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用运泥机干一天,就能完成至少五天的任务。
老模范发明运泥机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全县的水利工地。
很多很多的人跑来参观。
还惊动了县区等各级领导。
大家纷纷请教。
爷爷与陈扬早就说好,把发明运泥机的功劳,全推给了陈扬。
爷爷对那些前来参观的人说,运泥机是陈扬设计的,他只是根据孙子的设计,制造了运泥机而已。
每个生产队,都有一到两台水车,大家都有机会向人家爷孙俩学习。
陈扬很想以此赚钱。
但是,县里的老范同志来了。
老范一到,先与爷爷称兄道弟,一下子把辈份长上去了。
毕竟爷爷是地区级劳动模范,名气在外。
也架不住老范忽悠,把爷爷抬得更高,飘上去下不来了。
爷爷当众宣布,免费提供设备图纸,也毫无保留的教大家制造运泥机。
陈扬在心里笑话爷爷,还说什么姜是老的辣,这抵抗力也太差了。
那边,爷爷被一群人围着,正侃侃而谈。
这边,陈扬蹲坐在河坡上唉声叹气。
多好的赚钱机会啊。
老范沿着河坡下来,走到陈扬身边,直接蹲坐在地上。
“你好小陈。”
“老范同志,你好。”
老范再拿出半包飞马牌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老范先自己点上支烟,然后把香烟和打火机递给陈扬。
陈扬不客气,也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小陈,你不高兴了。”
“我,我没什么不高兴啊。”
“哈哈,朋友之间,实话实说嘛。”
陈扬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老范说,“小陈,你说说吧。”
陈扬说,“我说啥,说你老范火眼金睛,洞若观火,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哈哈……我怎么听着是在骂我呢。”
“老范,我造了新房子,我没钱了。现在搞水利建设,把河水放完了,等再放鱼苗等鱼长大,起码一年以后。所以,我的财路也断了。”
“嗯,你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因此,现在就是我赚钱的大好机会。可你一阵忽悠,我爷爷一阵激动,忘了自个是谁,把新财路也给断了。”
“哈哈,罪过罪过。你能不能对我说说,你本来打算怎么赚钱?”
“老范,赚钱很简单的。一个生产队造一台运泥机,我收费三块钱,帮助他们制造运泥机,这不算贵吧。”
“不贵不贵,一点都不贵。”
“我不说几百个上千个,就算一百个找我,我就能赚到三百块。老范,有了这三百块,我家就能过两三年好日子了。”
“那么,你不怕别人揪你的尾巴?”
“揪尾巴就揪尾巴,我不怕。我知道,现在形势变了,政策也有点松了。再说了,我这是为人民服务,我为人民服务赚点辛苦钱,我屁股上没有尾巴。”
老范又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老范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小陈,你有两个问题。一个心结问题,一个胸怀问题。”
“老范,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老范说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不能把这个包袱背在身上。你背不起,如果你硬要去背,会把你压垮的。”
陈扬点点头,“放不下,心里总是放不下。”
“这得你自己努力,别人帮不了你,我也只能提醒。如果你继续活在你父亲的阴影里,你就永远也出不来,你就不会是真正的男子汉。”
陈扬轻声一叹,“老范,我知道,我知道。”
“你的另一个问题,是你胸怀不够广,眼光不够远,格局不够大。你的问题就是,太着眼于眼前利益,也就是短期利益。”
陈扬觉得老范说得不对,立即反击,“老范,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人或人类,必须首先学会生存,然后才能追求发展。也就是只有先追求眼前利益,才能更好的追求长期利益。”
老范咦了一声,“跟我较劲啊。”
陈扬还继续较劲,“老范,按哲学的观点说,什么样的立场,就有什么样的观点。你站在你的立场,你批评得对。但我有我的立场,小老百姓的立场。”
“好吧,算你说得有道理。”
陈扬苦笑着说,“说得有道理又有什么用。我的生意,已经被你给搅黄喽。”
老范笑了笑,“好吧,我纠正一下。相信我,你等着。”
拍了拍陈扬肩膀,老范起身离开。
“老范,你的香烟和打火机。”
“送你了。”
陈扬拿着打火机,心里说,一个破打火机,又有什么用,再说我也没地方给打火机充气啊。
可领导就是领导,人家老范说话算数。
几天以后,县里不仅给陈扬发了奖状,还给了一百块奖金。
原来是名利双收。
而在兴修水利的工地上,发生了一点意外,又让陈场成了救人英雄。
这些天,前来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
爷爷成了义务讲解员,不仅讲解运泥机的制作,还讲解运泥机的使用。
陈扬没干活,也就是不用干活。
因为前来参观的人,都愿意亲自上阵,要求实际操作一下。
陈扬乐意配合。他冲着大妹和二弟滴咕,如此这般的吩咐下去。
大妹和二弟心领神会,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河里,指挥那些参观者帮着干活。
陈扬坐在河坡上,一边抽烟,一边瞅着,乐得呲牙咧嘴。
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自家分到的八米四,眼看着就要完成了。
童老贵走过来,顺势踹了陈扬一脚。
“扬,这回你出名出大发了。”
陈扬索性躺下,一条腿翘得老高,“老童,这下知道我的实力了吧。老范同志,那可是大领导哦。”
“嗯,大领导,绝对的大领导。”
“哼哼,以后你要是欺负我和我家,我把你送去办学习班。”
童老贵哭丧着脸,“我敢欺负你吗?天地良心,我几时欺负过你?”
陈扬趁机笑着问道:“那几位怎么样?现在还想着欺负我吗?”
童老贵装湖涂,“哪那几位啊?”
“大队的那几位。”陈扬恶狠狠的说。
“不敢不敢。”童老贵摇着头说,“扬,说句良心话,他们也没有欺负你。”
这倒也是。
童老贵拿出两包雄狮牌香烟,塞到陈扬的怀里,“我说,你家快干完了。你的这台运泥机,借队里用用。”
“队里不是做了一台吗?”
“两台总比一台快嘛。”
“行,等我干完了,你拿去用好了。”
“这就对了么。扬,你的思想觉悟进步了嘛。”
“去,再说屁话我就反悔。”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急喊。
“救命啊,救命啊。”
“快来人啊,有人掉河里了。”
“救命啊,公社干部掉河里了。”
陈扬和童老贵撒腿就跑。
河里的水已被放完,但在河坡与河床之间,还有河沟的存在。
河沟里有泥有水,充满泥水,就像沼泽地一样。
河沟有深有浅,浅的不过膝,而深的地方,三五米都有,有的甚至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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