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勇团长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不愿意别人笑自己的团队。自己今年四十出头,是一个不算老,但是绝对已经不年轻的干部了。想当年自己三十四岁的时候就担任了这个团的团长,一干就是整整六年。在金子贵当上临江连队的连长前,自己这个团队虽说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是大的过错绝对是没有的。在集团军许多团职领导中,自己算是资历最老的了,要是这两年再不能提升,以后提升的可能就不大了。在自卫反击战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排长,从战场上下来到现在这个岗位,可以说是兢兢业业地为部队建设出力流汗的。当年在战场上亲眼目睹了太多的牺牲,半小时前还和自己一起抽烟的战友在战斗打响之后,就在自己的眼前身首异处了,而且这个身首异处仅仅就是因为挖掩体的时候挖得浅了一点。那战士说敌人的炮弹过来的时候一般落在战壕的边上,掩体只要能藏住身子就成,然而战斗打响之后,一发炮弹就落在了这个战士的身边,因为他的掩体只掩护了他身体的一半,弹片就从他的肩部斜斜地划了上去。自己当时就在不远处,硝烟散去之后才发现,和火光一起弥漫的是战友的血。那个牺牲了的战友说过的话多少年来一直刺痛着自己的神经,多少年来自己近乎固执地认为,那个战友的牺牲就是因为他敷衍的结果。所以多年来就决定要尽自己的力量好好地在部队干上一点事情,好歹有些作为。但是现在部队上任用领导讲的是年轻化,要是因为下边连队经常出事,自己这个当年在全军区最为年轻的团长可能在团长的这个位置上就日落西山了。金子贵连队那年死人的事情在集团军调查清楚之后,虽然说是没有给自己明确地带来什么影响,但是一些很是微妙的情绪在上级的心目中还是产生了,人家的部队都是稳定的,为什么你谢勇的团里就要死人?说到底了还是你在工作上有疏漏嘛。开始的时候谢团长很是生金子贵的气的,但是后来慢慢一想,要是金子贵没有了那份责任心了,雨季里也不会进山去巡线了,那么泥石流卷走人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但是集团军通信阻断估计就是必然的了。通信阻断了谁也说不上会出什么事情,说实在的人家小伙子还是为了工作才出的事情,所以他最后还是原谅金子贵了。当然这个原谅是来自内心的,是抛弃了私心之后自然的原谅。
日期:2008-10-18 09: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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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后来,金子贵和临江城建局因为保护军用光缆的事情又大动干戈,带了连队官兵和城建局雇用的民工、地痞狠狠地干了一架,事情一直捅到了军里。那时候自己是支持了金子贵的,但是军里就传来话了,领导给自己在电话里说道:“谢勇,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们那个金子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连长嘛,撸下来算了,上次死人是天灾,那么这次和地方上打架算怎么回事?也是天灾吗?不知道找另外的路子解决?谢勇呀谢勇,难怪你的团里总是不安稳!看看你,用的是什么连长!”
“首长,你不要生气!我想金子贵要找一个另外的途径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一个,站在旁边,不要理睬,让人家把光缆挖断算了,保证不出事情。可是集团军演习的时候忽然间信息全部没有了,网上演习就不要搞了!忽然有战争爆发了,信息就不要传递了。临江市的开发商事先不知道军用光缆的重要性可以原谅,再到后来金子贵给说明了甚至把秘密都泄露给他们讲光缆的重要性了,人家还是要动工,理由就是政府催得紧,连我们迂回的时间都不等,就算他损失几十万,几千万我看也是小的,国家安全都影响了,一个小小的城市建设算个屁!”
“让他们弄断了光缆,咱把他收拾了不就得了?”
“有用吗?我说首长,我们是保护光缆的!不是收拾人的!”谢团长一说完就把电话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他生气的是一个副部长怎么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很是不客气的,当然这个副部长和他是一起当上团长的,不过人家最后发展的快了一些而已,所以谢团长不愿意在他的跟前低声下气,何况他谢勇还不是那样的人,在军长的面前照样是咋咋呼呼的。
“人家地方上搞建设,也是正常的事情呀!”副部长口气软了,他不想和谢蛮子顶嘴。谢团长是江苏人,当年在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就有了“蛮子”这个绰号,原因很多,主要是他说话江苏口音太浓,语速太快,而且声音大,手势重,似乎总是和人吵架一样。
“狗屁!部队的通信中断了,他搞**建设!国家没有了防卫措施,老百姓都让人家抓去做了奴役,建设是给谁搞?做亡国奴了还搞什么建设?经济建设也不能建立在破坏国防建设的基础上吧?”谢勇说完就挂了电话。那次他在领导跟前嘴巴上硬了,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向集团军丨党丨委上交了一份深刻的检查。有了检查的谢团长在提升使用上当然不可能优先了。在去年干部调整使用的时候有人拿金子贵连队的事情就发了言,说谢勇对于部署要求不是很严格。于是本来可以在一个师里担任副师长的谢团长就这样搁浅了。那次的事情谢团长是咬了牙忍受了的,他生有些领导在处理军地纠纷上不问事实的气,却没有生金子贵的气,在公开场合把金子贵连批评一下也没有,还表扬了几次。但是他那次到临江连队检查工作的时候就把金子贵给收拾了一顿,当然他是以私人的名义收拾的。
那次谢团长看了一脸僵硬的金子贵就来气了道:“金子贵呀金子贵,我怎么说你呢?临江城建局要强行施工,你就让他施工嘛!要是他们临江市政府不管!老子到时连他政府、公丨安丨一起起诉,我要让临江成为保护我们光缆的一个宣传品!”
“团长,光缆断了怎么办?我不是丨警丨察,不是宪兵,不能眼看着光缆被挖断不管!要是连这么一点主见都没有,我怎么当好这个连长?”金子贵看了看谢团长说。
“你……”谢团长被金子贵那天给问住了。是呀,要是光缆阻断了,你这个连长是干什么的!可偏偏破坏光缆的是政府的职能部门!那天谢团长心里也乱得成了一团麻,不和城建局打架,光缆就要阻断,作为军人就是失职,是犯罪,可你作为人民子弟兵,怎么能和老百姓动手呢?
上次金子贵和城建局打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军里似乎也淡忘了这件事情,可是这次在干部转业这么紧张的时候,你金子贵怎么又能捅漏子呢?还把派出所包围了,打掉了交警的牙齿!
“金子贵,你在临江任连长才多长时间,大娄子你捅了多少?更不要说经常和开发商发生的哪些龃龉了!”!谢团长心里恨恨地说。
想到这里,谢团长就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头顶的部位那些头发虽然很是刚硬,但是已经稀疏了,而且头皮微微地发红。卫生队王队长刚从重庆一所军医大学学习回来,说一个教授说的,头皮发红头发是能长出来的,因为毛囊还没有破坏。一开始他是相信那个小老乡王队长的话的,毕竟人家是在军医大学受过训的。可老长时间还是没有长出来。
“这次可能连根给拔了!”谢勇看了一眼粘在手掌上的那些脱落的头发自言自语说。这时候烟灰缸里的烟头引燃了一小团纸屑,冒起的青烟缭绕着在他办公桌的上空忧伤地盘旋,谢团长就有些失神,心想这次的事情集团军不知道掌握了多少。
谢团长擦掉手上的头发,顺手拿起一本杂志,翻开一看,却是一篇关于“双拥”的文章,文章是这样说的:
“双拥”工作应该坚持与时俱进,在科学理论指导下,着力构建社会基础坚实、群众广泛参与、依法保障权益的新格局……
谢团长就笑了,拿起一支红色的圆珠笔在这句话上划了几道横线,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支持!
日期:2008-10-18 17: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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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庆仁没有想到女儿最终嫁给了张名扬。最近从赫佳佳的一些行为来看,一定是和张名扬之间闹了什么别扭,自己曾经问过,但是赫佳佳脸一红什么话也不说,当老子的也就不好再问什么。现在的年轻人追求的多,不象自己那个年代,打拼一切就是为了生活,为了事业为了后代子孙。赫佳佳上次买了一些电视上广告的补肾药,不小心让自己看见了,赫庆仁就纳闷了许多,心里想这个张名扬才多大,怎么就用上这玩艺了,心里也就郁闷了许久。虽然说自己年纪不小了,知道的东西没有年轻人多,但这些年电视上报纸上的一些消息他还是看了的,现在年轻人因为婚后的事情,导致家庭破破裂的不少。上次请客人吃饭,大家在酒桌上说了一个段子,他仔细想了,不是没有道理。一个朋友说, 现在人都说成功,成功,你们知道成功是怎么来的? 成功是整出来的,没有磨难成天整治你,你就不可能成功。旁边的另外一个朋友就说道:“我也听说了,说伟大是熬出来的,成功是整出来的,感情是睡出来的。”酒席上的朋友们就都笑了说这话不假,伟大的事业没有耐得住寂寞的恒心,就无法成就,成功者往往是在被人整治的过程中积累经验,而后成功,两口子要是一个有毛病,另外一个如何不忠诚,**是人的天性云云。赫庆仁想了想这话也对,现在电视上不是报道谁家的老婆红杏出墙了,结果是因为男人阳痿,最后法院判处离婚的事情么?想到这里,赫庆仁心里就“咯噔”一下,不由得担心起女儿的家庭来。自己当年在临江附近的一个山城开发房地产,女儿赫佳佳作为公司的业务经理负责业务洽谈和日常事务的处理,谁能料到婚姻竟然就是上天注定的一样让人难以捉摸,赫佳佳不安分地爱上了张名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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