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的急,走得也急,关于黑水和阴阳局的事,我都没来得及问一句。
回到家里,我把柳元给的钱拿出来,大伯数了下,一共一百张。
这么多钱我别说见过,连计量单位都是第一次用。
大伯把钱收好,说抽时间就会带我爹去一趟县城。
当然,要是到时候柳元回来了,我也会跟着去。
毕竟大山里的娃,没有谁会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中午大伯杀了一只鸡,吃过晚饭,他送我出门,到门口就碰上了李大伯。
见我在,李大伯松了口气,拉着我就说李三爷走了。
赵麻衣说李三爷大限早就到了,只是眉心被人打了一团火,吊住了命。
但义庄的事过去后,那人也就不敢露面了。就算他敢露面,也不会再为李三爷续命。
毕竟那也算是逆天改命,会遭报应。
按照村里的规矩,男子土葬都是当天上山,不能在家里停放太长时间。
正好五行灯丢了,我不用每天都要回义庄添油,大伯陪着我就过去看了下。
李三爷的棺材早就备好了,我去的时候人已经装棺,村里负责抬棺的青年也都到场。
正常死亡,只要埋进山里就行,不需要用五行葫芦填土。
何况我体内有道气,施展五行象生也能填土。
但就在我准备叫人起棺上山的时候,村长火急火燎的跑来,问我能不能在等一等,说李大双打了村里的电话,人已经到镇上了,一个小时就能赶回来。
李大伯有两个儿子,李二狗是老二,大儿子李大双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张二奶奶死他都没能到场。
这次本来是回来祭拜张二奶奶,结果又赶上了李三爷过世。
遇到这种事,我要是拒绝就太没人情了。何况一个小时,也出不了什么事。
我让村长在这里等着,大双哥回来祭拜过就赶紧抬棺上山,我先回去换上道袍等他们。
回义庄换好道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距离我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结果到坟地里一看,还不见村里的人抬棺上山。
想着大双哥难得回来要吊丧,耽搁个把小时也不奇怪。
然而等到十点都还没见人上来,我有些急了,匆匆下山,直奔李大伯家。
结果在门口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人给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
这两人很面生,我没办法,喊了村长几声。
村长没来,大双哥来了。
几年不见,大双哥完全变了个人,西装革履,皮鞋擦得程亮,后面还跟着两个穿西装的手下,门口拦我的,应该也是他的人。
“大双哥!”我喊了一声。
不管在外面变成什么样的人,回来了就都是村乡,何况小时候我没少跟在他后面下田里捉泥鳅,不是那么生分。
李大双敷衍的应了一声,上下打量着我道:“几年不见,你都混成小神棍了?回去吧,我爷爷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躲在后面的村长。
村长见我看他,也是一脸无奈,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有些急了,忙道:“大双哥,村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柳元……”
提到柳元,李大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吼道:“柳元,柳元……又是柳元,要不是柳元,二狗能死?”
李二狗的死大家都有目共睹,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九阴噬阳的事刚过,我怕在出什么岔子,硬着头皮道:“大双哥,你要守灵我能理解,不过你让我进去,今晚我守着李三爷!”
“不必了!”
我话才说完,院子里就传来一个声音,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从村民里走了出来。
中年道士走到李大双身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都不屑于跟我说话,直接跟李大双道:“李总,这种乡野刁民,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招摇撞骗而已,李三爷的事,有我就行。”
李总?
李大双这是在外面发达了,回来奔丧都带着道士?
我打量着中年道士,一身上等布料做成的道袍,帽子上的阴阳鱼也是用翡翠镶嵌。腰间挂着个布袋,背上背着把桃木剑,整个人神采飞扬,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姜一,大家都是村乡邻里,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也别让我为难,拿着钱,该干嘛干嘛去!”李大双扔了一个红包在我脚下。
里面是钱,数量还不少。
钱我不会要,但李三爷平时对我好,我不想他老人家死了还不得安宁,何况我担心出事会牵连到义庄。
这样一想,我又要上前争论。
“小一!”
我才跨出一步,大伯就从后面跑来把我拉住,扯着我就道:“跟我回去!”
“大伯……”我想解释。
“回去!”大伯突然凶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拖走。
回到家里,大伯才跟我说了下来情况。
原来外面有个大老板看中了我们这里的水资源,打算投资三个亿在蟒河上游建一个水电站。
李大双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这次回来除了给张二奶奶上坟,就是要落实这件事。结果碰上了李三爷过世,特意去龙虎山请了个道长来做法事。
俗话说穷不斗富,富不斗官,难怪村长怂了,村民也都不说话了。
大伯说着,拿出两包大白兔塞给我,说是李大双让人送来的,叫我带回山里吃,李三爷的事就不要管了。
我无语的看着大伯,把糖扔了回去道:“这要是出了事,遭殃的还是我们村里的人。”
大伯见我认死理,生气的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人家是龙虎山来的,道家正统,别说是你,就是柳元在人家面前,那也要低一头!”
要是前几天,大伯这话我信。
但见了柳元的真本事,我不这样认为。村里这些年能够平平安安,离不开柳元的庇护。
我说不过大伯,李三爷家大门又被李大双的手下守着,我要是打进去,那就真成了闹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无奈,我只能带上大白兔奶糖回了义庄。
躺在床上,我彻夜无眠,心里担忧着李三爷,祈祷他老人家不要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是没忍住,又回去打听了一下消息。
听到的都是村民对龙虎山道士的称赞,免不了会拿柳元对比,这一比,柳元就成了乡村野道了。
当然,说这些话的,都是五十岁以下的人。
我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李三爷没出事,证明龙虎山那道长的确有点本事。
李三爷守灵三天,李大双负责的项目上的头头都来了。邻近的村子,大领导小领导也都跑来蹭个脸,搞得非常热闹。
期间还来了一个测量队,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器,一天到晚在蟒河边上搞勘测。
我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对于在蟒河上修电站这事,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好在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义庄都很平静。
然而我不去找他们,龙虎山的道士反而主动找上门来,在义庄门口摆开架势,要跟我斗法。
龙虎山的道士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正在睡午觉。
听到动静出来,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已经把法坛都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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