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对于他长期的发展来说是不利。
“殿下——”
正当他思索间,1道声音传入耳中。
朱载壡扭头望去,只见沈炼腰挎绣春刀,踩着1双草鞋,踢踏…踢踏地跨上台阶。
“殿下——”
等来到距离朱载壡数步距离后,便弯腰拱了拱手说,“出事了。”
“出事?”
朱载壡脸上带着些疑惑,轻吐出两字,淡淡的白烟从他嘴中冒出。
“是的,殿下。”
沈炼再次1拱手,沉声道,“昨天中午拦截殿下的那些东厂番子,应该…全部被杀了。”
“什么?”
朱载壡的眉头顿时皱起,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些拦截自己侍卫的东厂番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自己1觉起来就死完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具体点,事情头尾都告诉孤。”
朱载壡继续追问道。
“好让殿下知道,这事生的蹊跷。”
沈炼停顿了下,理清脑中的思绪,“这些东厂番子被杀的时候,是在昨夜的亥时。最先由巡城马发现的,上报到锦衣卫后,查验过后,发现死的都是官差。”
“恩,你怎么知道死的是那些东厂番子。”
朱载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去看过了?”
“回殿下,下臣手底下1个兄弟,正好轮着去当值,看到了这些人的面容。”
沈炼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下臣1开始也不太相信,便在3更天的时候,想亲自去看看,但是等我去那的时候,那地方已经被东厂接手了,就连尸体也直接被他们拿走了。”
话讲到这份上,朱载壡已经明白了些这件事的起因缘故。
很明显,这是有人要斩草除根啊。
是麦福吗?
朱载壡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1张圆脸出来。
此人掌着东厂是最有可能,也是最有动机的。
而且,以他这个性子,还真有可能拉下脸面去处死自己曾经的手下。
不过,应该不是亲自动手的。
“孤记得那天,那些个番子有几十号人。”
朱载壡盯着沈炼,眼中闪着精光,“沈炼,孤问你,确定是所有人都死完了。”
“回殿下,下臣不确定。”
沈炼拱了拱手回道。
“这样啊。”
沈炼的回答,让朱载壡的脸色有些难堪,但没有怪罪的意思。
与此同时,1种危机感从内心深处涌出。
这可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法治社会了,而是人治的社会。
这几十人的被杀,放到后世,那是全国性的重案。
但是放在现在,估计东厂的人,是想要让整个案件沉水。
1种莫名的荒谬感在他的脑中浮现。
心中思绪1多,朱载壡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殿下,那提督东厂的麦福此人,下臣我在宫外也有耳闻,此人贪婪之性病入膏肓。”
沈炼压低着声音,“殿下,您1定要小心啊。”
朱载壡听到这话,扭头看向沈炼。
刚刚的这番话1出口,便说明沈炼其实也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应该是有着麦福的影子。
这股聪明劲,让朱载壡心中有了个不成形的想法。
“沈炼,你隶属锦衣卫,对于锦衣卫内部的事务想来也是熟悉的,跟孤讲讲这侦缉1事吧。”
所谓侦缉,其实就是打探各方情报。
沈炼没有丝毫犹豫,当下就拱了拱手回道,“回殿下,本卫的侦缉活动可分两种。”
“有“听记”和“坐记”之分,而消息来源又以坐记为重,坐记,即是“打事件”。”
“打事件,就是地方的无赖之辈,获得情报,就报给档头,档头视情报大小,给予钱财,这则情报被称为起事,而这给予的钱财就是买起数。”
“恩——”
朱载壡了然,这所谓的打事件,是官方术语,说白了就是派人暗中缉查。
“孤听闻,你们6都督这几年,将锦衣卫的声势搞得很热闹啊。”
沈炼听到太子的这话,身子顿时微微1颤,难道殿下认为当下锦衣卫的势力太大了?想要以后裁抑?
朱载壡并不清楚沈炼脑中所想。
他此刻在回忆自己后世所学的知识。
这6炳,作为嘉靖宠信之人,将锦衣卫1度扩充到近十万人,1时之间,权势滔天。
当然,不是有编制的十万人。
有编制的,也就是缇骑7千人,再加上人数不定的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
剩下更多的是,京城内外,那些个市井亡命、流氓无赖。
锦衣卫用金钱收买流氓无赖,从而编织成庞大的特务网络,为其驱使。
如此庞杂的机构,其情报获取能力也是恐怖的。
但是实际情况呢?
令朱载壡奇怪的是,嘉靖帝对于外界的消息,并不能算得上灵通。
就像自己刚刚过来,给父皇讲货物价格的时候,他是完全不知道,甚至连假冒军功1事,父皇也不知情。
照理来说,不应该啊。
这倒是怎么个回事,是情报机构的效率低下,还是情报无法上达。
这其中的缘由耐人寻味。
父皇的这个心腹亲信,看起来想法不少。
1想到这,朱载壡的眉头紧皱,不得不用手指轻抚额间。
这锦衣卫,在6炳手中,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就现在的局势。
表面上看起来,锦衣卫是牢固掌握在嘉靖手中,仰皇帝鼻息而动,是皇权扩张的工具。
但其实不然。
朱载壡单从情报被“截留”这1点,便判断出嘉靖帝对于锦衣卫的掌控力度,并不像他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牢固,又或者说在快速流失中。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父皇知不知道这1点。
朱载壡轻抬眼帘,“沈炼,孤记得你是个进士吧。”
沈炼此人,朱载壡知道的并不算太多。
只知道他的经历很是有趣,1个进士出身的人,跑到锦衣卫当了官。
而后又硬怼严嵩,将其自身刚直1面展示无遗。
“是的,殿下。”
沈炼再次拱手低声回道,似乎并不认为自己的进士身份有多少出众。
“好啊——”
朱载壡微微颔首道,“不错,你现在还如此年轻,便已得了进士啊。”
“额——”
令朱载壡出乎意料的是,沈炼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潮红,沉默了半响之后,才回道,“殿下,臣已经不年轻了。”
“呃?”
朱载壡有些诧异地望向沈炼,国字脸,没多少胡须,脸也白白净净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汉子,怎么看都觉得应该不到3十岁。
“你如今多大啊。”
想起自己还没问过沈炼的年龄,便顺嘴提了句,
“孤看你的面孔,应该不到3十吧。”
沈炼笑了笑,“殿下您见笑了,下臣已经3十7了。”
“嘶——”
朱载壡吃了1惊,仔细端详了1番,“孤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来啊,你竟如此面嫩。”
沈炼憨厚地笑了笑,“下臣,天生少须,且面白,因此看着年轻些,也常有人错认。”
“怪不得做事情如此老练。”
朱载壡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这个进士身份做不了假,还是很有才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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