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1下子灌进了他的鼻孔里，旋即，他猛烈地呼吸，又剧烈地咳嗽，奋力把肺管中的水给咳出来。可感受了片刻空气的美好，就又被摁进了水里。
　　如此反复3次，冯1鸣精疲力竭，浑身虚脱，意志也有些涣散，但他并不屈服，而是冷笑着说道：“覃龙，我还以为你敢闷死我呢！没想到，你还是没种啊。”
　　覃龙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冷冷道：“冯1鸣，你特么别嚣张！你不说，以为就能蒙混过关吗？你以为我们就拿你没辙了吗？我们还有很多手段还没用呢！”
　　冯1鸣呵呵笑道：“你有什么手段就来吧。你们这么对待街道书记秘书、特区公务员，是严重的违法犯罪！等待你们的就是撤职，是牢狱之灾。有种就来吧，来啊！”
　　冯1鸣充满了底气，充满了信心，让覃龙和何文武都是心头1紧。
　　两人不由地相互看了1下，互相打气，统1思想，他们很清楚，走到这1步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冯1鸣供认所有他们想让他供认的罪状，否则只要把冯1鸣放出去，他们两人肯定会受到惩罚，还要因为滥用私刑、诬陷好人而锒铛入狱。

　　而冯1鸣性格强硬，不畏难，他这样做其实也是为自己争取时间，同时，将他们的精力引诱到这里，只希望这些败类能忽视余嫣，对她好1些。
　　余嫣已经受伤很深了，不能再被伤害了。
　　想到她时，他心里便变得十分柔软，可想到要保护她，他心里又无比强硬。
　　覃龙点上烟，猛地抽了1口，横下心道：“清水不行，那就加点调料吧！”
　　何文武微微1怔，用迟疑的目光望着覃龙。
　　“傻愣着干嘛，上！”覃龙训斥道。
　　何文虎出去了，过了56分钟，他拿着1个漏斗和1个玻璃瓶回到了问讯室。瓶子里面是红色的辣椒水。
　　冯1鸣心里1紧，怒道：“你们竟敢用辣椒水？！这是封建社会的酷刑，你们敢用在1个党员干部身上，你们疯了吗？！”
　　“你不招认犯罪事实，我们也没办法。”何文武相对温和1些，冷笑道。

　　覃龙递了个眼色，何文武和张枫将他的头倒摁在了审讯椅的靠背上，口鼻完全暴露了出来。
　　冯1鸣便闭上嘴，可何文武捏住了他的鼻子，不1会儿，冯1鸣不得不张开嘴巴喘息，何文武趁机将漏斗塞进他的嘴里，并死死按住了他的嘴。
　　冯1鸣用力挣扎，奈何对方3个人，手脚又被束缚，无法进行有效的反抗。
　　覃龙打开瓶盖，做出要倒辣椒水的动作，问道：“你招不招认？”
　　冯1鸣说不出话，用燃烧着不屈服和仇恨的眼睛瞪着着他。
　　覃龙低声骂了1句：“妈的，真是又臭又硬！”他扔掉烟头，狠狠在地上踩了踩，将辣椒水倒进了漏斗。他要循序渐进，所以只倒了1点。

　　可即便只有1点，辣椒水直接进入冯1鸣的喉咙，流入食管、气管，让他整个胸腔和嗓子瞬间如同烈火燃烧，他浑身扑腾，泪水直流，浑身冒汗，痛不欲生。
　　“招不招认？”覃龙得意地问道。在他审讯的嫌疑人中，没有人能挺到现在，大多数还没用刑，经过他们的言语威慑就会悉数招供。
　　冯1鸣鼻腔里发出沉重而含糊的声音，覃龙听出来了，那是1个“滚”字！
　　覃龙大怒，正要将那1瓶辣椒水全部灌进去，突然有人大力敲门，伴随着雷霆般喊声：“覃龙，开门！”
　　是副所长杜凡。
　　何文武1愣，望了1眼覃龙，覃龙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何文武立即松开了冯1鸣，用最短的时间撤去了刑具。
　　冯1鸣得以喘息，可5脏6腑依然在烧火，尤其是食道有种千刀万剐的感觉，于是，他不停地咳嗽干呕。
　　何文武过来帮他捶背，态度发生了1百8十度的转变。
　　覃龙走过去将门打开，站在门口问道：“杜所，这么晚还没走啊？”
　　杜凡往里面看了1眼，怒火中烧，斥道：“你们干什么？刑讯逼供？！”

　　说完，杜凡1把将覃龙推开，走了进来，看到冯1鸣那凄惨无比的样子，立即明白了1切，回身怒斥道：“你们疯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还特么的敢用刑？再说了，你知道这是谁吗？柳书记的秘书！”
　　冯1鸣抬起头望着杜凡，他认得这位年轻的副所长，曾到柳书记办公室过几次，为人谦和，工作也积极主动，忙喃喃道：“杜所，救……救我……”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而且虚脱无力，意识也有些迷糊。
　　“什么？他……他是柳书记的秘书？”覃龙瞪大了眼睛，1副不可思议的神态，转头问何文武道，“你特么的怎么不告诉我？！”
　　何文武讪笑道：“我也不知道啊。”

　　杜凡怒道：“还不把人放了？！”
　　何文武正要去解开手铐，覃龙忙说道：“杜所，他是犯罪嫌疑人，故意把人捅了两刀，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你亲眼看见是他捅的？还是有摄像头作证？”杜凡狐疑道。
　　“有目击证人嘛，还有现场勘验，就是他嘴巴有点硬，还没撬开，你要是再晚来1分钟，他就招认了。”覃龙不无遗憾地说道。

　　“放屁！”杜凡训斥道，“你用脑子想想，冯秘书是那样的人吗？他可是特区的党*员干部！”
　　覃龙立即反驳道：“正是党*员干部才更要遵纪守法嘛。”
　　“先把人放了，赶紧送医院治疗，你看人都被你们整成什么样了？”杜凡道，“你们这样搞，是犯法的。”
　　“这……”覃龙有点为难了。
　　杜凡是所里第1顺位的副所长，如今，政*委长期养病，所里的工作杜凡承担了很大1部分，但刑事这块1直是耿辉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杜凡主要负责治安、联防、维稳等工作。
　　而且杜凡工作能力强，年轻有为，很受上级器重，在所里威望也高，覃龙1时还不好得罪。

　　何文武低着头，不说话，反正领导让干啥就干啥。
　　正在这时，杜凡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按了接听键：“所长。”
　　“你来下我办公室，马上。”是耿辉的电话。
　　“是！”
　　覃龙心里暗喜，耿所真是及时雨啊。
　　杜凡盯了1眼覃龙，指着指两人道：“你们不能再动刑了，我去去就来。”说完，摔门而去。
　　覃龙和何文武对视1眼，看到冯1鸣有些迷糊，便走出问讯室，站在门外商量了1下。
　　看到杜凡来解救自己，冯1鸣心里终于舒坦了1些。
　　可是黎震呢？黎震找不到自己应该会想办法的，还有秦怀明书记，这么久了他们为何无动于衷？还有余嫣，她还好吗？余嫣，你可要挺住。不过，他相信，这里是派出所，他们不敢侵犯余嫣。
　　想着想着他就要睡着了，被折磨得实在是精疲力竭，这时，门又打开了。
　　覃龙望着他，满脸愧色地笑了笑，语气轻快道：“对不起，冯秘书，刚才柳慕白书记打电话了，哎呀，都是误会。”
　　何文武也呵呵笑道：“真的非常抱歉，到时你可以申请国家赔偿。另外呢，下面我们履行1下程序，做好讯问笔录就可以放你走了。”
　　冯1鸣对于他180度的大转弯有点始料不及，杜凡出现可能是个转折点，柳书记打电话他是相信的，因为他告诉了黎震，黎震也会跟柳慕白报告，毕竟他是书记秘书，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这事必须要他第1时间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