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怎么不想想配电盘?不想想电压不稳定零线虚接的可能性很大?你是研究生!研究生只有在最基础的地方一步一步地走向高科技才能把高科技用在实处。给你计算机你不能开机,你算哪门子人才?你说你是研究生,研究生就你这个样子吗?军里刚开始科技练兵,我们的高才生搞不定一个电源,传出去是什么?作笑料的资格都没有,让人吃惊!我要说你就是根本没有用心。我也学习过电源,电压不稳首先想的就是线路故障!你倒好,为什么会这样呢?嗯!现在给团里造成这样被动的局面你怎么交代?我的研究生,是你负责的电源,你让我们的通信在四个小时中断六次,笑话呀!我要看的话,对你们这样的人才要重新审视!你在地方公司的话早就被炒鱿鱼了,现在倒好,在部队上旱涝保收是不是?我认为不是你能力的问题,你是态度问题,对于工作的态度的问题!是思想意识的问题!你心里没有部队,没有工作,没有部队培养了你的感恩思想,没有军人的责任感!你现在出去!回去好好想一想,你还适合在部队上干吗?”
下午的时候欧阳参谋长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更加恼火了。他原原本本地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谢团长和张政委。两个领导听了之后就惊讶了,原来在检查配电盘的时候另外一个从地方才来的研究生文斗才发现了零线虚接的事实,可是没有汇报的原因就是因为怕让那个负责电源的研究生知道了讨厌自己。他害怕人家说自己多管闲事,逞能,所以没有敢说。
“这就是我们重视的人才!我们重视了人才的技术含量,忽略了思想的含金量,这样的人敢放在部队吗?趁早开销了,连发现问题的勇气都没有,怎么样能在战争中担负起组织给他的任务,这个干部坚决让转业!”谢勇团长痛苦地说。
“可恶,让罗主任上报这个人,我和团长的意见,无需征求!军里要问,不要遮丑,实事求是,这样的人,哎呀!简直就是,就是!”张政委生气得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的部队有这样的干部,而且是团里一直很重视的干部,和那个金子贵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两个高学历干部处理一个故障致使通信中断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完毕的时候,因为转业的事情又让谢团长张政委这两个在集团军眼皮子底下的领导饱尝了工作被严重干扰的苦头。通信团是军直单位,部队虽然是一个团级架子,但是因为和军部仅仅隔了不到一里的路程,团里的干部因为这个地利和军里的干部们就熟悉得多了,这个时候军直单位的“优越性”让谢团长和张政委深深地体味到了。自己无非就是一个正团,军里随便一个干部出来说话的就是团一级,甚至有些部门领导在这个时候也出面给他们两个打招呼。当然这个关键的时候打招呼可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即便有些人的电话看起来也是为了工作,然而说了才一会功夫的工作,就立马转变了口气说你们团的某某最近表现怎么样呀?谢团长就说还不错,那边就说要是工作上不好好干,该收拾就收拾,对不对?你们团队是一贯很受上级重视的一个过硬的团队的,某某要是工作上出了问题也不能手软呀,哈哈,是不是?再说了没有批评教育就没有进步嘛!对了谢团长,上次你们团不是要维修营房吗?我再抽一个机会给首长提个醒!好了,那个某某你就多看着一点,以前这个小伙子我看也是不错的,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嘛,谢团长的部下应该不错是不是?
那边挂了电话,这边谢团长就生气,现在成了强将手下无弱兵了,当谁是傻子!但是生气归生气,人情要想在这个时候生效,那么自己这个团长也就没有什么脸面对待自己的手下了。
上边的电话还是不断。虽然谢团长和张政委早就做好了准备,然而没有想到的是今年忽然冒出了这么多的领导关系,平时怎么就不知道呢?那些说情的电话无非就是不要让张三转业了,李四走了,就给他们一个在部队上建功立业的机会了。王五不好好干工作,那好,我好好的批评他,让这个小子猛醒,以后一定要好好地表现。谢团长和张政委没有办法,就干脆不接电话,接了电话得罪人,不接还省心。
机关院子里表面上很平静,其实每一个干部心里都在扑腾着,感觉自己可能要走的人想找个理由或找个关系留下,不可能走的想的就是怎么样接替走了的人的位置。到这个时候那些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干部也卯足了劲找人。也难怪,现在地方上的工作不好找,谁不想在部队多呆几年呢?大家平时都说得好好地,坚决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组织上叫干啥就干啥,但真的到了关系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就都不吭声了,心里就想着还是再多穿几年军装。这些干部从一个毛头青年走进部队,部队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家庭在当地的地位,可以说是把自己甚至自己一个家庭的兴衰都和部队密不可分地联系到了一起,要想把他们从已经由思想到身体都依附习惯了的一个环境中脱离开来,需要一点气力的。
政治处罗主任的嘴上起了一溜干痂。金子贵在机关干部心目中的影响可以说是毁誉参半。有人说金子贵这样的干部是部队上急需的人才,为了部队的建设把自己的前途没有当作一回事。现在的人都是老好人,谁也不愿意得罪人,可金子贵为了工作和地方上干架已经两次了,要是稍微有些心眼的,人家才不愿意得罪地方领导哩。金子贵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要说有,就是保证线路稳定。也有人说金子贵太张狂,有组织无纪律,你一个小小的连长和营长吵架,和干部股股长顶嘴,要是一天你真的有权利了,听谁的。罗主任觉得后者对于金子贵的评价有些过分了,但是既然大家都说了,那也只有再向谢团长张政委汇报一下。今年五十九个转业的名单基本拟定了,干部股也和这些干部谈了话,但是金子贵学历低,年龄大,职务低,按照硬杠杠他绝对是转业的对象,对此,下面不想走的干部议论比较大。可金子贵个人也不想走,理由就是罗城牺牲的那件事情,他和那座山是卯足劲了斗,而且只要求留一年。从实际情况看,部队确实太需要这样的干部,可这样的干部又太少了。如果让金子贵走,眼下连个接替人选都难找。谢团长和张政委听了罗主任的汇报后就说道:“有时候有些人对于别人的评价欠客观!对于一个人的评价是从自己的好恶出发的。我们当领导的要有自己的看法。金子贵因为脾气坏,得罪一些人是难免的。哼,部队上需要闯将的,不是那个检查电源问题的时候害怕得罪人的研究生文斗才,他年轻,学历高,可惜心思不在部队上。违反硬杠杠不假,可我们首要目的还是对部队负责,如果硬杠杠定了对部队建设没有好处,那我们就向上级提出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金子贵就留下,花兰芝和那个研究生文斗才,就报上去!军区那边我们解释。”
“这个名单是初步的,到时候还要上会的。”罗主任揉了一把干涩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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