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部销售一处的处长刘大发答疑。
“他呀,做的是和我们同样的产品,量不大,只是卖到农村乡镇上,小打小闹的。”
有人先是点头,却又摇头,说:“不对啊。听说,他的销量不少啊。”
“农民嘛,就那点眼光。我们总不能像他那样,这条田埂上种几株黄豆,那条田埂上种几株玉米。我们是大国企,不可能像他那样搞小儿科的东西。”刘大发的解释没有对题。
其他人对这次突然叫他们出远门,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心情自然不好。话锋也就对准了远峰。
“这个远峰,以前可是没有看出来的一个人。看起来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居然是这样的搞人,竟然又是搞得人措手不及。”
“这才是人中的高手。”
“当副总时,不显山,不显水的。现在,挪成正的了,才看出他的真面目。”
“人啊,真的不能以面相看。自从他接任后,我才开始研究他。他的骨子里,是这样的张扬。”
“把我们派出去要账,我看,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
“依你说,远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等我们都回来后,一切就全明白了。”
“你这个所谓发现,等于没说。”
这桌饭是韩欣喜安排的。本来,是想大家聚到一处,热闹一番,去远征。每次有大的事情,大家都会借口聚一聚。
这次聚会的结果,变成了一个同仇敌忾的研讨会,研讨远峰为什么要来这么一招。
研讨到最后,归结到一点上:把所有的一把手推到销售第一线,不仅仅是讨债这么简单。远峰接任总经理后,肯定会有不可告人的动机和目的。
张晓芸到家后,已经是公司的下班时间。她给远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已经回来了。
“好的。”远峰说:“手头上的事,这就完。我这就回。”
远峰到家后,饭菜已经上桌。
张晓芸做了一桌很丰盛的菜,摆在桌上,等他回来开饭。
“现在呵,你的饭局是少了不少。”张晓芸说:“真的,我发现,你当上总经理后,反而比以前的饭局少了不少。”
远峰说:“现在,想请我吃饭的人,有没有?有。可是,都得算一算账,是不是合算。”
“请你吃饭,还要算账呵?”张晓芸觉得这事有点搞笑。
远峰说:“是啊。请我吃饭,是想办事。我呢,饭只管吃,参加的人AA制。饭吃了,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你说,这种饭请我吃了,还有什么意义?”
“你呀。你这个人,不尽人情。”张晓芸说:“好了。吃吧。我请你吃这餐饭,不知道能不能办点事......”
远峰打断妻子的话头,问:“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张晓芸说:“我要讲的,就是这个事。”
远峰哈哈一笑,说:“开口吧,要我办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遗余力。”
“妈的心脏,医生建议,最好做一个心脏搭桥。不少钱的,可能要毛二十万。”
“哦。”远峰顿了一下,说:“我们手头的钱,肯定不够。有缺口,再想办法借点。”
“不用去借的。家里子妹几个凑一凑,妈跟前还有一笔存款。”
“那你办就是了。存折在你跟前,你看着办。”远峰说到这,想起那件事,说:“哦。问一个事。你什么时候从配件三分厂拿了钱?”
张晓芸先是愣了一下。这事,她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对远峰说。远峰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时,远峰突然问起,她知道这事到了该说的时候。
“那是两年前吧。我妹买房子,找我借钱。要三万元。家里的存折上只有几千元,大笔的存了定期。没到期取出来,要损失一笔利息。”
远峰默默地看着妻子。
张晓芸说:“我也是聊天时说了这事。不对。应该不是聊天。是聊天的时候,我妹打来电话。邢仕朋的老婆在我旁边,说是帮我借这笔钱。”
远峰在想,妻子的嘴巴,有时候,就是说话不注意场合。
张晓芸说:“我想,也好,先周转一下。存单到期后,把钱取出来,再还过去。”
“你还了吗?”远峰这时,竟然有些急了。妻子说这事,怎么这样的绕呢。
“还了。四个月后,就还了。”
“你的收条没有拿回来?”
“什么收条?我打的是借条。”
远峰盯着张晓芸的眼睛看。他在纪检主政官关晓云那里看到的明明是一张收条。
夫妻有些年头了,他应该算是了解张晓芸。妻子虽然也是喜欢钱的一个女人,但那种烫手的钱,是不会拿的。
可是,目前这种社会风气,也难说。不管是借,还是拿,当初应该对他说一声,却没有说。这就说明她当时做的事见不得阳光。
张晓芸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你这样看,让人心慌。”
“心慌什么?只要没有做亏心的事,就不要心慌。”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关书记在配件三分厂查账时,发现有你的一张收条,收到配件三分厂三万元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还了钱,借条也抽了回来,可能还放在一个信封里。”张晓芸说着就起身。
远峰说:“既然是这样。你先吃饭。吃了饭再去找。不迟。”
“不行。这事,很气人。不把借条找出来,不给你看,我吃不下饭。”张晓芸有点赌气的样子。
远峰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不一会,张晓芸把那张借条找来,拍到远峰眼前的桌面上。
刚才,听远峰提及还有收条的事,张晓芸的第一反应,是慌张。毕竟,这事,一直瞒着远峰。当时,她就是怕让远峰知道后,节外生枝。
当时,是面子上考虑,要帮家人办成这事。不能让家人认为,远峰这边太怂。好歹也是一个大企业的副总,拿不出三万元,面子上难看啊。
没想到,这事,还就节外生枝了。而且,远峰刚才的态度上,就是不相信她。这让她挺受委屈的。
现在,找到了这张借条,张晓芸觉得自己又有了底气。
身子正,不怕影子斜。
找到了这张借条,可以理直气壮地压一压远峰刚才跟她说这个事的口气。
现在,有了底气,她也就有了力气。
只是,她手上的力气大得过了头。
远峰吓了一跳,想说张晓芸,你神经啊。
当他抬头看到张晓芸红了的眼睛,就把要说的话忍了下去。
张晓芸像为自己洗涮了不白之冤,感觉上很受委屈。情不自禁吧,眼泪水在眼睛眶里打起了转转。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远峰不应该。
远峰拿起借条看过,从字迹到行间距,这张借条和那张收条几乎差不多。要说有差错,只是一字之差。一个是借,一个是收。一字之差,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明明白白,借条已经收回来。但,纪检主政官手上却有那样的一张收条。
这是怎么回事?
远峰的眉头蹙起。
突然明白过来。远峰似乎看见了另外一个场景,说:“明白了。有可能是邢仕朋在这上面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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