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场烟火》
第51节

作者: 寂寞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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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这时,急救车闪烁着车灯,一声又一声仓皇的鸣叫越来越近。
  幸好叶凝雪眼疾手快,看到林嘉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冲向急救车,立即将她拽到一边。
  “你不要命了吗?刚才到底是什么电话?”她喘着粗气,眼冒金星,但还是庆幸自己及时拉住林嘉然。
  话音刚落,急救车便停在一旁,随后里面的医护工作者手忙脚乱的推出鲜血淋漓的担架,躺在上面血肉模糊的人正式家中司机。
  “张叔叔?!”她顾不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林嘉然,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叶凝雪瞠目结舌望着司机被抬进医院,她也觉得两脚发软,想抬脚却迈不动步子,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难怪刚才林嘉然接听电话后反应强烈,可现在急救车推出来的只有司机一个人,难道她的母亲已经……
  这是她听到脚下传来阵阵呜咽声,再看林嘉然豆大的泪水潸然而下。
  “凝雪,你很奇怪为什么没看到我妈在急救车上吧……”她双目呆滞无神,沉郁的音色仿若坠入深渊。
  叶凝雪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没从惊诧中回过神,怎么也想不通开车技术一向稳健的张叔叔,怎么会发生车祸?
  “因为我妈当场就死了,一个多小时前我还看到她向我招手。”林嘉然说着把头埋在膝盖间,身体随着呜咽声剧烈地抽动。
  突发重大事故,叶凝雪纵然知道今天顾流琛公司里的事务忙碌,可她实在顾不了这么多。
  司机一直撑到第三天凌晨,终于也传来噩耗,医生宣告脏器循环功能衰竭不治身亡。
  车毁人亡便是两条命,经过交警在现场排查,初步认定为爆胎导致汽车失控撞在树上。
  顾流琛为此头痛不已,一面要安抚司机的亲属并按工伤鉴定赔偿问题,另一面还要帮着林嘉然料理母亲的后事。
  他闲下来时懊恼地想,如果当天早晨没有和叶凝雪赌气,而是好言相劝她不要前往医院,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桩悲剧?
  然而当他看到叶凝雪的恹恹病容上写满自责,埋在心里的话便一个字也说不出。

  葬礼如期举行,她在顾流琛的陪伴下一同前往。
  当叶凝雪看到林嘉然孑孓一人伫立在棺材前,几乎不知如何面对她。
  “对不起嘉然,如果哪天不是我……”
  “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是我妈没有享福的命吧,你帮了我这么多,但她还是以另一种方式离开了。”
  然而林嘉然并没有责怪叶凝雪,这是红着眼睛摇头苦笑。
  整个葬礼上,叶凝雪都忐忑不安的陪伴着林嘉然,但却发现她没再流下一滴泪。
  葬礼结束后,当两人陪伴着林嘉然像母亲安葬在墓地,望着她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
  临别前林嘉然仿若释怀一般,面无表情却一身轻松地说:“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想独自安静一下,过阵子再和你们联系。”

  “那好,答应我一定要保重。”
  叶凝雪本想在葬礼之后陪伴在她左右,就只能尊重林嘉然的意愿。
  四天后,她正躺在卧室里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突然爷爷那做别墅的佣人打来电话。
  “太太,您赶紧过来看看吧,林小姐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滴水不进,茶饭不思,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要饿死了。”
  闻言,她心里咯噔一声,来不及向爷爷说明情况立即赶了过去。
  敲门进去,别墅里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死气沉沉,即使没人住的时候也没像此刻这般毫无生气。
  佣人过来说明林嘉然的情况,她听后走上楼梯,找出备用钥匙打开紧锁的房门。
  看到淹没在泪水中蓬头垢面的林嘉然,她蜷缩在床角,整个人如同一座行将倒塌的傀儡。
  “嘉然,你答应过我好好活下去的……”叶凝雪看着心疼,眼角也不禁湿润。
  她想起自己母亲离世的时候,若不是当时年幼,也许承受能力不及林嘉然的一半。
  “我在活着啊,只能辞掉工作不想见人而已。”林嘉然扬起憔悴的面庞,露出一抹机械的微笑。
  “可你这是行尸走肉,拜托你振作起来好不好?”叶凝雪上前紧紧抱住她,这一幕只让人痛彻心扉。
  短短几天,林嘉然变得像纸片人一样轻,叶凝雪仿佛又看到曾经在这房子里等死的自己。

  为了她尽快从衰颓中走出来,叶凝雪干脆搬过来住,顾流琛考虑到眼前的情况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
  有闺蜜的陪伴,林嘉然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只是她性格却相比以前阴郁了许多。
  周末上午,她刚陪着林嘉然吃过早餐,突然看到顾流琛前来造访。
  “爷爷觉得你还是回家静养比较好,我来接你回去,如果你放心不下她,也把她接过去住吧。”
  顾流琛实在自己不习惯家中缺少叶凝雪,干脆奉爷爷的命令把她接回家。

  然而林嘉然婉拒两人的好意,只是答应她不会再自我封闭。
  走出别墅,叶凝雪沐浴在上午和煦的阳光下,忽然发觉顾流琛深邃的黑眸中比往日多了一抹柔光。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叶凝雪看到爷爷正在院子里摆花弄草,迅速打开车门走过去。
  见顾润书正蹲在地上将树苗栽种在泥土里,她细细观察着问:“爷爷,您在种什么?”
  “这是石榴树。”顾润书说着挥去额头上的汗水。
  叶凝雪见状走进别墅立即问陈妈要来毛巾和凉茶,顶着烈日在院子里栽树,顾老爷子还真是精神矍铄。
  “爷爷,您先休息一下吧。”她言辞温婉地递给顾润书。
  “好,好。”顾润书笑呵呵地接过去,神情洋溢着对孙媳的喜爱。
  走过来的顾流琛看到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地坐在凉亭下,唇角不禁勾起淡淡的笑意。

  其实这正是他期望看到有关家的样子,老人安乐,妻儿恬静,生活平淡绵长。
  “爷爷,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栽树?”顾流琛也上前过去搭话。
  顾润书端着凉茶酣畅淋漓地喝上一口,瞥了一眼叶凝雪毫不隐瞒地回答:“石榴的寓意多子多福,我不能每天在你们身边,所以把心里这份希望寄托在这棵小树上吧。”
  闻言,叶凝雪怔了怔,他明白爷爷在暗示什么。

  自从顾润书回国后,时不时在与两人的交谈中都会透露出对抱孙子的期待。
  听到这话她的心底忽然一阵酸涩,脑子里又想起不久前夭折的宝宝。
  这件事无论是她还是顾流琛都没有对爷爷说出来,难能可贵的一次默契。
  如果不是顾流琛,想必宝宝发育到现在应该已经会在肚子里动了。
  “原来如此,爷爷您放心,我和凝雪会加把劲的。”顾流琛附和着爷爷的话,浮在脸上的笑容有些违和。
  他也想起痛失宝宝的事情,无数个夜晚都会陷入自责,然而却于事无补。
  然而顾润书并没继续谈下去,突然注意到坐在一旁举止异常的叶凝雪。
  “凝雪,你这是怎么了?”他惊讶地发现刚刚还笑盈盈的孙媳眼角竟然湿润起来。
  被爷爷看到,叶凝雪身体一僵,急忙重新扬起笑容柔声回答:“没什么啊,爷爷,您和流琛先聊,我上楼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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