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堂一滞,随后大怒道:“凡事要讲求个先来后到,你们上官家再怎么说也要排在我们刘家后面!”
一个严肃了一辈子,权威了一辈子的老头,竟然为了争夺‘先来后到’的道理,跟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较起劲来,这实在是……不堪啊。
上官翎羽也不甘示弱,娇喝道:“好啊,您跟我爷爷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当初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都要忘了吗?”
刘忠堂再次一滞,也觉得太过自私好像不太好,就又对王昃说道:“这丫头无理!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上官老头现在情况确实不妙,前一阵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也就是他身体硬朗,才挺了这么长时间,要不……小先生在处理完我们刘家的事情以后,再去上官家看看?”
这老头子一下子又成了墙头草。
王昃心中叫苦,人家别人是‘扮猪吃老虎’,自己可是扮虎的那头‘猪’啊。
但又有什么办法?王昃天生对女性就不擅长,现在又拿了人刘家的东西,总不好直接拒绝吧。
想了一会,王昃说道:“那好吧,倒是可以去上官家看看,但是……刘家的事情确实紧急,我要赶紧回去把这香炉封印起来,它已经出了土,没了厚土镇压,很容易造成更大的影响,这样吧……我答应你,这件事处理好了之后,我第一时间到上官家做客,你认为怎么样?”
上官翎羽纠结了半天,甚至都有种直接把人绑走的想法,但又觉得对方神仙手段过于玄妙,万一不是对手又得罪了对方,那就得不偿失了。
沉吟一阵,上官翎羽才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好吧,不过您一定要尽快哦!”
王昃松了一口气,点了点直接冲出了大门。
可刚走出两步,自己的衣袖又被人给抓住了。
王昃颇为无奈的问道:“我说上官大小姐,你又要怎么样?”
上官翎羽满脸警惕道:“你刚才在敷衍我!”
王昃都想问‘你怎么知道的?’了。
嘴上却说:“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你都没问我们家的住址!”
“呃……”
王昃心想自己还是太着急了。
他赶忙编了个理由:“这个……我是想,刘家事情结束我总要来这里汇报一下吧,到时候就直接让他们把我送到你们家去,哪还用得着问你地址啊。”
上官翎羽却不上当,狠声道:“不行!我要知道你住在哪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是这个道理吗?
王昃哭笑不得道:“你让我说你笨还是聪明呐……我是刘家人找来的,他们自然知道我的住处,你倒是让他们带路不就行了。”
上官翎羽一愣,小脸立时红了起来,扭捏的松开了手,一改刚才跋扈的模样。
王昃终于顺利的离开了刘家,一直到了王家古玩店,他心中的兴奋还不可自抑。
在古玩店里待了大约两个小时,一天不见身影的王父终于回来了。
王父刚一进门就说道:“我说小昃你今天都干什么去了?临走不说一声,连店面都不关,我还以为你被绑票了呐!……呃……你在喝酒?你不是不好这口嘛……咦?这酒好香啊,就吃花生米啊?得,我打电话叫几个菜来,今天咱爷俩好好喝几杯……嘎!”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王父看到了被王昃随手放在一边的酒瓶,看到了上面模糊不清的商标,还有那四个黑黑的模糊的数字——‘1816’。
1816年,清仁宗嘉庆二十一年,丙子鼠年。
这一年中国南方发生了历史性的大饥荒。
这一年同样是英国与清朝进行贸易会谈的年份。
而且,这一年更是中国出现第一家使用欧式风格酒瓶,第一次在酒瓶上使用阿拉伯数字,同样也是第一次融合中外技术进行酿酒的一年。
这家酒厂,叫‘玉泉烧’。
正是瓶子上那正中间模糊的几个大字所呈现出来的文字。
所以……如果王昃手中的酒是真货的话,它就是足有二百年历史,中国历史上最弥足珍贵的一瓶酒了。
而正是这样一瓶酒,正在王昃的手中慢慢消失掉……
“啊!~~你都干了什么?!”
王父一声大吼,一个猛虎扑食,将酒瓶抱在怀中,双眉倒立直吼亲生儿子。
把王昃吼得一愣。
“您这是……”
下意识的还要把酒杯中的酒水往肚子里倒。
“住口!哦不,是不要喝!”
王昃赶忙停下,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突然之间发什么疯。
王父小心的将酒瓶盖上,小心的把脑袋伸到酒瓶之下,正好看到瓶底一个红印,上书‘景德嘉庆’四个大字。
“还是贡酒!”
一向不说脏话的王父当着儿子的面爆了粗口,可见他激动的程度。
而王昃则是吓坏了,赶忙问道:“爸,您这是怎么了?”
王昃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王父更是气愤,吼道:“还我怎么了?我到想问问,你是怎么了?!说,这瓶酒从哪来的?”
王昃有些被吓到了,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是一个朋友给的。”
王父道:“朋友?哪个朋友能这么大手笔?”
王昃无奈,只好又编了一个瞎话,说是宴会上遇到的那个刘哲跟自己关系好了,就送来了一瓶酒。
他倒不是想把实情隐瞒,而是如果说出一个,那其他的也未必能瞒得住,自己脑袋里住着女神大人这件事……咳咳,还是不说为妙,原因?太复杂了!
王父听完,松了一口气嘟囔道:“刘家送的?怪不得……也只有他们这样的家族才有可能……不对!你这酒得赶紧送回去!你喝了多少?”
“一……一半……哦不,是一小半!”
王父哀叹道:“完了!这是要惹上麻烦啊!”
王昃都费解极了,他问道:“到底怎么了?这酒就算是珍贵一点,也毕竟是人家送的,怎么就麻烦了?”
“珍贵一点?!你知不知道全中国都未必能找出第二瓶跟它一个级别的酒了,更别说比它还好的!你……你你你……你这是拿着国宝就花生米啊!”
“呃……”
王昃无言,他知道这酒是好酒,但没想到会好到这种境界。
可是他并不担心,最多……以后有了什么好处,多想着刘老爷子点就成了,对方的目的不也是这个嘛。
王父还是不解恨,喝道:“怎么?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这酒……这酒……”
他看了看儿子剩下的半杯,酒盅虽小,但总还剩下两三钱的份量。
又发现那酒面已经沾了些油脂,想来……是不能再倒回去了。
于是……王父抢过酒杯,一头喝干,喝完了还美美的打了个嗝,舔着嘴唇叹道:“果然好酒!”
王昃满头的黑线,心道别人家都是儿子跟老子抢酒喝,到了自己家,怎么就反过来了?
他试探道:“好喝吗?那……再来一杯?”
王父怒道:“我呸!还敢喝?也不怕折了寿,二百年的酒啊!唉,老子也不白活了,这辈子也享用过此等美酒,怕是高高在上的老人家也没有这个口福吧?哈哈哈……”
王昃再次试探道:“那咱们还还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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