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阿兔脸色一变,本想当众羞辱桑皮,没想到她反倒落了下乘。
离燕在一旁隔岸观火,巴不得她们两个越吵越凶,她好坐收渔人之利。
可时春分又岂是会让她们胡来的性子,眼见她俩恶言相向,立刻便出声阻止,“好了好了,你俩像什么样子?都一个院子的人,就不能消停一点?!”
她难得有这么生气的时候,那二人不得不闭紧了嘴巴。
时春分睨了桑皮一眼,心里也有些不悦,她并不是傻瓜,桑皮竟敢穿成这样跑到她面前耀武扬威,足见没把她放在眼里,若是碰到性子强悍一些的主母,恐怕早就将桑皮发落下去了。
“你来找我有事吗?”她淡淡开口,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桑皮却在心里叫苦不迭,人人都觉得她是来耀武扬威的,可她还真不是,她只是一个被大爷推过来气大奶奶的炮灰而已,偏偏这话她又不能说出口,只得硬着头皮道:“昨夜润少爷的房里抬了个通房丫头,大奶奶可知道?”
时春分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了?”
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我怕您不知道,特地来告诉您一声。
”桑皮也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一个丫鬟眼巴巴地跑到主母面前来说其他院子的少爷开荤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时春分无言地看着她,本来她只是觉得桑皮有点跋扈,现在她觉得她脑子大概有点问题。
余阿兔和离燕也一脸莫名,但她们怎会放过这么好的发难机会。
余阿兔率先道:“你什么意思啊,跑到大奶奶面前来说这些腌臜的事情,咱们大奶奶什么时候连别人院子里抬了几个通房都要过问?!”
“就是!”离燕附和道:“桑皮,你也太不懂规矩了。”
她们二人同时发难,桑皮皱了皱眉,心里不满极了,可此事是她理亏在先,她也不好意思在时春分面前闹得太僵,只得低头认错,“是奴婢欠缺考虑,脏了大奶奶的耳朵,还请大奶奶责罚。”
时春分看着她,一时不知她的态度是真是假,正在犹豫间,突然看见褚令从外面走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褚令的声音传来,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唯独桑皮心中一喜,看来大爷并不打算让她吃这个哑巴亏!
时春分也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桑皮一眼,心中泛起丝丝苦涩,是特地赶来为她出头的么,可这话她不能问出口,只得起身微笑,“大爷。”
褚令的目光落到她脸上,见她的表情全无异样,不像是在为褚润的事情难过,脸色才有所缓和,梦始终是梦,现实中他们只是有过短暂交集的叔嫂关系,他不该对她有所猜疑。
褚令走到时春分身边,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询问道:“手怎么这么凉?”
却是没看桑皮一眼,桑皮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时春分怔了怔,大抵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如此亲密,一时臊红了脸颊,“屋外刚下过雨,可能开着窗让寒气进来了。”
离燕立马道:“奴婢去关窗。”
褚令拉着时春分坐下,目光总算落到了桑皮身上。
余阿兔怕他被桑皮的模样魅惑,连忙道:“大爷,刚才桑皮巴巴地跑来跟奶奶说润少爷抬了通房的事情,着实有些不知所谓,奶奶正准备罚她呢!”
“哦,是吗?”褚令望向时春分,眼里带着探询。
时春分纠结起来,怕褚令会因此生气,但想到老太太让她不要事事顺着丈夫,主母该有主母的手段,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褚令笑了起来,有一种她终于开窍的感觉,“行吧,那就让人拿封条封住她的嘴巴,三天后才准摘下。”
“啊?”时春分一愣,见他笑脸盈盈,才知道他确实没有生气,只不过这么严厉的惩罚,却被他笑着说出来,着实有些骇人。
桑皮更是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大爷……
”
她明明是为褚令办事,他怎能这样对她?!
余阿兔和关窗回来的离燕却一脸的幸灾乐祸,这封条封嘴的惩罚乍听起来简单,可实际封嘴的这几天里却无法进食,够她吃几天苦头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仗着自己是褚令身边的一等丫鬟就洋洋得意,等她嘴上贴了封条,看她还得意的起来吗?!
褚令冷眼看着她,反问道:“怎么,嫌三天太少吗?”
桑皮吓得哆嗦起来,“奴婢不敢。”
超过三天不喝水可是会出人命的,她哪敢再多说半句。
时春分颇为同情地看着她,本以为她深受褚令看重才会被调来这里,想不到没几天就挨罚了,看来这褚令心还真是海底针,连她这个做妻子的都无法窥探一二。
桑皮的嘴上被贴了封条,便直接被带走了。
离燕和余阿兔也识相地退了出去,屋里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时春分觉得沉默太尴尬,便没话找话道:“桑皮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跑来跟我说褚润的事。”她是褚令身边的大丫鬟,时春分觉得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褚令总该想得到。
没想到褚令看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怎么看呢?”
“啊?”时春分一脸莫名。
褚令直勾勾地看着,一字一句道:“褚润抬了通房的事情,你怎么看?”
时春分对上他认真的神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问她褚润的事情,这关她什么事啊?
看见她沉默的模样,褚令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火,突然收回了目光,“桑皮可能只是想暗示你,我也该抬个通房了吧。”
时春分一怔,想到桑皮今天穿的衣服,顿时恍然大悟,“我说她今天怎么打扮得那么……”她的话戛然而止,当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褚令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挑逗道:“怎么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了?”
时春分臊红了脸,不去看他的目光,“那你怎么看?”
桑皮想被抬通房丫头的事情,他总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毕竟桑皮生得的确好看,身段还那么勾人。
跟她相比,时春分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罢了。
大约是今天心情还不错,褚令罕见地没跟她绕圈子,“我没有抬通房的打算,更何况,一个时刻准备爬主子床的奴才,再好看也腌臜得很!”这才是他真正处置桑皮的原因,他虽然性格古怪,却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地陷害一个丫鬟,桑皮若是没有那样龌龊的心思,也不会穿成那样在他身边晃来晃去,还故意提起褚润抬了通房的事情,摆明了是想引他采撷。
过去的那些年里,桑皮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只因她容貌确实不错,很适合帮他赶走身边那些狂蜂浪蝶,他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在成亲之后,他也迅速地打发她走,算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想到时春分这边并没有合适的丫鬟来伺候他,他才不得不让桑皮回来,一来他需要桑皮来试探试探时春分的心意,二来他也想给桑皮一次机会,看看他成亲之后,对方会不会收敛一点,毕竟伺候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倘若桑皮能忍住这次的诱惑,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他自会给她指一门不错的亲事,算是回报她这些年的付出,但桑皮不仅没有,反而还变本加厉,胆子大到在主母眼皮底下肆意勾引,别说时春分容不下她,他显然也是容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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