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代表张富贵的每一个童年玩伴,最后都离他而去。
张富贵此时听到院长这样讲,知道他是话中有话,于是问道:“这事儿我知道,怎么了。”
李院长沉默了许久,然后颤颤巍巍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你也清楚···你虽然没被领走,但是··但是你也长大成人了,所以你以后,也不必再回来了。”
最后的几个字仿佛耗尽了李院长所有的力气。
说完之后,他便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借用喝茶水的动作来掩盖此时他内心的感情。
只是他没注意到,那杯茶其实早以见底,只剩下最后一层最为苦涩浓厚的茶水。
张富贵此时是满脸的不敢相信,说道:“别闹了,李院长,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啊。”
只是声音已经有了几丝沙哑。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院长没有回话,只是继续假装喝茶。
前一刻其乐融融的景象如今已经变得怪异无比,关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先将张富贵按回座位。
过了一会儿,李荣端着两大碗水饺走了进来。
将水饺分别摆放在关羽跟张富贵面前,轻声督促道:“趁热吃,你最爱吃的牛肉丸儿的,不够告诉我,锅里还有啊。”
送人的饺子,迎新的面条。
这是孤儿院的老规矩,张富贵已经吃过无数次,但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碗饺子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李蓉则是开始转身寻找醋跟辣椒油等调料,同时对李院长问道:“哥,腊八蒜呢,富贵最爱吃的那个。”
看到李院长没有回话,李荣想转头再问,这时才发现此时屋内的气氛的不同。
于是李蓉走到李院长身旁,说:“跟富贵讲了?”
李院长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蓉听了这句话,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
捂着嘴开始哭了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悲伤。
李院长看到妹妹这番作态,小声指责道:“不是答应我不会闹给孩子看嘛。”
见到妹妹还没止住哭泣。
李院长抱怨道:“我说别叫富贵来了,别叫富贵来了,你非得说要见最后一面,事前说的好好的,现在你还是这番样子。”
这时候,张富贵反倒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眼前那碗水饺。
他不顾滚烫,将水饺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
这番景象,看得李院长心疼不已,想去上前阻止,但还是双手紧紧握着桌子,低头叹气。
反倒是作为旁观者的关二爷,此时心态最为冷静。
他先伸手按住张富贵,阻止他不顾温度的吃水饺。
张富贵却低头说道:“二哥,不好意思,让您笑话了,吃完这碗水饺,我就带你走,这是孤儿院的规矩,我先吃完它。”
听到张富贵说出这些话,李蓉终究还是把持不住了。
她走到张富贵面前,忍着泪水劝道:“富贵,咱不着急,咱好好的,行吗?”
张富贵没有回话,不知是因为水饺将口腔塞满了,还是别的原因。
关羽这时候转身对着李院长说:“在来的路上,富贵一直在跟我讲他从小到大的事情,我的听得出来,您二位与已经去世的两位老院长,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说完这句话,关二爷看了看闷声不语的张富贵,然后走到了李院长面前,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如今看来,我想大概孤儿院是出了什么事儿,您知道的,他一直视孤儿院为家,若是家中有事,应该大家一起商量着来,您何必要赶他走呢?”关羽沉声对着李院长说道。
听了关二爷的话,张富贵此时也算清醒了几分,李院长在自己成年那刻都没有说让自己离开孤儿院。
今天突然叫自己回来,怎么会就说出这番话来?
于是他赶紧咽下口中的水饺,起身抓住李蓉的双手了,攥得紧紧的,问道:“李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怎么一回来就给我整这一出?”
李蓉听进了关羽的话,又看着眼前一脸委屈的张富贵,心碎了一地。
于是转头望向了自己的大哥李院长,寻求帮助。
李院长看到妹妹的眼神,点点头,说道:“你跟富贵讲吧,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不必有什么隐瞒。”
说完,就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就瘫坐到椅子上。
关羽此时说:“若是事情机密,关某就到门外等候。”
说完转身就要走出屋内。
张富贵却紧紧把住关羽的手臂,看着他说:“二哥,这里没外人,都是我亲人,您先喝茶。”
这番话,关羽听得明白,于是朝着富贵点点头,坐回了椅子上。
张富贵也起身将李荣按坐到椅子上,说:“李妈妈,你讲吧,咱们院儿到了出了什么事儿。”
李蓉看到目前这个场景,叹了一口气,讲到:“四个月前,就是你上次来院里看我们的时候,你走后不久,我大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听到这个信息,张富贵竖着耳朵问道:“什么电话?电话的内容是什么?”
李蓉边回忆,边答道:“电话里说,对方原本是本市人,后来去了港澳那边做生意,现在功成名就,年纪也大了,突然起了思乡之情,这次打算回馈家乡,想为家乡做些贡献,所以就像向咱们孤儿院捐款。”
听到了李蓉这番讲述,张富贵询问道:“这是好事儿啊。”
好心人来捐款,对于孤儿院是常有的事情,这种事儿张富贵是知道的。
李蓉继续讲到:“对方开口,就说要在郊区新盖一所孤儿院给咱们,可是王老院长临走的时候,富贵你是在身边的,他老人家交代过,孤儿院是张院长一辈子的心血,不能搬。”
此话不假,这家孤儿院就是张院长在政府的帮助下创办的,张院长一生无儿无女,临终前,怕以后孤儿院流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上,就提出了不能搬,也不能卖的遗言。
后来王院长也将这句遗言传给了李院长。
张富贵听李妈妈说出这些话,疑惑道:“那人家也不能逼着咱们搬家啊。”
李妈妈回答:“是的,对方在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提出捐赠五百万,让咱们福利院彻底翻修一下,改善一下福利院的条件。”
张富贵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很好,咱们不用搬家,还能改造一下,说起来这些楼比我年纪都大了。”
“可是这跟赶我走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人家捐赠条件是必须赶我走吧。”张富贵问道。
“唉,富贵,其实都怪我想的太单纯,才中了他们圈套。”这时候,李院长接起话。
看到李院长有话说,李蓉便不再开口。
“那个老板与我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咱们孤儿院旧址不变,住宿楼的床位,供暖系统都翻新一下,然后食堂方面也改造一下,还会新增一些育乐项目。”李院长讲出了当初的计划。
“这不挺好的嘛,李妈妈,你们是不是担心改造期间,孩子没地方住啊,我单位正好一大片空房,你们直接搬过去,住个俩仨月绝对没问题。”
张富贵一边讲话,一边将目光望向关羽,有着咨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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