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思夜想,只想把她据为己有》
第59节作者:
星墨
“曼曼,你要是见过那时候的他,一定能体会到我们当时的心情,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
黎荆曼微微一怔,也陷入沉思。
宋晚星口中描述的傅景行,过分的光风霁月了。
正派又有原则的傅景行,她没见过。
但在她记忆里的他……
也不全然是坏的。
他对她好过的。
她记得。
她清楚的记得。
那个暑假结束后,她并没有像自己一开始设想的那样回到台洲就对他提出分手。
承认心动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虽然连黎荆曼自己都想不通,那么一个把傲慢跟不讲道理都写在脸上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但她就是心动了。
明知有可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奔赴,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进去了。
那时的傅景行对她是真的好啊。
他可能把一辈子对她的那点耐心,都在那段光阴里用光了。
所以后来的他们,才会磨合相处的这么差。
她是江城人,爱川菜,爱火锅,爱串串,爱鲜香,爱麻辣。
他是台洲人,胃又不怎么好,口味偏清淡,喜欢甜食,喜欢蛋挞。
傅景行曾经打趣,说他们像火锅店里的鸳鸯锅底,看似截然不同,实则浑然一体。
黎荆曼故意刁难他,告诉他,在江城基本没有人会吃火锅点鸳鸯锅底。
傅景行当时没说什么,隔了几天带她约会的时候,告诉她他让人研发了一种新型口味的蛋挞。
那是黎荆曼第一次吃到变态辣的蛋挞,也是她最后一次吃到。
太变态了,她接受不了。
后面两人就定了个约定,隔一次约会换一次对方的喜好。
黎荆曼不希望学校的同学看到她跟傅景行相处的场景,那些人太喜欢偷拍了,她烦不胜烦。
往往按照她喜好来的时候,她都会挑离学校越远越好的馆子,傅景行要开着车带她走三十分钟以上的路。
现在想想,像他那样的人,时间应该很宝贵。
但他当时却甘之如饴,每次约会都心情很好的样子,从未体现过不耐烦。
一路上,两人也会闲聊。他们会聊利夫·奥韦·安兹涅斯、玛尔塔·阿格里奇、丹尼尔·巴伦博伊姆等钢琴家,聊他们的成名曲,聊他们的演奏风格。
傅景行不仅在钢琴艺术方面的成就远超于她,对于一些钢琴家和钢琴曲的了解更甚。
他的确比她大六岁,六年的时间差,她也是在跟他接触更多后才意识到。
那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段年龄,更是他远超于她的人生阅历,知识累积,以及独到的眼光见解。
他那样的人,真正花心思去讨好一个人时,真的没有人能抵抗。
两人刚聊完一个钢琴家,下次约会,傅景行的车上就必然会出现那个钢琴家的演奏曲目。
漫长的路程,本该尴尬而枯燥,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轻松而愉快,甚至都让她不自觉地开始期待。
这个人看似高高在上不好相处,但真的相处下来,又是十分好说话。
但凡她提出要求,他基本都不会拒绝。
她也曾让傅景行陪她去那种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店,陪她吃人均消费不超过三十的小吃或麻辣烫。
傅先生西装革履坐在小馆子里,那模样和气度不像是来吃饭的,倒更像是谈收购的。
店里的每个客人,甚至连店主人,都会忍不住对他频频投去好奇的注视。
但在小吃上桌时,那双仿佛天然就要捧合同的优雅矜贵的手,拿起廉价的一次性餐具时却也能做到一脸坦然。
有次按照傅景行的喜好约会,他带她去了家江边餐厅,江景很美,很动人。
中途遇到了认识他的人过来打招呼,他也会毫不避讳地以女朋友的身份向对方介绍她。
明朗坦然的样子,令人心神荡漾。
那天用餐结束,距离黎荆曼学校封寝就只剩下一个小时。
但光是江边餐厅离她学校的距离就有四十多分钟。
更别提路上还有可能遇到晚高峰堵车。
最后她还是错过了学校封寝的时间,被傅景行带回了傅家。
那时的傅家请的还是钟点工,没有那么多佣人。
傅千语恰好不在,偌大一个房子,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傅景行有耍浑的前科,黎荆曼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但他最后出人意料的什么也没做。
不,也不是什么也没做。
他让她坐在客厅,为她弹奏了一首《水边的阿狄丽娜》。
这首曲子黎荆曼也很熟悉,甚至也在一些餐厅演奏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傅景行也没告诉她,这首曲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他只是开心地给她弹曲,弹完了就开心地盯着她看。
眼眸微掀,专注温柔的样子,比黑白色的琴键还要优雅和美好。
很久以后,当她下定决心要和傅景行彻底分道扬镳,划清界限的时候。
再回忆起那天那个夜晚,温柔的江景,动人的琴声,黑白的琴键。
那些都在她的回忆里褪色,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只有他,只有那时那个优雅美好,那个仿佛从童话里走出来,温柔勾人的妖精一样的男人,生动如昨,永不褪色。
她见过他美好的样子,且难以忘怀。
所以就愈发无法接受,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温柔的过往,那些愉快的相处,原来都是他给她的假象。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傅景行在她的眼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坏人的角色。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黎荆曼都无法相信他,更加无法接受他。
那时的她,已经陷入了最痛苦的境地。
毕业在即,音乐系学生的最后一场结业典礼就是在校内举办一场个人演奏会。
黎荆曼的结业典礼,因为她个人名号的响亮,以及她跟傅景行之间关系的特殊,从刚公布时间起就一直备受瞩目。
结业典礼当天,全场坐满了等待的同学,甚至连专业课的老师都坐了一排。
但她从始至终没出现。
她在自己的结业典礼缺席了。
因为她被绑架了。
虽然眼睛被那些人蒙上了,但她能认出来讲话那人的声音,是顾云浮。
曾经在她面前,以傅景行未婚妻身份自居的顾云浮。
她命令别人动手,敲碎了她的手指。
锥心的疼痛传来,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痛感。
她不会有结业典礼了,再也不会有了。
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触碰钢琴了……
那段记忆,是黎荆曼灵魂上至今都无法愈合的伤口。
虽然后续她被人救了出来,虽然表面上,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
但,顾云浮一点事都没有。
她指认了她,可……
傅景行包庇了她。
他对调查人员说,顾云浮在那天,人跟他在一起。
呵,多讽刺。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傅景行握着她没受伤那只手,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对不起。
从来都是骄傲轻慢扬着头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低姿态。
他握着她的手,语气低微又痛苦,用哀求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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