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接过袋子笑笑道:“刘局,如果有,还得让您干!”
“赶紧滚蛋吧!”刘正东笑骂了一句,开着车走了。
李思文苦笑着直摇头,这个刘正东,事儿干了又死要面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思文把门反锁后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等心情平静下来后才缓缓取出袋里的东西。
因为期待,所以紧张!
袋里是七八份打印纸,那是李思文让袁丽萍打印的笔架山村那些村民卖地的合约书,合约书因为是打印件,所以在名字和手指印旁边有用红笔写的数字。
七份合约书外还有一份鉴定文书,上面写了鉴定证明。
李思文仔细看着刘正东给的鉴定证明,眉头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中。
滴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今天的电话真是特别多。
“你好,我是李思文,你哪位?”
“是我,王见。”
“王秘书?呵呵,有什么事吗?”
王见是于清风的秘书,他打电话来代表于清风有事。
王见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听不出好坏:“李副主任,于书记请你到他办公室来一趟。”
说完后,王见犹犹豫豫地又添了一句:“谢县长也在。”
李思文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谢学会果然是找于清风告状了,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于清风的办公室。
李思文轻轻敲了一下,来开门的是王见,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李思文进去后,看到于清风和谢学会坐在沙发边谈话,谢学会的脸色很不好看,瞟了一下李思文随即又扭过头,轻轻哼了一声。
于清风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见李思文进来伸手示意了一下:“坐。”
李思文走过去坐下,恭敬地叫了一声:“于书记,谢县长。”
于清风点了点头,也没看李思文,面对谢学会说:“李副主任,谢县长刚刚跟我通报了一些情况,说企管局的黄立山黄局长接到企业的迁出申请,理由是李副主任借权打压企业,有公报私怨的行为。在我们县里,无论是谁,无论职务高低,只要违纪违规,我于清风绝不轻饶,国法党纪的红线绝不容许有人踏过,李副主任,你有什么要说的?”于清风这一席话措词极为严厉。
李思文脸上并没有谢学会期盼的慌乱,在整个事件中,他行得正,站得稳,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因此面对于清风的质询,一无所惧。
当然,谢学会来找于清风,本身也是一种试探,他想看看于清风会怎么处理。
李思文沉吟片刻后才盯着于清风问:“于书记,我想问一下,这次想要迁出的企业有哪几家?”
于清风也不隐瞒,开口道:“牡丹园房地产公司和逸安地产有限公司,这两家公司可以说是我们狮子县的龙头房产公司,牡丹园的总经理黄仕福,逸安地产的总经理罗杰,这两人也是我们狮子县杰出的企业家,一旦迁出,不但会让我们县税收损失数千万,直接和间接导致失业人员达千人以上,更会引发某些企业的恐慌,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听说是黄仕福和罗杰,李思文心想果然是他们,这是要软硬兼施啊,之前的接触没占到便宜,就换种方式,这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节奏吗?
“于书记,谢县长,我确实跟牡丹园黄总有些许冲突,不过那件事都过去了,我也没打算再去找他们。”李思文很爽快地承认了他跟黄仕福有冲突,然后把黄少波跟妹妹李思怡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谢学会听明白双方的冲突后,一脸错愕,明显是黄仕福和他儿子的不是,尤其是黄少波,简直就是流氓恶少,反观李思文的做法,简直可以用懦弱两个字来形容,妹妹被欺负后居然轻描淡写地放过了黄少波,这要换了他谢学会会怎样做?
李思文把起因说完后,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说道:“于书记,谢县长,在工作上,我绝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办公室有大量举报笔架山村主任严文明和黄少波等人联合屯地骗取征地补偿金的检举信,我的工作不是针对任何个人或者任何企业,核查每一份检举信的内容,本身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若是诬陷的就还人家一个清白,是事实的就移交纪委或者公检机关,清是清,浊是浊,容不得半点儿马虎!”
谢学会笑道:“好吧,就算你接到检举,你也说了,这清是清,浊是浊,你到村里面查土地买卖合约,查这查那,我问你,你查到什么证据了?”
李思文淡淡地道:“谢县长,我确实去笔架山村查了一下,涉嫌骗补偿金最大的是三组村口一片五十五亩的土地,现在有一半地皮盖了简易的棚盖房,一半原来有建筑的被夷为平地,我去村里询问了卖地的村民,涉及十一户,都签了买卖合约,合约上有各户过了法定年龄的成人签字画押,合约我都拍照打印了。”
谢学会脸色更加难看:“这么说来,签字画押过的协议是真实有效的,那我再问你,签约日期是否有疑问?”
李思文规规矩矩地继续说:“针对签字画押,我们当时也问过那十一户在家的村民,他们亲口承认这合约是真实的,合约日期是去年六月,而建火车道征地是今年的事,按时间的前后来看,他们都不违规。”
“既然不违规,那你为什么还要弄得满城风雨,弄得人心惶惶,弄得人家企业要搬迁,这个损失,谁来承担?”
一听不违规,谢学会的声音越发高亢起来。
李思文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说:“谢县长,你听我说完,我是说按合约上写的日期来说,他们是不违规的,但我又没说合约上的日期是真实有效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谢学会满脸愠色盯着李思文。
“于书记,谢县长,你们看看这个……”李思文一边说一边把文件袋里的资料拿出来,把鉴定证明推了过去。
“这是我请县公丨安丨局刘正东刘副局长做的鉴定,这些合约的日期是否是去年六月暂且不说,我们就说签名和手印吧,手印是拇指印,民间土地买卖通常要全家所有法定年龄成员签字盖印才具有法律效力。我请刘副局长拿去做的鉴定足以证明这些合约无法律效力。”
谢学会是县长,他当然看得懂鉴定证明,那份鉴定证明文件上标写得很清楚,十一份合约上的家庭成员签名中,有七份是同一个人的签名,虽然故意更换了笔迹,但在鉴定专家的查验下原形毕露。
另外四份合约是不同笔迹写的,每份合约上都有四到七名家庭成员的签名,经过专家判定,每份合约上的几个签名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一个人代表了所有家庭成员。法律规定,买卖合约必须由全部家庭成员亲笔签名才具有法律效力,缺一不可,这合约是由同一个人签的,怎么可能具有法律效力?
证明还注明,十一份合约上的手印属于五个人,五六十个人的签名盖印竟然是五个人所为,这合约还能真实得了?
鉴定证明下面有刘正东的签字,刘正东既然敢签这个字,他就敢对这个鉴定的真实性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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