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照顾的好坏,他们小两口自己乐意就行,她一个当婆婆的在边上碍手碍脚干啥,她就安心待在县城照顾孩子爸和小儿子。
也就是这样,那个败家的二儿媳妇不知是怎么过日子。她提前算计好的口粮还特意多准备了一些放在米缸打算让他们小两口吃上个把月,结果没还过完半个月今天过来就发现米缸已经见底了。
幸好回老家之前她就有考虑到她家三小子这一趟回来估摸短时间内是不会住在县城,送田医生到医院之后她特意回了趟家带来东西。
“就鸡蛋没个肉菜?我记得咱家好像还有腊肉。”沈卫民也颇有些心虚,他是将能吃的全留给了长卿就带了换洗衣物回来。
“来不及了,不炖透你爷奶吃不了。”
“那晚点就给我爷奶带回去好了,我让我大娘她们给我爷奶炖上。对了,咱家养的几只鸡呢,咋老没听到动静?”
不对,那傻娘们该不会连能下蛋的母鸡都给杀了解馋吧?沈卫民已经想不起他家这会儿到底养了几只鸡。
“养在后院了?”
“儿子,你是爷们,少惦记这些娘们家该念叨的琐事。”何佩英深觉累得慌,再问下去她真怕老二媳妇真得非被小叔子削不可。
沈卫民瞧了瞧至少有五分钟还不曾抬头一下的妈——这婆婆当的实在有失威风,怎么就没从老婆婆那里学个几招。
想想后来他这个妈就是被儿媳妇气得只差要动手也始终不敢在他前面说实话?“所以说呀,爷们还得要早娶个媳妇过日子好啊。”
何佩英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一句感概之语闹得差点笑翻。就这么喜欢?不过那孩子是真能干,今天看了大半天就没见到有停下来歇会儿。
屋里屋外拾掇的齐齐整整,会读书又能干,还老听孩子爸说那孩子干什么都一点就通,就是太瘦了,还真没什么可挑剔。
“你恨嫁了。”
“不,您儿子是恨娶,恨不得立马给您娶个能干活不用吃,能起早摸黑干脆就不用眯一眼的好媳妇。”
“这话你敢大声嚷嚷?”
“不敢!”
“哈哈哈……”
“还没骗到手,您当您儿子缺心眼儿?咋地也得先好好骗回来,回头咱娘俩再坐下来慢慢合计合计该咋最大利益化。”
“滚犊子!哈哈哈……”
“妈,你们在聊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笑声。三弟,这里交给我,我给咱妈打下手,你快和你哥去陪咱爷奶他们。”
沈卫民没客气,原本就不是他该洗的碗。此时不等对方将话说完,他就已经将洗好叠在一起打算用热水烫一下的碗又给放回到木盘里面之余侧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紧跟媳妇进来的好二哥。
呵。
如今这年月居然还有女人嫁进门吃了饭不说收拾一下厨房,就连她自己吃过的碗都不洗,还得要婆婆小叔子收拾。
他还就不信了。就算眼瞎只见到这几个碗,老二他还能不脸红?看吧,好好看看你的好媳妇这又懒又邋遢的德性。
这混蛋!沈卫安看懂了,他也被气笑了。你二嫂我娶都娶进来了,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再懒还能怎么办?
只好慢慢引导,慢慢教了。
沈卫民最佩服他二哥的一点就是忒想得开。听这话说的,他也是没法子了。这种媳妇还慢慢教,立刻教都晚了。
“别怪你二嫂,她还没习惯。”
“你习惯就好。”
“还气呢?”
“我不重要,日子是你自己过的,是好是坏,你得先有个底儿。即使再喜欢她,你也不是没底线惯她。”
“我还真没想惯她,就是老觉得她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不容易,生活方式可能和咱们不同,能体谅则体谅一二。”
又是这些话,他这好二哥啊!再回想起后来他说的那些总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沈卫民是颇为无力苦笑摇头。
“那你可知她如今就是在一步步试探你的底线?沈卫安,你的底线到底在哪儿?她不是咱妈,你也不是咱爸。”
是。
我不否认夫妻之间过日子是得要像咱爸妈一样凡事需要相互谅解,相互退让,和和气气白头到老,可问题是?
有些人就是压根不惜福!
你越让她,她心越大。原本就是个眼皮子浅的,你再让她,她就以为理所当然,什么都想赢,什么都想往自个腰包揣。
算了,还说这些干嘛。身为弟弟,他自认该提醒不该提醒的,两世都已经提醒到位,说再多反而惹人厌烦,何必。
老二不是他,兴许老二此时就已经觉得他媳妇是一心为他们那个小家。就是后来,不管老二是无力去管,还是有意袖手旁观,总归落到最后受罪的不是他沈卫民,何况他如今自己的事情也乱得很。
“我会好好考虑。”
行。
但愿你真有往心里去。
不然?
还能咋地。
再差还能差过前世?
这次沈卫民并未继续待在堂屋,而是留下他二哥陪长辈,他自己先拿起带回的行李袋一人直接回他自己的卧室。
此时炕里面的两扇窗,还是那种两对,每对有两扇,最上面的部分用小铁钉固定住透明玻璃,而下方用纸糊的老式窗户。
因有这两扇窗的关系,外面的光线从最上面的玻璃窗和下方正敞开着的窗户穿过,还是能让人看得清室内布置。
室内布置其实很是一般。当然这是相比起后世,在如今这年月,就这条件摆出来还是能算得上相当的有档次。
合着他如今就已经算得上高富帅,难怪被外面那傻娘们盯上。就这一屋子摆设,一般人家就是当家人的卧室还未必如此样样齐全。
地上就有两柜子一桌子。
一个是高高而立下边还带有抽屉的四层书柜;一个是矮些,但是面积不小,几乎占了一面墙的大横柜。
炕梢靠墙还有个长度和炕的宽度一样,小半米高的炕琴柜,此刻外面还罩着他大姐沈慧学刺绣绣出个四不像的布帘子。
说起这幅布帘子还有件有趣的事,他那爱妻成魔的姐夫后来就是年过半百了,还在为这一幅布帘子的归属权不服。
倒不是他非要占着不还,后来他就连这套在后世价值不菲的家具,包括炕几在内全送给了早就想要却始终不敢提的大姐。
要说他年少时确实机灵。那年正月陪他爸去给在废品站上班的石老拜年时他才十一二岁,懂什么黄花梨木料不木料。
当时他就觉得这一水的家具虽然破了些,拉回家修一修肯定非常好看,愣是眼巴巴地扯着石老非要用压岁钱买下来不可。
还记得当时得逞之后连夜拉回来,他奶就护着他不让他憋了一肚子气的爸揍他,还说这是他花了他自己的压岁钱,东西就是他的。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的后来,他才明白这个家最深藏不露的就是他奶。真好,她老人家还能健健康康地怼人。
沈卫民颇为怀念地打量了一遍室内布置。说实话,许久没再踏进这间屋子,其实他也不知里面有没有被人翻动。
毕竟房门未锁,就连只要外出他就一直关上的窗户居然也敞开了,就是不知这是不是他妈开了进来收拾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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