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他恨透了何夕,可当何夕把他摆在仇人的位置上时,纪盛延的心,还是痛了。
很快,医院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何夕。
她一放下手机就马上打车过来。
何夕急匆匆的向里面走,她看到走廊尽头的男人身影,脚下的步伐一秒加快起来。
“纪盛延,孩子在哪?”何夕急躁的看着他。
“妈妈!”
检查室的大门打开,心心看到何夕,开心的向她跑过去。
何夕看到孩子没事的那一瞬,眼泪快要流出来,她怕心心摔倒,张开手臂把她抱在怀里,嘴里不停的念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是妈妈的错,没有按时去接你们,都是妈妈的错。”
“没错,不不。”
心心摇着小脑袋,伸手去擦何夕脸上的泪,慌乱的不知所措。
这时,何夕注意到女儿弄脏的裙子,再往下看,膝盖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红药水透过纱布渗出来,她以为是血,紧张的眼睛瞪大起来。
“纪盛延!你到底想怎么样?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不要去碰我的孩子!”
愤怒染红了何夕的眼睛,她瞪着纪盛延,一副随时都可以和他拼命的样子。
女人本柔,为母则刚。
现在的何夕,很好的诠释了这句话。
“何小姐你误会了。孩子逗猫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是纪先生送孩子来医院的。”
听到吵闹声的司机从医务室走出来,站在走廊向何夕解释。
可何夕不相信,她不相信纪盛延会这么好心。
“这位小姐,纪先生确实没有伤害孩子。而且您的孩子患有先天性智力缺陷,是纪先生让我们给孩子做了全面检查,从中我们找到了一些有利于孩子缓解病状的方法,可能对孩子日后的发育有很大帮助。”医生也站出来替纪盛延说话。
何夕听到心心的病有救,内心的恨意瞬间消散,她期盼的看着医生,“真的可以治愈吗?”
如果可以,何夕愿意付出一切,她想让心心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长大,不要像她。
“这个我们也不敢说一定,只能说有一定几率,还要看孩子的配合程度。”
医生也不敢对此打包票,但总比何夕之前带心心看过的那些医生诊断的有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希望,她都要去尝试。
一直没有开口的纪盛延,终于在这一刻说了第一句话。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花多少钱,你们都要把这个孩子治好,听清楚了吗?”
医生一脸为难,他刚刚也说了,医院看病不能说一定,“这个……”
纪盛延脸色冷下来,他看着医生,最后一次警告他,“别让我说第二遍。”
“……”医生被吓住,回神儿又马上说,“是,纪先生,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这时的纪盛延就像一个王者,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
之后医生顺从的登记了心心的治疗资料,然后约了何夕每周来医院复查的时间。
走出医院后,何夕一只手抱着睡着的心心,另一手牵着安安在街上打车。
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一辆车的影子。
这时,一辆黑色私家车开过来,准确的停在何夕面前。
驾驶位上的人降下车窗,她看到了纪盛延。
“上车。”
纪盛延降下车窗,只说了这两个字。
可何夕不理他,仍旧带着两个孩子,倔强的站在街口打车。
“这么晚,你一个女人站在街上不安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两个孩子。”纪盛延平淡的说着,没有一点逼迫她的意思。
何夕垂下头,最后还是选择上了纪盛延的车。
她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面,心心在她怀里睡着了,安安趴在她手臂上,看上去也有些沉沉睡意。
两个孩子在外面折腾了一晚上,怎么可能不累。
何夕的手指轻轻拂过心心脸颊上的发丝,看着小家伙憨憨的睡脸,身为母亲的她,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倒视镜中折射出男人幽深的目光,是纪盛延在注视何夕。
他有三年没见过何夕了,可他眼中的何夕竟然跟三年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一瞬,纪盛延内心突然萌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要能回到三年前该有多好。”
是啊,如果重回三年前,纪盛延一定会保住他和何夕的孩子。要是那样,他和何夕现在也应该有一儿一女了吧?
纪盛延陷在深思中,他滞留的目光很快被何夕发现,四目交汇的时候,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到一边。
车里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何夕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一直看着孩子,没再抬头。
纪盛延则把视线移向窗外,看似集中注意力在打车。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可内心却一直波动不安。
很快,车开回居民楼下面。
天色早已暗成了黑幕,松子也回了家,零星还有几家亮着灯。
纪盛延下车,帮何夕打开车门时,看到安安和心心都睡着了,他也不问何夕,直接把安安抱出来,等何夕抱着心心下车,他已经走进居民楼里。
这是要亲自把他们送回家。
何夕看得出来,抱着心心马上跟进去。
居民楼的结构是老式楼体,没有电梯,纪盛延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何夕每天带着孩子出来,都要走楼梯。
“511,出楼梯最里面那间。”何夕看到四楼的标识后,提醒纪盛延说。
等到了五楼,何夕抱着心心微微喘气,可纪盛延却呼气平稳的抱着比心心还要重的安安大步向511走去。
那是一个贴着“福”字的大铁门,生锈的门框嵌在泛黄的墙体里,跟他和何夕之前住的房子根本没法比。
“咔嚓。”
何夕用钥匙打开门,她抱着心心进去,纪盛延跟在后面。
两个孩子被放在小床上,何夕忙着给孩子盖被子,纪盛延退出卧室,一个人站在客厅扫视整栋房子的布局。
客厅不大,连着外面的阳台,衣架上晾着心心的小裙子。客厅墙上挂着一个很小的夜景电视,对面是沙发,套着没有一丝褶皱的暗灰色沙发套。
然后是柜子,上面摆着三张何夕和孩子的照片。
纪盛延一张一张看过去,双眸随之眯成一条线,“没有顾萧笙。”
纪盛延发现了整个房子的特别之处,没有任何有关男人的东西,甚至连孩子父亲顾萧笙的照片都没有摆一张。
“吱——”
何夕慢慢从孩子房间退出来,轻声关上门后,转身看到被她遗忘在外面的纪盛延。
这是三年后,他们第一次独处在同一个房间里。
何夕的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她将无处安放的手背在身后,故作镇定的开口说,“纪先生,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如果没……”
“不请我喝杯茶吗?”
纪盛延打断她的话,主动要求留下。
何夕猛烈跳动的心脏一瞬停滞,她就是怕纪盛延会这么说,刚刚才会主动开口请他离开,却没想到,还是被纪盛延抢了先。
“晚上喝茶对睡眠不好,纪盛延还是请……”
“我喜欢红茶,水温不要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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