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令伸手将她拉住,直接拽进了怀中,“你家相公还饿着肚子,你还有心情管她在哪儿?”他说话的热气喷在时春分耳边,总算让她煞白的脸色有所回温。
时春分低头看着他,目光充满了茫然与无措,“阿兔她……好像对你动了心思。”
褚令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耐,“你现在才知道?”
从那个丫头第一次出现在他房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只不过当时他以为是时春分故意送来的,所以之后才赌气将桑皮叫了回来,没想到时春分是真的迟钝,压根没看出余阿兔的野心。
其实时春分也不是完全没看出来,只不过在她眼里,余阿兔虽然早熟,却始终是个孩子,哪会真的懂男女之事?
现在看来,倒是她思想简单了。
她坐在褚令身上,睫毛垂了下来,轻轻蹭过他的鼻梁,搅得他心痒难耐,“那现在该怎么办?”
她撅着嘴唇,一副烦恼的模样,却不知这副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像是在主动索吻,寻求慰藉。
褚令想都没想,低头亲了下去。
时春分“哎呀”一声,手足无措地将褚令推开,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大爷,这是在外面呢!”
她的语气又嗔又怨,却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听得褚令眸子又是一沉,目光浓稠得简直要将她包裹吞噬。
时春分不敢去看这样的目光,她挣扎着起身,坐得离褚令远了点儿,“大爷不是饿了吗?先尝尝我烤的狍子肉吧?”
她不敢再提余阿兔的事情,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得这位爷生气,然后擦枪走火,误伤自己。
褚令闭了闭眼,也知道眼下是在外面,不能太过荒唐,他强行抑制住自己心底的冲动,再睁开眼时,已然是一片清明。
时春分也没闲着,她夹起一块狍子肉,蘸上自己秘制的酱汁,轻轻吹掉上面的热气,递到褚令嘴边,“大爷,尝尝吧?”
难得她服侍得这么周到,褚令自是不会拒绝,一口将眼前的烤肉吃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不得不说,时春分在厨艺上面的确是别具天赋,这狍子肉被她烤得外酥里嫩,没有半点腥气,酱汁的味道浓郁,却又保留了肉质的醇香,一块狍子肉咽下,褚令感觉自己的五脏庙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嗯,好吃。”
称赞的话语出口,时春分的眉眼立刻弯了起来,仿佛一句厨艺上的称赞,能抵得过她心里的万千烦恼。
褚令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起来,将来还是别让她经常在外面下厨,不然谁称赞她都露出这副表情,他可就吃不消了。
时春分并未察觉到他的心思,仍然热情地给他投喂着剩下的狍子肉,等到半盘狍子肉下肚,褚令才挡住了她继续夹肉的筷子,淡淡道:“不是要去找你表妹?”
时春分“哎呀”一声回过神来,喂褚令喂得太投入,差点把余阿兔给忘了。
她一拍脑门,立刻放下筷子站起了身子。
褚令看见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别担心,她那么会为自己谋算的人,不会把自己陷于险境的。”
这话便是连余阿兔的人品也踩了一脚,时春分怔了怔,犹豫道:“大爷不喜欢她吗?”
褚令的脸色沉了下来,冷笑道:“喜欢又如何?
不喜欢又如何?”
时春分看见他眼底的怒意,接下来想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褚令这样的儿郎,她是从不敢奢求独占的,倘若他一定要有其他女人,那那个人是余阿兔,总好过是外人。
虽然她没有说话,褚令却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趁着她没注意,他突然上前,一把将时春分搂进怀里,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这吻来得凶猛,即便时春分反应过来,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等到一吻结束,褚令将时春分扣在怀里,喑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如果余阿兔嫁给了我,我也会这么对她,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时春分怔了怔,大脑闪过那些旖旎的画面,只不过对象从自己和褚令,变成了余阿兔和褚令,她的脑子立刻嗡地一下,本能地摇起了头,“不……我不要!”
话一出口,她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七出第五条,不让丈夫纳妾视为妒忌,她这个样子,怎么对得起褚家过去那些年对她的教诲?
褚令却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满意地弯起唇角,“不要的话,就拿出你做主母的气势,别动不动让一个丫鬟骑在你的头上。”
说完,他便松开了她,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时春分的心却乱了起来,褚令纳不纳妾的事后说,但她算是看明白了,褚令对余阿兔一点意思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关头跟她说这种事情。
虽然有些失落,但她还是松了口气,至少她不用这么快拿“七出”来约束自己。
余阿兔在江边等了一夜,她的位置距离望江亭并不算远,本以为褚令和时春分会过来找她,没想到快天亮的时候都不见人,她在江边又冷又饿,最后实在待不住了,跑回凉亭一看,才发现望江亭的灯火早就熄了,褚令和时春分已经不见踪影。
余阿兔心里一沉,这一刻才真实地感觉到惶恐,她被他们给抛弃了吗?
时春分跟褚令回到县主府,一晚上都担心余阿兔担心得睡不着觉。
褚令洗完澡出来,便看见少女青丝如瀑站在窗前,眼都不眨地盯着院子的大门,显然是在等余阿兔回来,明明她也只比余阿兔大了两岁而已,此刻却操心的像个母亲。
褚令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纷杂的情绪摒去,上前道:“不用担心,我留了人在山水阁那儿等她,等她自己出来的时候,自会有人带她回来。”
这事他离开山水阁的时候,已经跟时春分说了一遍,但时春分又岂能放心得下,“阿兔她始终是个姑娘家……”
褚令却嗤笑起来,“她那样的姿色,你还怕她会出事吗?”
这话实在刻薄得可以,但时春分知道,他是讨厌余阿兔的不自量力,连桑皮、王霁雪那样的美人都没打动褚令分毫,余阿兔的确是在痴心妄想。
时春分不由叹了口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兔她是心比天高,可谁叫她遇到了大爷你呢?”
遇到了褚令这样的人,哪个女子不会心生妄想,即便是她自己,当初得知要嫁给褚令的时候,也只有过简单的惶恐,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欢喜,爱不爱是一回事,但在谈所谓爱情之前,美的总是比丑的容易接受,富的也总是比贫的更得人心,这便是人之本能,所以为何世人总是喜欢歌颂爱情,因为只有爱情才能战胜本能。
当有了爱情,贫的才能战胜富的,丑的才能战胜美的,而在此之前的结合,不过都只是俗人之欲罢了。
时春分这话便是又间接地夸了夸褚令,虽然有为了余阿兔而故意讨好他之嫌,但褚令还是很享受她的恭维,他上前几步,想将时春分拥进怀里,没想到她瞪大双眼,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向后退去。
褚令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颇有几分进退两难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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