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打工仔》
第4节

作者: 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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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杨南用拳头使劲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上当了,这个老妖婆使诈了!”
  感叹间,老板娘已经冲进屋里,把睡梦中的罗小蜜像揪猪似的揪了起来,一阵捶打,嘴里不停地骂着“狐狸精”。
  罗小蜜被老板娘打清醒了,本能地躲闪,推开老板娘,一个骨碌下了床,跑到杨南的身后躲起来。
  “蔡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杨南边护着罗小蜜边劝解道。

  老板娘哪里肯听,仍然扑向杨南,想从杨南的身后把罗小蜜揪过来,杨南左右晃动用身体挡着罗小蜜,老板娘从两边都下不了手,那场景像极了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大晚上的,你们玩老鹰捉小鸡呢?”刘兴华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睡眼惺忪地扒在门边问道。
  原来,一走进卧室,老板娘就开始质问刘兴华,罗小蜜到底是杨南的女朋友还是他的,刘兴华死不认账,老板娘也没办法。
  夜里,老板娘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悄悄起身,来到杨南和罗小蜜的房间门口想探出点什么。站在门口,她突然想到了用诈方法,或许能探出究竟,于是就敲响了杨南的门。
  老板娘见刘兴华来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直接给了他两个耳刮子。
  被耳刮子打醒了的刘兴华这才明白事情穿帮了,急忙连声向老板娘道歉,“老婆,我错了,你不要为难他们。”
  老板娘一听这话,把所有怒气都撒向了刘兴华,像条母老虎一样扑向他,又撕又打还带嘴咬,屋子里顿时怒骂声和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不忍睹……
  狂风暴雨过后,老板娘累得气喘吁吁,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抽出香烟点上。

  “你们都跟我过来!”老板娘大吼道。
  三人猥琐地走到老板娘面前,一言不发。
  “我跟你们说,去收拾好你们的东西,滚!都跟我滚!罗小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杨南,你也马上给我消失,明天早上去财务部把你的工资结了,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司机!”
  随即,她又指向刘兴华,用粤语吼道:“你也走,不要再返来,丢你老姆!”
  三人都像犯了错的孩子,回到屋里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一起拖着行李箱走向客厅大门,准备离去。
  “等等,刘兴华你回来!”老板娘突然叫道。
  刘兴华只好回到老板娘身边,此时的他头发蓬乱,脖子、耳朵、还有脸颊上到处都挂了彩。
  “你不能走,明天我跟爹地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置你!”
  杨南和罗小蜜回头看了一下,识趣地开门离去。
  两人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大门,杨南往北走,罗小蜜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呀?这深更半夜的你不会把我扔在大街上吧?”
  杨南想想也是,于是带上她,沿着大街走了几百米,然后走进了一家宾馆。
  “老板,开两间房。”杨南对柜台里正在打瞌睡的老头说道。
  “我一个人住会害怕的......”罗小蜜嗫嚅道。
  杨南白了她一眼,“恐怕你以后一个人住的日子就多了去了。”
  第二天早上,杨南来到公司,他把行李箱放在公司大厅,便习惯性地向刘兴华的办公室走去。
  刘兴华没在办公室,大班椅上坐着的,是老板娘。看到杨南来了,她原本不高兴的脸更加沉了下来。
  杨南把车钥匙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到桌上,转身向财务室走去。
  拿到工资的杨南走出财务室后四处张望,他希望看见刘兴华,走之前跟他打个招呼,这样心里会踏实一点。

  然而,他几乎找遍了公司的每个角落,都没有看见刘兴华,他心里不自觉地担心起来,不知道老板娘会如何处置刘兴华。
  杨南走出公司,掏出手机打刘兴华的电话,电话里出现了“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叹了一口气,杨南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司。路上,他在手机里找到了发小陈宏伟的电话号码,给他发了个短信:哥们失业了,晚上去你那儿蹭饭......
  陈宏伟上班的地方在宝安区,他老婆路芸和他在同一家工厂,陈宏伟是生产部主管,他老婆是品质部的一个组长,小两口租房子在上班的工厂附近。工厂中午休息的时候短,因此中午他们一般不回家,在工厂的食堂里吃饭,吃完饭后稍作休息就接着上班了。
  “你小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放宽心吧,暂时先住我那儿,晚上一起喝几杯。”收到陈宏伟信息的时候,杨南已经坐上了开往宝安的公交车。

  杨南刚把手机放进口袋,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罗小蜜打来的。
  “杨南,你死哪儿去了?宾馆老板说你退房了,你这是丢下我不管了吗?”罗小蜜在电话里怒气冲冲。
  “我去公司结算工资,现在我被炒鱿鱼了,我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你!”杨南顿了一下,“这个时候你应该找老刘,你是他的女人,不是我的。”
  “我打他电话了,打不通。你去公司看见他了吗?”
  “没看见,他没在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觉得你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找他,被老板娘知道了会更麻烦,当然了,你不想活的话就当我没说。”
  “你说他会去哪儿呢?不会被老板娘活埋了吧?那母老虎可真够凶的!”
  “这个我怎么知道。哦,对了,宾馆的押金我没退,我跟老板说了叫他到时候退给你,如果你想继续住的话续费就行了。”
  “我老是待在宾馆里也不是办法呀,总要有个去处呀!”
  “这个我就管不了了,你好自为之吧。”

  杨南正要挂电话,罗小蜜在那边呜呜地哭了起来,啜泣着说:“南哥,我在深圳无亲无故的,你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不管吧?”
  杨南的心软了下来,沉吟片刻,他对罗小蜜说:“你先续费暂时住在宾馆里吧,我想想办法,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杨南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茫然起来,其实那些算不上什么风景,不过是沿路的灌木和绿树,还有像如来佛祖手指一样的高楼大厦。
  下车后,已是午饭时间。杨南在路边的小餐馆里吃了一份快餐,便向附近的一家人才市场走去。这是宝安区最大的人才市场,他想去看看,在深圳这种地方,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失业了,首当其冲的肯定是找工作。
  时间还不到两点,人才市场里的人不多,但是一些招聘单位的人已经来到现场,坐在招聘桌旁边或是玩手机或是聊着天。
  突然,杨南觉得肚子不舒服,估计是被刚才的那顿快餐吃坏了肚子。
  杨南四处张望,都没看见卫生间,他向坐在大厅角落里的保安走去。
  保安是个胖胖的小伙子,正在用一部诺基亚手机飞快地打着字,估计是和女朋友聊得正火热。
  杨南把行李箱往他桌边一放,急切地问:“兄弟,卫生间在哪儿呀?”
  胖保安头都没抬,朝身后的一个小通道一指,又继续用手机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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