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宋姨太太会这样，我心一狠，把挂在脖子里的羊脂玉项链给她。这是我爷爷给我的，说只要带着它，我一生平安。
　　我给宋姨太太说这块玉的好处：“你用钱也别买了它，能保你一辈子平安的。我身上就这一件东西，衣服这些都是新买的。”

　　宋姨太太怕回去晚了，答应着搂住我脖子，再亲几下，匆忙走了。
　　羊脂玉是我身边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从小带到大的。就这样稀里糊涂给了宋姨太太，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拿起宋姨太太的桃红色肚兜，装在怀里。宋姨太太临走的时候说我等会，估量她走远了再出去。
　　我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看宋姨太太，她有点警惕的看着路上四处。拦下了一辆黄包车，匆匆忙忙的回头往这边屋里看了一眼，上车走了。

　　看黄包车走远了，我也下楼拦下一辆黄包车，我让黄包车从相反的反向，先去城里鼓楼那里，再从鼓楼回长官府邸里。
　　正巧宋姨太太大概也是从什么地方转了一圈折回来的，从另一个方向坐黄包车回来了。
　　我是步行的，宋姨太太不解的眼神看看我，脸上堆笑笑问：“黎少爷出去了？”我也揶揄的口气说：“宋姨太太这么巧？你也是出去买东西去的吧？”
　　她一愣，随即笑道：“哦，脸上起斑了，去买点茉莉粉。”她手里提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的肯定是那套花棉袄。
　　宋姨太太扭着婀娜的身段往里走着，门口的士兵给她敬礼开门，她只淡淡的点点头。我也跟着进去。

　　宋姨太太故意放慢脚步，等我走上去，她放亮声音和我说话。又低声责备我:”小短命，我让你我走远了再出来，偏偏和我碰在门口。怕人不知道怎么地？“
　　我笑道：“你这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在外面绕了好大一圈才回来的。”宋姨太太恨的咬牙说：“还敢提这个。”
　　她又故意放亮声音笑说：“等会有空再去看你的宝贝物事去。”我笑说：“都给你了没有了。”
　　宋姨太太又咬牙说：“偏偏提这话头。”又低声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大概就是明天。宋姨太太叨咕：“快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扭着身段走向长官的小洋楼，我也回我屋里。韩橙心和苏雪回来了，韩橙心是明早早上十点那会去长春，再从长春回京城。
　　韩橙心问我去哪里了，我说去外面走走散散心。韩橙心鼻子灵，也知道那些男女勾当。她鼻子在我身上闻着问我：“怎么有股女人味？”
　　我吓一跳，忙说：“才给一个窑姐儿拉住，撕扯了好一会。”又笑道：“差点给她拉进去。”

　　韩橙心翘着嘴唇问我：“是给拉进去了吧？”我看她娇楚可爱，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苏雪默默的看我一眼，转身走了。韩橙心和许洛商量着路上带的东西，开始收拾行李。
　　晚上长官和徐方他们回来了，在晚饭时我们给长官说了明天告辞之事，算是辞行。
　　第二天早上长官早早出去了，副官给我们带来五百块银元，说是我们路上用的盘缠。
　　我们去和姨太太们辞行，姨太太们送我们到门口。宋姨太太泫然欲泣，我也心事沉重。
　　我们走了，几个姨太太还站在门口目送我们，副官开车送我们到车站。我们送韩橙心和许洛姐弟去月台上。
　　韩橙心穿的有点单薄，虽然是大晴天，月台上冷风飕飕的。我看韩橙心穿着单薄，忽然怜惜起她来。我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韩橙心有点凄然的眼神看着我。我鼓励她似的说：“路上照顾好自己。”
　　韩橙心默然点点头，徐方催促她俩上车。韩橙心和许洛提着行李上车了，到车门那边又回头看我一眼，急匆匆的上了车。
　　我们在月台上站着，等车开动了。韩橙心坐在车窗边，默默的看着我。车子开走后徐方叹口气说：“咱们也该回去了。”

　　苏雪一个人在前面快步走了，我和徐方走出车站，我们提了行李。小四眼问徐方我们现在去哪里。
　　徐方抬头看看天空，又看看车站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说：“咱们还去上次那个洋旅馆里，呆两。”
　　小四眼笑说：“对，这里还挺繁华的，都来了，有那么多钱，还不好好玩他个两天？”
　　我们拦下黄包车，到上次住的那个洋人旅馆里。进入旅馆后的第一件事先是洗澡。
　　洗完澡我去苏雪的屋里，苏雪也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脑袋上，坐在窗边看书。
　　我笑道：“我们这里太冷了，你这样湿着头发，很容易得偏头痛的。”苏雪淡淡的问声：“是吗？”又说：“那你帮我擦干呗。”
　　我取了毛巾，给她擦干头发。我站在窗边，问徐雪看什么书，书里都是些什么。苏雪说是一个叫约翰什么的伯爵写的探险的书。
　　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照在苏雪白皙的脸上，睫毛的影子落在她鼻子上。不胖的圆脸楚楚动人。
　　我嘴里说着不相干的话，看着苏雪的脸想入非非。苏雪好像察觉到我的想法了似的，有点厌烦的起身说：“有点头疼，我要睡会。”
　　她合起书本，要去床上。我一个冲动，一把拉住苏雪的胳膊。我不由自主的去亲吻苏雪。
　　苏雪轻声哎呀一声，双手使劲推我，我也使劲推她。把她推到墙上，用力挤住她，强吻她。
　　苏雪挣扎的很厉害，好一会才安静下来。苏雪刚闭上眼睛，小四眼忽然一把推门进来了。
　　我吓一跳赶紧放开苏雪，苏雪也慌张的看一眼门口，忙用手背擦擦嘴，走到窗口处看着外面。

　　小四眼笑道：“哎呀，来的不是时候。我去外面玩玩，黎回去吗？一起啊。”我笑道：“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吧。”
　　小四眼来的真不是时候，我很无奈，和苏雪道了别，跟着小四眼来到街上。小四眼沿街走着，问我们这边的一些风俗民情啊什么的，渐渐的就问道烟花巷的事情上。
　　原来他目的在这个上，我们这边这样的地方其实非常多。尤其这两年，到处兵荒马乱，土匪出没。
　　普通老百姓生计艰难，能得到一个铜板的事，基本上都会姓名与之。就在我们那边的小小镇上，明娼暗妓也有不少。更何况是这样繁华的大城市中。
　　在我们那边小镇上，有些良家妇女有时为了生计，也会像我做临时的跑堂一样，站在门口招揽个把客人，贴补家用。

　　有些是是在无法谋生，老公在街上当皮条客，给老婆拉客。至于转卖的娼女，在小巷门口，整日站着卖笑拉客，大家都见怪不怪的。
　　小时候爷爷对我管的非常严，吃喝嫖赌，前两个还算人之常情，后两个就是十恶不赦。再者我自己常常三天两头的没钱买米，所以得以在那种地方抱住贞洁，虽然最后还是给韩橙心哄掉了。
　　宋姨太太嘲笑说像个木头人，岁数也不小了什么也不懂，还身体力行的教我。这些和小四眼这样的刻意寻乐子是不一样的。
　　我给四眼说我们那边小镇上的事情，四眼听着点头说：“差不多一样，京城寒碜一点的地方，窑子也都这样。那些阔绰的姐儿们，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尊贵，几千个银元才够见她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