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成就感,应该就是你们这些中医人一直这么坚持的原因吧。”
周兴昭的改变,让秦风也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一个骨子里不信中医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过有一点他说错了,中医从来都没有把病玩弄于股掌之间。
“周医生,你错了,把病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思想在中医之中根本不存在,中医所做的,是将人体内的脏东西清理出去,它不消灭、不攻坚、不对抗,只让人体像房间一样,干净整洁不生潮湿。”
“所以几千年下来,无论病怎么变,中医都有办法解决,因为它无须做出一个个特效药来杀灭疾病,它只需要打扫房间,清理垃圾,让室内充满阳光,不生潮湿,改变了环境之后,疾病也就需要另寻他处生存,不再破坏人体。”
“天地运行,四季轮换,寒暑交替,月盈则亏,日午则偏,物极必反,这是自然规律,中医顺应自然,敬畏自然,从未想过改造自然,病与人,皆是自然的一部分,中医只是让它们各归其位而已。”
说出这番话,秦风自己也陷入沉思。
他似乎理解秘境传医中,那段描述易经的话了。
万事万物有变,而万变不离其宗。
只要掌握了自然规律,那一切变数便皆有定数。
中医又何尝不是以不变应万变。
不知易,无以言医……看来自己真得好好学学易经了。
秦风坐诊的这些日子,中医科的接诊量虽然没有明显的提升,但他的名声却渐渐在藏龙县传开。
不少病人在被治愈后,也都纷纷在村里口口相传,说卫生院有个年轻的中医特别厉害,很多病他就一根针便解决了。
传着传着,一些身体本就有些毛病却迟迟未曾就医的老人们,也在家人的催促下,来到了卫生院就医。
好在很多毛病虽然拖得久,却并未太过复杂,以秦风目前的医术水平,还尚且应付得来。
前天秦风更是打破了中医科门诊室的接诊记录,他足足接诊了四十三个。
当然,其中有近一半的人,都是些小毛病,把个脉扎两针,开个方子什么的就解决了。
要都是疑难杂症,那秦风可忙不过来。
“忙着呢?”
下班的点到了,秦风刚有个喘息的机会,门口突然有个身影出现。
赫然便是袁杰。
“袁主任,你义诊结束了?”秦风诧异地看了眼墙上的日历表,果然是到时间了。
“这几天坐诊感觉怎么样?”袁杰问。
秦风笑道,“学到了很多,理论跟实践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临床经验的确是要比书本知识重要的多。”
袁杰同意秦风的说法,“不过也要看是什么书,我最近在义诊的时候,脑子里就时不时闪过《黄帝内经》中的内容,这几天也对其中一些部分有了全新的体会。”
“我总感觉现在的中医路子走错了,以前老师曾跟我说过,中医自黄帝始,一直到东汉末年张仲景达到巅峰,此后中医便开始逐渐衰败,后世一千多年也再无着作能与《伤寒杂病论》媲美。”
“我本以为今人所学知识繁多,肯定要胜于古人,可学医多年我才发现,《伤寒杂病论》中的智慧能跨越千年之久仍然有用,其本质便是超越了时代,可笑我还想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创新,往前探索,殊不知,我连《伤寒杂病论》都没领悟通透,又怎么可能创新出更加完美的医学知识。”
的确。
在行医的过程中,秦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大学五年所学的教科书,都是国内着名的中医大老编着的,古籍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可真正能与那些古籍相媲美的医学着作,一本都没有。
很多中医界知名的前辈也尝试过与时俱进,吸收西医学的知识,然后创造新的,所谓现代医学知识体系。
但成效微乎其微,甚至很多以此创作出来的论文,大多都狗屁不通。
要知道,知识的多少跟智慧是毫无关系的。
今人,未必胜于古人。
与时俱进也需要脚踏实地,中医说到底,不过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独属于华夏民族的生活方式。
沉淀了数千年的文化,需要的并不是我们去创新,而是挖掘!
“袁主任,怎么感觉你这趟出去,似乎变了许多。”秦风心知肚明。
“心境变了吧,或许是受了你小子的刺激,听老师说,你又看了个渐冻症病人?”袁杰眼底藏着嫉妒。
他入门时,朱振华就跟他说过,学中医最基础的是医德,最重要的是天赋。
医德他有,天赋他梦寐以求。
以前没个对比,袁杰还能在藏龙县自鸣得意,现在多了个秦风,他便有些自惭形秽。
不嫉妒怎么可能。
“咳咳,运气好,祖上有治疗这种病的方子。”秦风道。
“我像三岁小孩吗?是个绝症你祖上就有方子?你祖上批发疑难杂症处方?”袁杰瞪眼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反正我就记得这两个,再说了,我如果什么绝症都能看,干嘛来卫生院呢,自己开个诊所不香吗。”秦风解释道。
“你有行医资格证吗?”袁杰道。
“呃……当我没说。”秦风哑口无言。
确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开什么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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