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敢想!白成刚顿时倒吸了口气。还她动手你递刀子?信不信她不动手就等你个徐铁憨勇往直前?
“结果……她讨厌我,原来她一直讨厌我。其实我娘就是没生下我,要是二姐在的话,她也没法独霸爹娘不是。”
是啊,咋就讨厌上你了?想不懂,确实想不懂。你个铁憨憨,还有心思寻思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是没啥事了!
白成刚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该!我早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多管她闲事,你瞅瞅,不听我的遭报应了吧。”
“你说她这些小心思要是被我娘知道了,她该多伤心。外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我娘有多盼着要个儿子。”
所以我姑的报应不是来了?白成刚挠了挠自己后脑勺,想想,他又伸手去推了推滔滔不绝自说自话的徐长青。
徐长青转头看他。
“行了,多大的事儿,少娘们唧唧。你不对比你爹,比我姑和小姑不就得了。大姑对老姑总好吧?不是也就那个样。”
徐长青吐出一口长气,“是呀,我有些不像我自个了。”说着,她拍了拍双手,“我今儿见着她了。”
“老姑?”
“嗯。”徐长青清了清嗓子开始捏起了嗓音,“真是你呀,亏我还以为眼花了。你啥时回来,咋就没来瞅我呀?”
被鬼上身啦?!白成刚只觉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吓得他连忙一巴掌糊在徐长青挤眉弄眼的脸上。
“不想听?”
“不想听!”白成刚果断摇头,“老姑就是这样子,不单对你爹,她对谁说话都不把门,还不如一个奶娃娃。”
徐长青有心说你还是帮我向大舅他们转达一句吧,想想终究还是作罢,他们大人不是她,未必就真看不出些眉目。
“她没别的歪心思,有,家里也容不得她有。”有所耳闻的白成刚说完就岔开了话题,“听说你还从那狗东西手上拿了二十五块?”
“不是二十五块,是二十五块两毛五。”徐长青摇头,“也不是他的,原本就是我爹的钱,徐白蜜带了不少钱嫁人。”
“陪嫁?”白成刚皱眉。不是说大姑父不同意这门婚事,所以一分钱也没给她,就让她带走她那些旧被子?
为这,大娘还特意找他娘嘀咕了老半天,又急忙找人缝被子还给他们俩在知青点附近腾出一间屋子。
“可以说是陪嫁,也可以说不是,我奶和我娘舍不得委屈她。”其实何止是她们俩人,就是她一个当妹妹的?
要不是恰巧听到,她身上这点私房钱当时不是也想全部掏出来给徐白蜜。就这样子,她还帮忙瞒了爹。
“三个月前她生孩子,我娘好像还给了她些钱票,要是我没猜错,她如今手上咋的也有两三百块钱。”
白成刚缓缓摇头,“就你姐那个猪脑子,她玩不过那人,我猜他们俩结婚时那一块手表压根就不是啥聘礼。”
徐长青抿嘴暗暗点头:也是,要是那俩人手上还有两三百块,那狗东西不会现在就开始动起歪心思。
“行了,不说他们了,你这回真要和他们断了来往?”
“不是断来往,是断绝关系。”徐长青颇为认真地看着他,“你当时没在场,连我爷和大舅他们都没劝我。”
“我也不劝你,你不后悔就行,就是大姑那里?”
后悔?她唯有后悔下手轻了,昨儿应该无须顾忌!徐长青双手一摊,“这不,我跑这边躲清静来了。”
“只怕你躲不了多久。”
那又如何?
她不想忍了。
你姑、我娘她要是能理解就理解吧,理解不了?等我娘生了后我就不得不讲一场梦,哪怕娘还是理解不了。
说白了,就是看开了。
西外间,白秀兰挺着一个大肚子,此刻她正心喜于大闺女难得认输,姑爷也退了一步,一场闹剧终于皆大欢喜结束。
与她不同的是送走老同学回家的徐启光心情这个复杂的,进屋时瞟了眼朝他望来的老娘,他微微摇了摇头。
徐老太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暗道姐妹俩到底还是闹掰了。这种情况在她的意料之中,好像就出乎她意料。
她再看了看西外间炕上此刻心情颇为欢悦挑选着儿子带来之物的儿媳,心里唯有暗叹一声,终究还是她错了吗?
儿子,她不想惯,也不敢娇宠他长大,等轮到大孙女的时候,她是心软了,谁料到这孩子呀,压根还是受不得惯。
“你要不要先去躺会儿?”这一天天闹的,原本是儿子百忙之中挤出回来休息的时间结果不单单人累,心更累。
徐启光摇头,朝西屋喊了一声他回来了之后就率先喝了口水,不等他老娘开口,他先出了外屋地又返回院子。
看着儿子望着院门外发愣的神情,平生也算经过大风大浪的徐老太心情其实并不轻松,犹如当年她在一次次下最重大决定时一样。
如果可以,她王芍药此生就这么一个亲骨肉,她这个当娘的又如何舍得委屈了自己亲儿子。“事情发生了就往前看吧。”
徐启光转过头来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亲娘不语。他想问的,他一直想问,他身上是不是就遗传了某个人的冷血薄情。
不然他徐启光怎么会生出一个六亲不认的女儿?最奇怪的是,除了心里失望透顶,他这个当爹的居然丝毫不伤心。
“你在怪娘惯坏白蜜?”
看着今年五十有七的亲娘,想到她一生在有了他这个儿子之后活得战战兢兢,徐启光吁出口气,“怪不了您,根本不是您的错。”
“你媳妇她也没想到孩子会越长越歪。”
“嗯。”徐启光轻轻应了一声,“谁都没有错,这就是我的命,命中注定了想要得到就必先有失去,谁都无错。”
他能活着,还能活得安安稳稳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能强求,也不得强求,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奢求太过。
“说啥呢?”徐老太就听儿子嘟囔了一声,一时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除了家里,外头还有事儿?”
“没。”徐启光笑笑,“我就是在感概那些人家孩子七八个到底是咋过日子。前段时间我托人在县城租了房子。”
话题转得有些快,但徐老太还是敏感地抓住了一个字,反应极快地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你要搬走?”
见她如此紧张,徐启光到底还是不敢吓唬自己亲娘。那一年他已经吓破了胆,那一年他也已经在心底暗暗发过毒誓。
此生,他根本就没听到亲娘在昏迷时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不是,就是打算租给秀兰待产备用,以防万一。”
徐老太暗松了口气,更是忙不迭点头,“应该的,你就是没租,我也正寻思着是不是该提前跟人打声招呼。”
“嗯。”
“儿子?”
“嗯?”
“甭想太多,如今她们姐妹俩还小,等时间长了她们也大了就会一个个的全明白亲姐妹之间没啥过不了的坎……”
那您呢?
我姥爷是没在了,可据我所知我大舅大姨他们至今还在世,为何这么多年来儿子就从未听到您有提过他们半句?
有些人注定了没缘分,哪怕彼此之间血脉相连,还不如一个外人。如您,如我,如我家长青,强求不得,也不得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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