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女人狠狠地白了男人一眼,对二头说,还好意思说呢,他哪是踩呀,简直就是在跺,在戳,把那叫花子的尿屎都踩出来了,射了几丈远,全是稀汤水水,他居然凑上脑袋去瞅,你说怎么不臭呀?你见过这样的人么?他哪是嫌弃叫花子臭,而是回味无穷呢,他不止一次把这些讲给几个狐朋狗友听,他们又不厌其烦地讲给我听,可他早就在我耳朵边讲了好多遍了,害得我担心那叫花子以为是我怂恿他干的,他的鬼魂要找我算账。
张果望着女人的脸,道,嗨呀,不对呀?你今天没吃啥提神的药,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呀?怎么在二头这臭东西跟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嗨呀呀,大江东去,势不可挡呀!
张果女人说,二头,他还没完哪,他一边瞅那稀汤水,一边使劲地抽鼻子,一边还问,老兄,你们家种巴豆的吗?啊,巴豆多少钱一斤?别人家是自种自销,你是自销自食,露两手给我看,欺我不懂稼穑吗?啊,我是哪种不懂稼穑的人吗?
二头大笑,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末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时竟感觉张果那大象脚戳中了自己小腹,一阵剧痛之后,肚皮里面有一股热流在奔腾,刺中他胃口,他便有了想呕吐的感觉,向下,刺激了他某个部位,有喷射出去的趋势。
日期:2022-01-16 15:42:49
二头腾地一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道,你真的将他踩死了?!我一直以为你和嫂子在斗嘴巴,说笑呢,这回你给我说实话。
张果使劲喷出一口烟雾,也大声说道,说了半天,嘴巴都说成象鼻子了,你居然不相信?怎么不是呢?死了,真死了,千真万确。他身体动了几下,准确说,是脑壳和双腿前前后后翘了两下,脑壳落下时,咚地响了一声,嘴里还咕咕咕地叫了几声。我想那只是给踩痛了,忍不住叫了,就不当一回事,就回去了。回来给你嫂子一说,你嫂子突然善心大发,硬拉着我出去看看,说,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脑袋当时就轰地一声胀大了。我们只好神经兮兮地走回去,一看,他没动静了,踢了她几脚,身子都硬了,死了。
张果女人身子一挺,拍着桌子叫道,说什么哪?什么叫善心大发?嘴巴臭,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上,有你这么说话的?你们男人,平时心肠冷,心肠黑,造孽了不算,还倒打老娘几钉耙,我真不稀说你们了。
二头拍了拍女人手,说,张果开玩笑的呢,你较真干什么。
张果悠然地抽着香烟,道,朋友才是手足,还是二头你理解我
日期:2022-01-17 14:13:46
尽管命运多舛,二头还是活了下去,没有成为社会和朋友的累赘。这倒让张果一帮子在社会上鬼混过的人放下心去,但一想到被这个当初的死党认不出来,一个劲地吼着要他们滚的二头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张果就生气,骂道,狗东西,什么人都不认,竟然也不认我张果了,下次他胆敢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用脚指着我吼我滚,老子就抓住那两条狗腿,撕了他。
一个朋友也说,知道他失去记忆了,可每次看到他气势汹汹,无情无义的样子,也恨不能几板斧劈了他杂种。
某日,几个哥们儿集资替二头交了半年的房租后,便嚷嚷着进了二头那间装修得非常现代的,散发着一股淡雅香水味的房间里去,要喝咖啡,吹吹牛,说说女人,再叮嘱叮嘱、调教调教二头几句的,但二头劈头就是一句生硬的话:“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磨蹭啥?滚出去,快点,欺负老子不会打110是不?”他们既愤怒,又无可奈何,互相瞅瞅,再撇撇嘴巴,拍拍屁股,便怏怏离去,一些哥们儿自此就不再来了。
日期:2022-01-17 15:46:52
张果女人不屑地说,还手足,我看是脚气加鸡眼吧。看了看二头,见二头没生气,便继续说道,幸好是个乞丐,死了就死了,也没有人追究,算是我们撞上好运气了。可我还是觉得心里过不去,毕竟那还是个人呀,咱们不能学现在的人,不拿同类当人,二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就拿了一件张果不穿的旧衣服,盖在那叫花子身上。哎呀,那可真是臭气熏天。
二头揶揄说,那是乞丐呀,哪像你们那么讲究,穿金戴银的?
张果说,所以,你嫂子说得没错,本命年,确实得悠着点儿,小心为是。我那些哥们儿和他们的婆娘,在本命年都有遭遇,一个个可悲惨哪。
二头说,夸张了。
张果老婆说,夸张不夸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注意就行了,你可是一个人过日子,虽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也是说说,平日里什么都得靠自己,稍微不注意,就是一个闪失,身边又没有人,打个电话都难,开不得玩笑。
张果说,听女人的没错,她们全是对的。
张果女人道,你脑袋被苍蝇给叮出了窟窿,流出来的不是脑花是豆花?老说这种酸不溜秋的话,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二头笑着说,嫂子息怒,他一直都是那么酸酸甜甜的。
日期:2022-01-17 15:47:54
张果说,二头你小子真是——,嗨,你就擅长在女人跟前灌他们迷魂汤,她们也不就是看你那张运动员脸吗?你小子要是结婚了,你那臭玩意儿一定会倒着长,越长越短,最后就是那么一截“花骨朵”。你就那点出息,还说我。
张果女人又白了男人一眼,道,你省省吧,二头嘴巴就比你干净,你那几两几钱的出息,我还不清楚?转过头来对二头说,反正一句话,本命年,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二头说,要不,张果请客,我们去看电影《本命年》?
张果女人叫道,二头,这点你就不如你张哥了,他耳朵就张在我嘴巴旁边,说啥他都听。听人劝,得一半,否则,要出事的……
张果说,说点好听的。
张果女人说,你懂啥。回头对二头说,二头,听话,啊!
果然,本命年中,二头夜夜鼾声如雷,竟然让房东某天夜里以为天要下雨,提前打雷了,光着脚起来关窗户,却看见月亮那张小白脸在天上朝他笑,你个白痴。白日里一个恍惚接一个恍惚,看见男人像鬼,看见女人就觉得她们在跳舞。打球后在运动场的厕所里小便,从那丑陋玩意儿喷射出的水水朝便池看去,竟然像站在瀑布顶端朝万丈悬崖看下去一般,一阵晕眩,让他的恐高症复发。之后就是与人吵嘴打架,再之后竟大病一场,过去的人人事事全都给忘记了。
日期:2022-01-17 15:49:44
我早说过了,嘴巴都说肿了,怎么着?嗨,这下好了吧,得,病了,还病得不轻,一囫囵再囫囵,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囫囵啦。怪谁?也只有怪二头这小子就是不长心,不长记性,不长脑袋,活也活得憋屈。可这只能说是运气,二头他就是没好运,可竟然有那么多的人说,二头这是在本命年,凡事得悠着点,小心点,不可马马虎虎。去什么他妈的,本命年不得了,每个人都得憋屈着过日子?一张臭嘴一说出告诫和预测的话来,都那么准?可能吗?要是都那么转,寺庙道观里的算命先生不早就富可敌国了?为什么?天底下信命的人,跟爱钱的人一样多,算命先生们不发达,都不行。哼!告诉你们,我婆娘天天跟我说这些,其实我根本就不信,信那些迷信,还是男人吗?只有我婆娘那种蠢女人才信,年纪越大,特别是越有钱,官做得越大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才迷信。这迷信过了头的人,就是鬼了,满肚子阴气,满脸鬼气,满嘴鬼话。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鬼话还是有鬼话的妙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们瞧瞧二头那鬼样子,真的中邪一般,不晓得是那臭玩意儿出了故障,还是脑髓结了冰,或者神经出了毛病,反正,被我婆娘不小心说中了,她这下可得意了,一个劲地在我耳边磨牙齿,问我她算不算圣女?我哪儿敢放肆说不。是呀,没错呀,二头这狗东西可是真的大病一场。可病就病吧,不至于出多大的事情吧,不,不,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是事事都简单之极,我女人还是我婆娘吗?你们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那圣女妻子也没想到,二头他小子一病之后,居然将过去什么他妈的大事小事全都忘在屁股后面去了。某天,张果对几个道上的朋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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